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玥有一瞬間的恍惚,好像回到了當時在戰(zhàn)王府,葉予墨為了老夫人和她對峙的樣子。
“我沒有說你不該去,但……”
“那就是該去,母親作為兒媳,總是與祖母對著干,兒子替母親去看看祖母,更是應(yīng)該的啊。”
這話說得,林安玥就沉了臉。
“母親又要生氣了嗎?為何母親總是與長輩們相處不來?
林安玥忍不住地后退了一步,被扶桑扶住。
“王妃!”
“先回府,回府再說。”林安玥說。
葉予墨卻是后退一步,“為何要回府?母親行得正,有什么話不能敞開了說?”
“母親,外祖母現(xiàn)在很可憐,她一個人住在一個公主府里,身邊沒有親人,她如今就想父親和小叔不要斗得你死我活,能時常回去看看她。”
“平心而論,祖母的這個要求過分嗎?”
看著眼前葉予墨的款款而談,林安玥依然不明白,為什么她的兒子從來不會體諒她?
為什么她的兒子,永遠都在指責她做的不對?
“那你想如何呢?”林安玥問。
葉予墨一喜,以為是林安玥妥協(xié)了。
“不如母親明日和我一起去看望祖母,我們陪祖母一起用膳,母親給祖母道個歉,然后所有的事情就都解決了,不是嗎?”
林安玥看著葉予墨,“那么,我做錯了什么,需要道歉?”
“……”
見葉予墨不說話,林安玥便問,“你的祖母告訴你,我做錯了什么?”
“讓兄弟鬩墻,這就是不對。”
林安玥,“這點,當初你也幫忙了,幫你的小叔過來勸母親妥協(xié),予墨啊,你忘了嗎?”
這話讓葉予墨的臉色變了變。
“母親,如今這樣推脫就沒意思了,我到底是個孩子,當時的情況,我是沒有選擇的,可是母親是大人,總該合理的解決問題啊。”
林安玥勾了勾唇,“那你祖母跟你說了,她和父親,小叔的關(guān)系了嗎?是從我出現(xiàn),才開始不好的嗎?”
“倒是沒說,但人家是母子啊,那有什么隔夜仇,也不該有,孩子怎么可以記恨母親?”
“那你嫉恨我嗎?”林安玥問。
葉予墨一愣。
“還有,兄弟鬩墻是我的錯,不能反抗也是我的錯,你的出現(xiàn)幫忙還是我的錯,總之所有的事情都是我造成了,予墨,你是這個意思嗎?”
“不是,我的意思是,這件事情母親是可以處理的,父親和小叔都聽你的話,所以解決起來是很簡單的。”
林安玥看著葉予墨,“既然你想解決事情,那么事情的前因后果,你可都知道?”
“……”
“那就是不知道。”
林安玥繼續(xù)說,“那我們就忽略別人的前因后果,只說我的。”
“你的祖母,在最知道我與你父親是夫妻,讓要求我委身你的二叔這件事情,縱然是最后沒有成功,但發(fā)生了,還應(yīng)該被原諒嗎?”
“這件事情……”
“這件事情你從頭到尾都是知道的,但你如今說起這件事兒的事情,將自己完美的隱藏了,只剩下了我,并且理所當然的將錯誤推到了我的身上,是吧?”
林安玥的聲音都很輕,看著葉予墨。
“予墨,為什么呢?”
“什么為什么?”
說這話的時候,葉予墨注意到了周圍圍聚過來的人,皺了皺眉。
“母親,我們進去吧,不是說要進去說嗎?”
“剛才你說的沒錯,你說沒什么見不得的人,也就不用躲,那就在這兒說吧。”
林安玥看著葉予墨的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
“母親,我們現(xiàn)在進去,事情我們坐下來好好說。”
但林安玥不為所動,她看了一眼扶桑,扶桑便會意,不多時,林安玥已經(jīng)安穩(wěn)的坐在了椅子上。
“母親!”
“今日就把話說清楚吧,來人,去請長公主!”林安玥吩咐。
葉予墨才著急了,“母親,何必將事情弄得這么難看?既然是家事,我們關(guān)起門來自己解決就好了,家丑不可外揚,母親為何這點小事兒都不懂?”
“可本妃更加不懂的是,為何你作為一個兒子,每次都理所當然的指責本妃?”
“剛好,今日大家都在,不在的也叫來,就將事情說清楚!”
眼看著周圍越來越多人,葉予墨的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的。
“母親,夠了,非要把事情弄得不能收場嗎?兒子到底哪兒做錯了,母親要這么對我?”
“一定要讓所有人都嘲笑,恥笑兒子,母親才滿意嗎?”
林安玥看向葉予墨,“原來你知道,是為難啊?原來你知道會讓人難堪啊?只是那難堪的人是本妃話,就無所謂了,是嗎?”
“母親,你一介女流,有什么關(guān)系?你終日都在后院,見不到任何人,怕什么?”
“所以,本妃就應(yīng)該承受莫須有罪名,甚至為了滿足你的要求,委屈自己,予墨,你是這個意思嗎?”
葉予墨皺眉,看著林安玥,見林安玥沒有半點想要退讓的意思,終于咬牙。
“母親不是想要和解嗎?不是想要修復(fù)和兒子的關(guān)系嗎?”
“那就立刻跟我回去。”
林安玥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葉予墨,十分確定從剛才開始,他的眼里沒有半點愧疚,只有不耐煩。
對她這個母親,不識抬舉的不耐煩。
這一刻,林安玥竟然不怪葉予墨,只想給自己兩巴掌,讓自己徹底清醒清醒。
“如果本妃不回去,我們就不和解了,是嗎?”
“倘若母妃執(zhí)意為之,那兒子也只能遺憾……”
“好,那就隨你。”
“什么?”
林安玥看著葉予墨,“今日,必須將所有的事情都說清楚。”
“母親!”
“發(fā)生了什么事兒?”
聽到林昱程的聲音,葉予墨裂開轉(zhuǎn)頭,“舅舅,您來得正好,快勸勸母親吧,家丑不可外揚,她卻非要這么坐在門口,誠心要將事情鬧大。”
葉予墨說完,扶桑上前在林昱程的耳邊輕聲說了什么,就見林昱程變了臉,而后走到林安玥的身邊。
“無端端的,生出什么狗屎愧疚心?現(xiàn)在滿意了?”
林安玥籌謀,“總得,徹徹底底的死心。”
看著林安玥的樣子,林昱程蹙眉,“今日之后,我將人帶走。”
“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