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雪蘭震驚張了張嘴,好半天都沒講出一個字,復雜的心情難以言喻。
她慌得手都抖起來。
“怎么會走到今天這一步?當初你那么喜歡他,還以為你們結婚后日子會慢慢過好的。
明月,你實話告訴媽,他是不是嫌棄你生不了孩子?”
她這個女兒什么脾氣,她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
要知道當初,是她追在駱明忠屁股后面。
她怎么舍得離婚?
“媽,不是你想的這樣,是我們之間一直都沒有感情,這些年過來,我是真的累了。”
趙雪蘭有些難過,當初他們就阻攔她,好不容易考上的大學,就被她放棄了。
趙雪蘭哽咽道:“你這孩子,叫我說什么才好?”
自己也是女人,這年頭雖說離婚不是什么新鮮事,但一個女人還帶著個孩子,離婚了下半輩子可怎么辦?
但是,不管怎么樣,兩個人沒感情了,女兒還年輕,將來的日子還長著呢,兩人總不能一直這么耗下去吧?
“媽,你別哭,我會帶著小雪好好過的。”
“媽怎么都沒想到你會離婚,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媽就支持你。
妞啊,你永遠都是爸爸媽媽的好女兒,這些年別看你爸爸一直不搭理你,但他時常記掛著你。
好孩子,是你受委屈了。”
娘倆在病房里摟了好一陣。
駱明忠一回來,老奶奶氣得連著打了他好幾下,他躲都沒躲。
“逆子,真是逆子,我早晚得被你氣死、
我問你,是你媳婦和女兒重要,還是溫寧那個賤人重要?”
駱明忠還沒說話,一旁的林靜華理直氣壯道:“小雪是撿來的,又不是我們駱家的人。”
老太太感覺再這樣下去,她怕是沒幾天活頭了。
“你住嘴,你兒子沒責任沒擔當,我看有一半的責任怪你。
怎么?連你也覺得你兒子心里那對母子才重要是吧?”
林靜華就怕這事兒傳出去,心底里再不悅,不甘道:“明忠對她們母女也不差,是她自己不好好過日子。”
老太太氣得扶了扶額頭,手里的拐杖指著駱明忠。
“你自己說,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奶奶,我跟溫寧之間真的沒什么。”
“這話你不只說了一遍,你問問你自己,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告訴你,明月已經跟我說清楚了,她堅持跟你離婚。
從今天開始,你好自為之,希望你不要后悔。”
老太太有心無力,年輕人的事情,她實在摻和不動了。
隔壁房間,坐在桌前的溫寧氣得抬手砸了下桌子。
“溫寧這個賤人,怎么陰魂不散?不就是離個婚嗎,怎么每次都這么巧有事?”
溫寧母親江翠蓮眼底閃過一絲狠厲:“實在不行,咱們就……”
她做了個一刀切的手勢,溫寧瞬間愁眉苦臉。
“媽,你以為我不想,我比任何人都盼著姜明月這個賤人死,但她命實在太大了。
前段時間她割腕自殺,流了那么多血都沒死,現在要是找人弄死她,駱明忠肯定會插手的。”
江翠蓮氣道:“不管怎么樣,你一定要把駱明忠勾引到手,當初你要是聽媽話,讓你哥在部隊給你找個,你至于淪落到今天嗎?
算了算了,說這些也沒用,依我看要讓駱明忠死心,咱們還得下狠手。
這樣吧,你去找你大哥,讓你大哥出手。
夜黑不怕巷子深,讓你哥找人逮住機會將她拖進巷子,毀了她的清白,駱家老太太是個講理的,但她那個兒媳婦可不是講理的,只要姜明月丟了她兒子人,林靜華一定會將他們趕出去的。”
溫寧一想,這還真是個不錯的方法。
溫寧冷笑了下,嘴角都快扯到耳后根了。
“媽,你說得對,我就去給我哥打電話。”
*
小雪下午本來要出院,結果又開始拉肚子,李大夫只好先讓她住下了。
趙雪蘭回去做飯,夜幕降臨,李大夫拿了明天要用的藥單來。
醫院的西藥房在馬路對面,姜明月一個人出來時,空中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明明是夏天了,她卻覺得有點冷。
不知是不是錯覺,從醫院出來,她就有種奇怪的感覺,好像有人在背地里盯著自己一樣。
她快速拿了輸液管和藥,從西藥病房剛出來,身后突然冒出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將她扯進巷子里。
那一瞬間,她腦子里嗡嗡兩聲響,眼底是控制不住地慌亂。
但很快,她讓自己冷靜下來。
這一幕,像極了高考結束的那個夜晚。
心底里一遍又一遍告訴自己,要冷靜,一定要冷靜。
她假裝自己很慌,掙扎了兩下,那人力氣大得出奇。
上一世,小雪人沒了后,她也被人跟蹤猥褻,打算壞她名聲,慶幸的是有人路過救了她。
但這次,她不指望任何人能來救自己。
她能做的,是自救。
這人將她抵在墻上,借著道路上微弱光芒,她清楚看到面前這張臉。
是溫寧的大哥,溫大壯。
他一臉麻子,一張嘴是兩排發黃的牙齒,呼出的氣都帶著惡臭。
溫大壯掐著姜明月脖子,陰笑道:“姜明月,居然真的是你。
你有男人就跟沒男人一樣,不如跟了我,讓我好好疼疼你啊。”
不遠處,有個人影一閃而過。
聽到那人叫了聲姜明月,他腳步一頓,又折了回來。
黑漆漆的夜里,他雙手抱臂,懶洋洋靠在墻上,饒有趣味聽著。
溫大壯越是靠前,姜明月就越是惡心。
她一手抓住他手腕,一手朝著他雙眼戳過去。
黑漆漆的夜里,傳來男人的慘叫聲,接著姜明月狠狠抬腳,一腳踹在他褲襠上。
接著,巷子里又傳來一聲慘叫,溫大壯捂著褲襠緩緩跪在姜明月面前,疼得半點聲音都發不出。
姜明月不慌不忙整理了下自己衣服,左右看了下,在旁邊抄起一塊板磚,眉頭都沒眨一下,直接拍在溫大壯腦門上。
溫大壯兩眼一閉,直接栽倒在一旁的臭水溝。
哼,垃圾,就該待在垃圾該待的地方。
她瀟灑拍拍手,撿起腳邊的東西轉身就走。
咳咳——
身后傳來男人虛弱無力的咳嗽聲,姜明月心口一緊,腳步一頓,緩緩回頭。
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