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么可稀奇的?”
顧夕瞳毫不猶豫地給顧衡澆冷水。
“你不會覺得,那種形質沒有半點顯露,還能抽取神明權柄的存在,是什么很好對付的家伙吧?”
“……嘖,還是以前啥都不知道的日子更加安心。”
顧衡也沉默了。
想想也能明白吧。
她從來不在危險性上說笑。
那七尊文明至高神毫無反抗就被攫取了力量,既然對方連神明的力量都能肆意驅使,就算顧夕瞳已貴為“神明”之尊,擔心她與科技文明同樣會因此暴斃,絕對是合理的擔心。
他不是沒見過系統說有危險,只是這種危險從來都沒有真正地出現過,稍微斟酌一番,他就發現自己一路走來基本上都算是順的,說是很危機四伏,卻也不盡然。
久而久之,顧衡都覺得自己的謹慎顯得不太必要,頂多是自己提心吊膽了好久,但到最后還是相安無事,還收獲頗豐。
基本上次次都是如此。
只是每次要面臨的危險都高了不止一個層次,他才會繼續保持謹小慎微的態度去應對。
不然,自己早就狂得沒邊了。
可這次好像真的不同,
“你要不先告訴我你那個需要驗證的結論是什么?”
顧衡撓了撓頭:“比如,那個概念之源是什么玩意,或者說差點把我搞死的幕后黑手是誰?”
其實除了這兩個之外,別的他也不甚關心。
如果說七神的聯手圍攻沒能從他這里撈得任何好處,甚至快將自己都給搭進去了,而他沒有被幕后黑手一招秒掉,還有機會逃走隱遁……
那顧衡覺得概念之源沒落到對方手里的可能性,非常的大!
雖然也可能不在他手里,但曾經的他恐怕只想著將這東西藏好,不給別人拿到也算是勝利了。
除此之外,那幕后黑手的身份越早摸清,顧衡就能越早擺脫被動。
人家或許不知道自己還活著呢?
“結論也很簡單,那就是‘諸天萬界’有問題。”
顧夕瞳說道。
“哈?”
顧衡知道自己聽到了什么,也立刻就反應過來,然后感覺血都有些發涼。
“等等,讓我稍微捋一下,你是說幕后黑手是世界本身?”
“你怎么得出這個結論的?”
顧衡眼皮狂跳。
或許是顧夕瞳的結論過于驚悚,可他卻沒覺得很離譜,不知怎的他似乎已經想著要認可這個結論了。
“你沒有完全理解我的意思,你對諸天萬界了解多少?”
顧夕瞳反問道。
而這立刻就將顧衡給問住了。
他好像……完全不了解這個所謂的‘諸天萬界’到底是怎么樣的。
一直以來,顧衡都只將這里當作是個超大號的下位面源界,反正這里跟下位面的區別根本不多,除了這里更大,大得幾乎沒有邊界,以及物種多樣性極其驚人之外,這里從本質上來說就與他印象之中的下位面別無二致。
這是一片廣大的寰宇,乃生者棲居之地,死者長眠之所。
沒了。
還有啥呢?
“諸天萬界,或者按照科技文明所說的‘現象界’內,有許多不能以常理形容的地方。”
“比如邊界所在,諸多詭異現象的本質來源等等。”
聞言,顧衡眉頭一緊:“可諸天萬界本身不還是沒被探索完畢嘛,有什么不可理解的?”
諸天萬界的大,沒人能說得清楚。
沒人覺得諸天萬界是無限廣闊的,必然會有一個明顯的邊界,只是那邊界的距離太遠,甚至可以說是不斷變化,也不是沒有實力高強的好事者為了好玩,因而打算自己去探索一番,只是從來沒人見到那個邊界而已。
大家也只覺得自己實力不足,走得還不夠遠。
而且,這是個包容萬象,無所不有的大世界,按理說有什么都不該稀奇才是。
“你記得永恒之獸吧?”
顧夕瞳突然道。
“當然記得,那玩意怎么可能忘。”顧衡撇撇嘴。
他上次,也是第一次見到永恒之獸組成的獸潮時,給他留下的印象可深了。
但她一提到永恒之獸,顧衡的眸子便驟然瞪大。
等等!
永恒之獸并非生命,而是一種無法滅絕的‘自然現象’!
既是自然現象,那不正是跟諸天萬界自身有關?
“嗯,看來你懂得也很快。”
見顧衡已經立刻悟到了她的意思,顧夕瞳相當滿意。
“不對。”
“上次我殺了三個人……不是人,而是長成了人形的永恒之獸,可既然永恒之獸是一種自然現象,又怎么會跟人如此相似?”
顧衡注意到了問題。
再怎么樣,永恒獸潮都可以說是自然現象,但永恒之獸開始朝著人的模樣去長,這就不對了吧?
“諸天萬界的存在根基,是無數‘概念’和概念構成的現象。”
“既然永恒之獸是自然現象,那你覺得是什么東西在作祟?”
話都說到這份上。
顧衡再怎么呆也該想得明白了。
“概念?”
“遍布諸天萬界的‘概念’就是幕后黑手?”
顧衡不敢置信地重復了一遍。
在修煉者的眼中,概念是一種層次極高,極難領悟的強大力量,雖然身在何處都有概念的影響,但想要從中領悟能供自己驅使的力量,還是很難的。
每個能夠從無數“概念”之中領悟其中一種,哪怕只有零星半點的頓悟,都能產生質變!
現在想想。
紀元神明的存在,本身不就是跟概念有關?
月茹與他說過,紀元神明分三種,概念神,冠位神,文明至高神。
每個神明,其實都代表著一種“概念”。
文明至高神,代表的是自身文明所構成的一種修煉體系,例如仙道,佛法,武道之類,與文明深度綁定,也可以說“仙道”,“佛法”也已經變成了一種概念了。
冠位神的說法并不明朗,只說是神位可以繼承。
但是……
概念神。
那些永恒常在的“概念”所代表的神明。
例如時間,空間,光明,黑暗這等無論是以前,現在,還是未來都必然繼續存在的,代表諸天萬界無數現象構成的“概念”!
除了月茹曾經給他解惑之外,顧衡幾乎沒有聽人提及過概念神的存在。
仿佛它們不存在。
但換個角度想,難道不是因為它們時刻存在,因此完全沒有提及的必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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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前面還真有人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