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空氣寂靜許久。
厲斯年的手機一遍接一遍的響。
他沒管,就這么看著溫姒。
溫姒眼睫一動,淚水滑落下來,“厲斯年,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想回到你回國那天晚上。”
“我寧愿死,也不會去找你。”
……
厲斯年無話可說。
他緩緩松開手,“好,聽你的。”
溫姒的眼眶腫脹得更加厲害。
卻憋著淚水,不讓它崩。
厲斯年起身,語氣淡淡,“好好休息。”
離開病房,厲斯年在原地站了一會。
心仿佛被裂開了一道縫,過道里的冷風往里吹,寒得血液都不流暢了一般。
過去好一會,厲斯年才邁步離開。
他來到休息室,只有老夫人和江榮廷兩人。
見厲斯年臉色陰翳,江榮廷微微瞇眼,“溫姒怎么樣,有沒有事?”
厲斯年坐下,“溫姒手腳凍傷,高燒剛退。”
江榮廷臉色一暗。
他愧疚,“溫姒如果有什么要求,盡管跟我提。”
厲斯年,“是么,那我們就詳細談談。”
江榮廷見他居然是來說這個的,隱約覺得不對勁,但又不好說什么。
只有老夫人看出來了,厲斯年出了事。
“怎么了,你跟溫姒那姑娘有什么誤會嗎?”
厲斯年動作一頓。
冷冰冰道,“沒有,好得很。”
接下來的補償談判,厲斯年事無巨細。
不知不覺過去兩個小時。
外面突然有人敲門。
厲斯年的司機道,“厲總,江小姐快不行了。”
江榮廷臉色大駭,“什么?”
司機微愣,將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厲斯年開口,“還愣著干什么,把人帶上來搶救。”
司機趕緊去了。
江榮廷眼底赤紅,質問厲斯年,“所以你讓諾諾在外面凍了兩個小時?”
厲斯年面不改色,“我么?你高估我了,我哪有話語權,是她自己提出的道歉方式。”
“你為什么不攔著!”江榮廷怒斥,“她身體那么差,經得起凍嗎!”
厲斯年面無表情道,“你讓她去道歉,又要我攔著,江叔,好壞人都讓你做了。”
他說得毫無破綻。
江榮廷明知道他是故意的 ,但又無從反駁,氣急敗壞地離開。
……
老夫人知道這都是厲斯年安排的。
他在給溫姒出氣。
但她不解,“斯年,你看起來很煩躁,到底怎么了?”
厲斯年垂下眼。
“沒什么,我送你回去。”
老夫人不著急。
“我去看看溫姒那姑娘。”
溫姒得知她是厲斯年的外婆,震驚不已。
但嚴格來說是奶奶,厲斯年改姓了,是厲家的血脈。
老夫人看她明顯瘦了一圈,心疼道,“被那小子欺負狠了吧?”
溫姒有一說一,“沒有。”
老夫人不喜歡當馬后炮,人是厲斯年招惹的,那就讓他自己去哄。
她跟溫姒聊了些其他的,緩和氣氛。
說著說著,厲斯年又回來了。
他面無表情看著老夫人,“你連保鏢都不帶,就一個人來了?”
老夫人不在意道,“醫院這么多人,能把我怎么樣,再說了我跟小姑娘在一起,有什么危險。”
厲斯年幽冷道,“她一巴掌能把江諾打得肌肉撕裂,你說有什么危險。”
老夫人,“……”
她真想給這個傻逼小子一榔頭。
都什么時候了還惹人不痛快。
厲斯年冷冷道,“走了,我送你回去。”
老夫人,“一邊呆著去吧,我還要跟姒姒說會話。”
“她不見得愿意待見你。”
“她不待見的是你,你趕緊滾!”
厲斯年,“……”
正巧這時候醫生找過來,給溫姒換外敷的藥。
那些凍傷,觸目驚心。
老夫人回頭去看厲斯年,他也怪心疼,但又繃著臉。
又當又立的。
老夫人戳他,“你想辦法弄點效果好的藥,小姑娘愛美,又怕疼,早點弄來讓人家早點好。”
厲斯年滾了滾喉結。
不等他說話,溫姒開口,“不用了老夫人,就用醫院的藥吧,我覺得挺好。”
老夫人道,“沒事,他態度沒擺端正,讓你受委屈了,這事兒他應該去做。”
厲斯年毫無情緒道,“既然說了不要,你就不要上趕著倒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