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衡心中暗贊古策的人態度敬業,隨即也不再停留。
既然戲都已經演到了這個份上,那他這個“主角”若是還賴著不走,等著人家起來領盒飯,那未免也太不識趣了,況且,被這成千上萬雙眼睛死死盯著,那種如芒在背的社恐感又開始在他身上爬行。
風緊,扯呼。
顧衡腦海中念頭一動,腳下的神行靴仿佛感應到了急切,那原本只是微微泛起的流光瞬間大盛,卻又在下一刻詭異地內斂至無形。
轉眼就遁走遠方。
按照設想,接下來他要等著古策主動出面見他。
被他奪走的氣運還是要還回去的,但還給古策以后會怎么樣……呵呵,這就輪不到他操心了。
在眾目睽睽之下,那位剛剛一刀“斬落”兩大神國供奉,在許多人眼里都來歷不明的強者,就這么突兀地消失了,只留下了那漫天破碎的氣運祥云,和兩個生死不知的老供奉。
天地間,死一般的寂靜。
原本喧囂震天的神都云巔,此刻連風聲都仿佛被那一刀斬斷了。
所有人都保持著上一瞬的姿勢,或是驚愕張嘴,或是瞪大雙眼,目光死死地鎖在那兩道正在墜落的身影上。
青鋒與青刃是青古神國底蘊的象征,兩尊活著的傳說,是早已步入概念境永生階位的無上大能!
沒人覺得這世上有什么力量能瞬間瓦解這兩位的聯手。
固然。
概念境也分高低強弱,這倆地位尊崇的供奉雖不算是距離神明最近,最頂峰的那等存在,但他們也已經是青古神國能在這等危機時刻,能夠出面鎮場的至強者!
然后,他們就像是被剪斷了提線的木偶,周身那原本足以扭曲空間,鎮壓萬古的恐怖氣場,在接觸到那平平無奇刀光的瞬間消融得干干凈凈。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沒有璀璨奪目的光效,只有最樸實的“抹除”。
“砰。”
兩聲悶響幾乎同時響起。
兩位老供奉重重地砸在了云巔廣場的白玉地面上,激起一片塵埃。
他們胸口尚有起伏,但雙目緊閉,面若金紙,一身通天徹地的修為竟像是被某種霸道至極的力量強行打散了一般,仍在繼續流逝。
直到顧衡消失了好些時候了,那凝固的空氣才仿佛重新開始流動。
“咕嚕……”
不知是誰,在死寂中艱難地滾動了一下喉嚨。
這聲音如同驚雷,瞬間炸醒了凝固的云巔諸眾。
“一刀!僅僅是一刀就敗了!”
“哪怕是神君親至,也不可能如此輕描淡寫地將他們擊潰吧?此人……此人到底是什么境界?!”
恐懼如同瘟疫般在賓客之中瘋狂蔓延。
這一刀所帶來的,便是源自靈魂深處對絕對力量的戰栗!
哪怕是深知這其中必然有些不為人知的異樣的朱烈圣王等人,也頗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是,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要是假的倒還好說,頂多算是說這倆供奉也參與到計劃里了,是聽古策命令行事的自己人,既然是演戲那當然是一碰就碎。
可若這是真的呢?
顧先生的實力足以秒殺兩尊概念境,還是概念境之中最高的永生階位!
青鋒青刃都沒有死,可他們的狀態與其說是活著,倒不如說已經處于生死之間,距離真正的斷氣只怕也就差那么臨門一腳了,而且沒有半點可能救得回來!
寶闕帝朝從哪找的這么個神秘兮兮,叫人驚詫的家伙?
這么想著。
朱烈圣王的目光果斷投向了寶闕帝朝所在的雅間,卻能看到那位逍遙略親王此刻的臉色也是陰晴不定,幾乎可以說是如喪考妣了。
這一看,哪還能不明白?
至少逍遙略肯定也是蒙在鼓里的那個。
“斬供奉,奪氣運,隨后閑庭信步般離去,這青古神國的龍潭虎穴,對此人而言竟如自家后花園一般!”
“那一刀……你們看清了嗎?”
“看清個屁!我只覺得眼前一花,那兩位供奉就倒了,這分明是概念技法!”
人群徹底炸鍋了。
恐懼、興奮、猜測、震撼,各種情緒在神都上空交織成一片嘈雜的洪流。而那些原本還在為了剩下幾個業位烙印打生打死的天驕們,此刻也都停下了手,一個個面面相覷,手中的兵器都覺得有些燙手。
跟剛才那位狠人比起來,他們這算什么?
小孩子過家家?
搶個業位烙印還要打半天,人家直接伸手把神國氣運給撕了一大塊帶走!
這就是差距嗎?
而在那混亂的中心,小白、蘇瑾汐和月姿三人對視了一眼。
“主人跑了。”
小白緩緩收斂了身上的氣息。
他們仨也有點驚訝,顧衡完全沒有告知他們會發生這樣的事,即便他們修為不算高,可青古神國的運朝氣運此刻已經是七零八落,雖然剩余的氣運仍就能重新匯聚起來,但那規模已是重創難愈。
“他是要做什么?”
“這不由我們操心,他自有道理的。”蘇瑾汐那雙嫵媚的貓眼中閃過一絲輕蔑,掃視了一圈周圍那些呆若木雞的所謂天驕,“倒是這些人,看來從沒見識過他的厲害。”
“我們也該走了吧,反正我們想要的也拿到手了。”
月姿更關注的是隱藏在這片混亂氣氛下的,非常淺淡的惡意。
有某種力量似乎盯上了他們。
三人既然已經拿到了想要的東西,顧衡又已經離場,自然沒有繼續留下來給人當猴看的道理。
“攔住他們!”
就在這時,一聲凄厲的怒吼傳來。
是那位被氣運反噬重創的禮官,他此刻披頭散發,滿臉是血,指著小白三人歇斯底里地咆哮道:“那惡賊跑了,這三個異族是他的同黨!”
“抓住他們,逼問那惡賊的下落,奪回氣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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