姜文凱面色嚴肅道：“哭什么哭？多大點事兒，好好賣今天的貨。”
姜明月深吸一口氣，壓住情緒。
很快攤位上就來人了，來的人看柜子上的玻璃沒了，打趣道：“老板娘，你這柜子今天怎么漏風，上面的玻璃呢？”
姜明月面色已經恢復如常。
“大概有人眼紅，昨晚上玻璃被砸了。”
“啥？哪個缺德玩意兒，這也砸，真不是個東西。
這事兒報警也沒啥用，光是浪費時間。”
姜明月也知道報警沒用，她也不打算報警。
如果真的是溫寧，繼續出攤，她肯定會著急，后面還會下手。
“是啊，我這還沒報警呢。”
“不行你就換地方。”
說實話，她一點都不想換地方。
自家巷子口不用掏攤位費，離家又近，搬東西也方便。
但現在，她突然就不想掙這點小錢了。
“我再看看吧。”
攤位上人越來越多，姜明月也就沒閑聊。
姜明蘭和姜文濤在一旁幫忙，她也能輕松點。
溫寧這邊，大早上起來聽溫大壯說這事兒，惡心的同時心情跟著舒暢起來。
溫大壯道：“妹妹，你哥哥我做得還不錯吧？”
溫寧翻了個白眼：“你可真惡心，這么惡心，這生意姜明月肯定做不下去。”
江翠蓮道：“你這還不夠惡心，我要是你，就找一堆狗屎給她桌子上拍得嚴嚴實實。”
溫寧差點吐出來，但房間里是娘倆肆意的笑聲。
姜明月今天都是強撐著，兩點多東西都賣完了，她一進門好像什么事都沒發生，沖個澡就去找那天做柜子的人。
他幫姜明月又重新安裝了玻璃，他一回來，老兩口也知道了。
“要不歇幾天？”
“爸媽，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姜長興道：“沒啥，反正咱們該賺的錢還在賺。”
一家人都在擔心姜明月的情緒，但她實在平靜得讓人心疼。
鋼廠休息時間，姜文凱給戰寒梟打了電話。
“晚上借我兩個人。”
“干嘛，你被仇家追殺了？”
姜文凱被逗笑了。
“不是，是明月。”
戰寒梟深邃的眸子瞇了瞇。
“他前夫要把她綁回去？”
“他敢，老子腿給他打折。
昨晚上有人砸了明月攤子，我想把這人給引出來。”
“她得罪人了？”
“她平時跟人相處融洽，不會得罪人，我覺得是駱明忠那只破鞋搞的鬼。”
戰寒梟腦子里第一個跳出來的也是她。
“行呢，借給你，回頭請我吃飯就行。”
“回頭就請你下館子。”
“我要來家里吃。”
“那不得我妹妹做？”
戰寒梟沒吭聲，姜文凱道：“行，誰讓老子欠你的。
這事兒別告訴我妹妹。”
“我又跟她不熟。”
姜文凱嘖了一聲掛斷電話。
戰寒梟修長白皙的手指頭很有節奏敲擊著桌面。
剛才應該問他，她哭了沒，回頭他好看笑話。
下午，溫大壯氣呼呼回來了。
一進門就開罵。
“這女人怎么這么難纏，我兄弟說，今天早上她居然丟掉桌子，面不改色做完生意。
不僅如此，她又重新找人給柜子安裝了玻璃。”
溫寧一聽，面色瞬間陰沉下來，眼神變得狠厲，仿佛能射出刀子，讓人不寒而栗。
“什么，這個賤人她怎么還不死？
大哥，你趕緊動手吧，她一天不死，我的心情就一天高興不起來。”
溫大壯挑眉：“你以為那是殺雞啊，那可是殺人。
行了，這事兒你別管了，我今晚上帶人給她桌子上拍狗屎去。
先惡心她一下，讓全縣城的人都知道她那個攤位有多惡心。
回頭就算她不死，也很難做別的生意。”
溫寧一想也是，怎么能讓她就這么輕易的死了？
死之前還要讓人唾棄她，讓她沒臉面繼續活下去。
“大哥，辛苦你了，她不死，駱明忠是不會娶我的。”
溫大壯倒是想把他們拉屎的事說出來，但找個人去說，一旦露餡，他們不就暴露了。
萬一被駱明忠知道，對寧寧肯定也有影響。
太陽落山前，姜明月將收拾好的柜子重新放回原位，用油布包起來。
她感覺有雙眸子在不遠處盯著自己，她只當沒看見。
今晚上她就算不休息，也得把這個人逮住。
她要看看，到底是誰。
今晚上他不出現，明晚上她就繼續等。
越是看不慣自己的人，就越是迫切想毀掉自己。
她才不會讓他們如愿。
姜明月眼神冷了冷，沒事人一樣進了家門。
她不慌不忙準備明天的食材。
姜明蘭在一旁道：“二姐，今晚上我和文濤去巷子口守著。”
姜明月微微一笑：“不用，你們正長身體的時候，晚上要休息好。”
兩百個豆沙包包好，蕎麥兩份做好，他們的晚飯也好了。
夕陽西下，一家人坐在院子里，碗筷還沒拿起來，老二姜明霞帶著兩個孩子回來了。
她穿了一件黑白碎花襯衣，下半身一條洗得發白的黑色褲子，腳上穿一雙布鞋。
兩個孩子身上的衣服相差很大，兒子李鵬上半身是嶄新海軍短袖，下半身一條軍綠色褲子，而一旁的女兒李珊珊卻穿著媽媽襯衣改小的衣服，褲子上還帶著補丁。
姜明霞面色看著很憔悴，嘴唇都發白發干，一看就氣血不足，滄桑眼神里是她對生活的麻木。
娘三個站在院子里，空著手的姜明霞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看到姜明月，她眼底閃過一絲欣喜，小心翼翼叫了聲媽。
趙雪蘭反應過來，趕緊起身。
“明霞，你回來了，鵬鵬珊珊，趕緊洗手吃飯。”
姜文濤起身道：“大姐，我去給你們搬凳子。”
姜明霞已經有兩個月沒回來了，她突然回來，大伙兒都高興。
姜明霞有些局促坐下后，姜明月心里一陣一陣抽疼。
最近實在太忙，差點忘記大姐的日子也是水深火熱。
她那個男人李三娃經常家暴，那個王八蛋一家子重男輕女。
大姐經常被虐待，最后為了保護珊珊，情急之下無意剁了李三娃，大姐最后被落得被判死刑的下場。
這一次，她絕對不會讓大姐和孩子，再受到任何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