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衛(wèi)在行動,秦豹則是觀察著忠王和李彥的狀態(tài)。
兩人一直沒采取行動。
秦豹由此,斷定忠王和李彥雖然聯(lián)絡(luò)了烏都,卻沒有其他的手段。
否則,兩人不會坐以待斃。
秦豹沒了顧慮,吩咐道:“李將軍,在大門口提審呂茂,本官不能一直站著。趕緊的,讓人拿一根凳子出來。”
黃九看得心驚肉跳。
還在挑釁啊!
老天爺,萬一李彥狗急跳墻,調(diào)兵來圍殺,黑衣衛(wèi)雖然精銳,可是寡不敵眾,也打不贏李彥的軍隊。
在黃九的忐忑中,李彥遲疑片刻,竟然真的吩咐士兵搬來凳子,
秦豹撩起衣袍,大大方方的坐下。
黃九站在秦豹身后,看著發(fā)生的這一幕,瞪大眼睛,臉上滿是難以置信。
李彥沒有狗急跳墻。
忠王也沒發(fā)話。
都認(rèn)慫了。
這一刻,黃九徹底服氣。
不愧是皇帝看中的人,不愧是公主選中的夫婿,這膽量真是不一樣。
黃九昂著頭,也是一副理直氣壯的姿態(tài)。
他不怕了。
秦豹不開口,靜靜等待。
忠王反而有些擔(dān)心,吃不準(zhǔn)秦豹有沒有底牌。他看了李彥一眼,以眼神示意,詢問呂茂到底可不可靠?
李彥點頭回應(yīng),示意呂茂沒問題。
在李彥的四大副將中,丁振莽撞,張安世膽小怕事,李虎無法無天,唯獨呂茂狡詐。
黑衣衛(wèi)去拿人,就算呂茂被抓,也查不出什么問題。
忠王見李彥鎮(zhèn)定,才稍稍鎮(zhèn)定,冷聲道:“秦豹,縱然你是黑衣衛(wèi),也不能隨意抓人。你抓捕呂茂的事情,本王會親自上奏陛下,請陛下給一個說法。”
秦豹道:“隨你。”
忠王繼續(xù)試探道:“秦豹,本王來永興城犒賞士兵、安撫百姓,你后腳跟著來永興城,到底要干什么?”
秦豹道:“本官是接到檢舉揭發(fā),專門來肅清永興城的貪腐,你信不?”
忠王眉頭微皺。
打心底,他是不相信的,秦豹無緣無故的跟著來,必有用意,莫非知道他的意圖?
不!
絕對不可能。
忠王繼續(xù)試探道:“秦豹,何必兜圈子呢?”
秦豹道:“本官以誠待人,忠王卻不相信,還有什么好說的呢?”
“我處死李虎,是李虎該殺。”
“接下來我要處置呂茂,也是他該處死。”
“只要遵紀(jì)守法,不管是什么派系,不管是什么身份,本官都不會去處置。反過來,一旦違法亂紀(jì),不管是什么身份,都逃不掉。”
秦豹盯著忠王道:“就算忠王犯法,本官也一視同仁,絕不輕饒。”
忠王眼神凜然。
果然,秦豹不是為了貪腐,是追著他來的,只不過,秦豹應(yīng)該不知道他的計劃,更不知道他已經(jīng)聯(lián)絡(luò)了烏都。
忠王對烏都南下報以厚望,自信道:“本王忠于陛下,忠于涼國,不會違法亂紀(jì)。”
“但愿如此!”
秦豹冷笑著說話。
原本就是尬聊,現(xiàn)在不說話,氣氛更是前所未有的壓抑。
李彥看在眼中,心中嘆息。
換做是他,直接殺了秦豹,不管皇帝怎么想的,大不了豎起反抗朝廷的大旗。現(xiàn)在這樣磨磨蹭蹭的,被秦豹鈍刀子割肉,實在是難受。
沒過多久,黑衣衛(wèi)押解著呂茂來了。
“跪下!”
黑衣衛(wèi)一腳踹在呂茂的腿上,強迫呂茂跪在了地上。
呂茂跪在地上,抬頭看到忠王和李彥,高聲道:“王爺、將軍,我冤枉啊。”
忠王提醒道:“你有冤屈盡管說,本王不會讓你蒙冤。”
李彥說道:“王爺會替你做主的。”
呂茂振奮精神,繼續(xù)道:“我什么都沒做,黑衣衛(wèi)就抓人,無法無天了。王爺,任由他們胡來,永興城都會混亂的。”
忠王看向秦豹,敲打道:“呂茂沒犯罪,黑衣衛(wèi)抓人,不妥吧?”
李彥下令道:“立刻放人。”
秦豹淡淡一笑,從衣袖中取出呂茂罪行的冊子,沉聲道:“誰說呂茂沒犯罪?”
“據(jù)本官查到的消息,呂茂不好色,卻吝嗇貪財。”
“宣武元年九月,呂茂看上永興城翟家鹵肉的方子,勒令翟家獻(xiàn)出方子,被翟家拒絕后,殺死翟家十八口人,搶了翟家鹵肉的方子。”
“宣武元年十月,永興城大雪,道路封堵,糧食匱乏。呂茂找到了糧行,希望以低價購買糧食,卻被拒絕,呂茂帶著人就抓捕糧行掌柜,侵占商鋪。”
“宣武二年三月,永興城遇到春旱,朝廷調(diào)撥糧食賑災(zāi)。呂茂偷偷轉(zhuǎn)移了糧食,再用火龍燒倉的方法,焚燒糧倉,造成糧食被焚毀的假象,私吞了糧食。”
“宣武二年六月,匈奴南下,呂茂帶兵迎戰(zhàn),明明是兵敗,卻帶人殺入村落,斬殺百姓冒充匈奴人,殺良冒功……”
一條條罪證,從秦豹的口中傳出。
呂茂原本是抵死不認(rèn),在秦豹的一番話后,他眼中多了驚悚神色,怎么如此的詳盡?
連火龍燒倉、殺良冒功這些隱蔽的事情,都全部查清楚。
不可能啊!
呂茂心中忐忑,卻不愿意承認(rèn),高聲道:“忠王、將軍,卑職冤枉啊,這些事情和我無關(guān),我是冤枉的。”
忠王知道事情應(yīng)該屬實,卻選擇了庇護(hù)呂茂,沉聲道:“秦豹,呂茂是冤枉的。”
李彥也不能任由呂茂被殺。
呂茂死了,他的嫡系就更少了,不管怎么樣,都要保住呂茂。
李彥沉聲道:“秦豹,這一切都是你捏造的證據(jù)。”
“單憑幾句話,就定一個人的罪,那還要國法干什么?這些罪行呂茂不承認(rèn),你也沒有其他的證據(jù),他就沒有犯罪,一切都是誹謗。”
呂茂得了支持,眼中也升起希望。
他不能認(rèn)罪。
認(rèn)罪,就意味著要被殺。
呂茂擲地有聲道:“我沒犯罪,所有的罪名都是秦豹的栽贓陷害。黑衣衛(wèi)一貫擅長栽贓陷害,我絕不承認(rèn)。”
秦豹冷聲道:“涼國朗朗乾坤,有功必賞,有過必罰。”
“犯下大罪,說不認(rèn)罪就沒有罪行嗎?”
“不可能!”
“李彥袒護(hù),忠王庇護(hù),你們?yōu)榱怂接活櫚傩盏脑┣?墒牵⑦€有黑衣衛(wèi)。”
“百姓殺不了的貪官污吏,黑衣衛(wèi)能殺。”
“官官相護(hù)的貪官污吏,我黑衣衛(wèi)敢殺。”
“凡是犯了罪,落在我黑衣衛(wèi)的手中,就只有被殺的下場,都逃不過國法的懲處。”
秦豹舉起手中的蒼龍劍,下令道:“陛下欽賜蒼龍劍,讓我先斬后奏。黑衣衛(wèi)聽令,誅殺呂茂,立刻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