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斯年原本無動于衷。
后來不知道想到什么,他側過頭,隔著霧蒙蒙的車窗玻璃打量柳夏夏。
她模樣清瘦,姿態膽怯,正是最好面子的年紀,卻還是選擇跪在這里要錢。
空洞的雙眼不是為了感情,而是想活著。
可見家里人逼得很緊。
不多時,保安趕來。
要拖走柳夏夏。
柳夏夏沒力氣掙扎,一張臉上滿是絕望,“表哥,你借我點錢吧,我一定會還你的……”
厲斯年淡淡開口,“宋川,你下去給她帶句話。”
宋川聽完,遲疑了兩秒,下車去了。
他拿上傘,給柳夏夏擋住雨,而后彎腰跟她低語。
柳夏夏一開始一直哭。
隨后止住眼淚消化宋川給的信息,不可置信問了一句,“真的嗎?”
宋川點頭,“就看你扛不扛得住了。”
柳夏夏連連點頭。
“可以的,我可以的先生。”
宋川給了一張五十萬的支票,“這是定金,等事情辦成了,剩下的四百五十萬當天結清。”
柳夏夏發著抖,小心翼翼接過支票。
她泣不成聲,“謝謝你。”
宋川,“這是厲總的錢,但是你也不用特意去謝他,厲總除了溫小姐之外,不喜歡任何年輕女人。”
柳夏夏懂這個道理。
點頭如搗蒜。
……
柳夏夏把五十萬打到了柳父的賬戶。
柳父欣喜不已,打來電話好一頓夸。
“只有五十萬嗎?”夸完馬上就露出貪婪的尾巴,“你一下子能搞到五十萬,應該還可以拿到更多吧,乖女兒,你再幫爸爸想想辦法。”
柳夏夏麻木地捏著手機,“還有四百多萬,順利的話三個月內可以給你。”
柳父一聽四百多萬,放肆大笑。
雖然他以前跟著柳韻奢侈浪費了更多的錢,但他已經很久沒有得到五百萬這樣的大數字了。
一時間得意忘形,“我就知道我沒有白養你!”
“對,你沒有白養我,所以這五百萬是你應得的。”
柳夏夏忍不住哽咽,但是一想到最近受的委屈,還有前方看不到的無底洞,她死死的咬著牙,“爸,這五百萬我給你之后,徹底斷絕父女關系。”
柳父笑容戛然而止。
勃然大怒,“你在放你媽什么屁!”
柳夏夏被吼得肝膽俱震,鼓起勇氣道,“從小我也沒有花你什么錢,更不欠你的,我知道你現在很缺錢,你要是不答應斷絕關系,剩下的四百五十萬,我燒了也不會給你。”
柳父威脅,“你是我生的養的,五百萬就想打發我?我告訴你柳夏夏,你是我女兒,養我是天經地義的事,你就算去累死也該給我還債!”
柳夏夏心硬,“那你就試試啊,反正我爛命一條活著沒有奔頭,你要是把我逼急了,我就跳樓死在你面前,你還不上債就等著被那些黑社會活活砍死吧!”
說完直接掛斷電話。
她收了這五百萬,就要聽厲斯年的話,幫他辦好那件事。
沒空跟家里的吸血鬼糾纏。
……
溫姒現在每天兩點一線,從實驗室里回到家,就在線上處理公司里的事。
她回淮市之后,公司就由蕭徹掌權。
但是最近他不知道怎么了,各項目都會出現大大小小的問題,全由溫姒來擦屁股。
擦得多了,溫姒也沒有耐心,去電詢問怎么回事。
蕭徹回答得牛頭不對馬嘴,“你跟厲斯年是不是好上了?”
他們許久沒通話,蕭徹的聲音里竟然多了幾分滄桑。
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歲。
溫姒冷淡道,“這不是你的關心范疇之內,你要做好你一個股東該做的事。”
蕭徹不在意,“錢有什么好賺的,我想要的花再多錢都買不到。”
溫姒擰眉。
她迅速調出最近蕭徹的行程記錄。
發現他前段時間買了一張去T國的機票,輸出了很大一筆錢,但是查不到詳細流水。
一般這種情況,就說明蕭徹沒干人事。
溫姒問,“你去T國買什么了?”
蕭徹不滿,“你調查我?”
溫姒,“超過一個億的資金我必須走合同,你走了嗎?”
蕭徹,“……”
以前當慣了總裁,現在突然被一個女人壓著走,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那兩年溫姒用自己的血養著蕭安安,他給出集團大權,當時還沒把她放在眼里,只當她鬧著玩。
結果溫姒將整個運營規則改頭換面,收買人心,絕大部分的成功都是她在背后出謀劃策。而蕭徹心玩野了,如今要想再把大權要回來,根本不可能。
先不說溫姒會把他怎么樣。
蕭氏集團一旦大改革,絕對會被厲斯年找到機會,直接一口吞。
電話里安靜幾秒,蕭徹道,“我去T國得了個消息,我想你應該很感興趣。江榮廷把江諾接走了,父女倆估計要冰釋前嫌,重歸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