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樓的觀光房里,溫姒睡得不深,很快就醒了。
她伸了個懶腰,打開手機看了看,見厲斯年發來一張圖。
是一塊粉色寶石的項鏈成品。
項鏈款式做得大氣漂亮,但是只能在高級場合佩戴。
溫姒忍俊不禁:這簡直就是為暴發戶定制的。
厲斯年沒回。
溫姒反復欣賞著,不可否認的是,真漂亮。
無閑事掛心頭,溫姒趴在起霧的窗戶上朝外看。
什么都看不清,她伸出手指頭在上面擺弄。
順手寫了個厲斯年的名字。
窗外的霓虹照進來,映紅了溫姒的臉。
她羞澀擦去。
愉悅地下樓去了。
樓下有一個露天餐廳,雪小了之后,不少人在這里欣賞江景。
溫姒看時間還早,于是定了個位置。
剛上去,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映入眼簾。
她定睛看去,表情一僵。
那男人身穿黑色大衣,背影挺括。
他身邊依偎著一個女人。
如果說衣服和發型,氣質和形狀都能撞上的話,那那條圍巾呢?
那條他這個冬天,常常戴在脖子上的圍巾,也撞上了嗎?
旁邊的女人無意間回頭,跟溫姒的眼神撞上。
溫姒眼眸一閃,心臟抽搐著。
江諾。
原來是她啊。
原來,厲斯年說的處理私事,是跟江諾在A市約會。
江諾也很驚訝。
她沒想到會在這里碰上溫姒。
更沒想到,會這么巧。
剛好在她說冷,小心翼翼靠近厲斯年的時候,被溫姒撞見了。
江諾緩緩勾起笑容,看溫姒的眼神里,充滿了挑釁。
溫姒微微攥緊拳頭,沒有再往前一步。
她沒有身份,沒有資格。
質問厲斯年為什么會跟江諾在這里。
江諾沒有跟厲斯年進一步親密,因為她知道,厲斯年現在不喜歡她,得寸進尺只會得來反感。
她坐直,抱著身子。
裝作很冷的樣子。
厲斯年嗓音平緩,“冷的話就回去了。”
江諾笑了笑,“再看一會吧,等會有煙花。”
煙花兩個字,觸動了厲斯年。
是么。
溫姒愛看煙花,早知道就一塊帶她來了。
不過這玩意兒,到哪里都是看。
不缺這么一回。
厲斯年見江諾冷,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江諾輕聲說,“謝謝你,斯年。”
“真要謝我就早點回去,別給我添麻煩。”他淡淡道,“衣服不用還我了,到醫院之后直接丟掉。”
厲斯年拿出手機,點開了溫姒的對話框。
他知道溫姒口是心非,實際上是喜歡這塊珠寶的。
【已經定下了,下個月送過來。】
溫姒的手機叮咚一聲響。
她麻木地看著屏幕。
凍僵的手指,一字一句打字:你在哪里。
厲斯年:A市,想我了?
溫姒心口一痛。
如同撕開一道裂痕,疼得四肢發抖。
他怎么能一手擁著江諾,又一邊玩弄她的感情?
她朝后退,無力的靠著墻。
溫姒:一個人在A市嗎?
厲斯年:有事?
答非所問,并不想告訴她實話。
溫姒看著那兩個字,嘲諷地扯了下唇。
江諾見厲斯年一直看著手機,很怕是溫姒找他。
一狠心咬了一口舌頭。
嘴里立即有了血腥味。
她疼得嘴唇發白,悶哼一聲。
厲斯年抬眸。
“怎么?”
江諾強顏歡笑,“沒事的斯年……”
她含糊不清,伸手抹了抹嘴角。
手背上立即多出一抹血紅。
厲斯年不滿,“怎么又有血?”
江諾慌張地咳嗽了起來。
軟倒在了厲斯年的懷里。
厲斯年不想這幾天的治療功虧一簣,順勢抱著她起身。
一回頭,他就看見了溫姒。
溫姒面無表情,神色淡淡地看著他。
厲斯年心下一沉,“你什么時候來的?”
溫姒恍惚。
竟然從他這句話里,聽到了慌張。
他也會慌張嗎?
溫姒凄涼地扯了下唇。
她走向面前的餐桌,語氣如常,“我正好定了位置,沒想到這么巧會碰見你們。”
一說話,溫姒才發現自己出氣有多困難。
她緩了緩,才又道,“江小姐看起來很嚴重,你別耽誤了,送她去醫院吧。”
厲斯年擰起眉。
打量著溫姒。
這個時候他明明該希望她懂事,但真懂事了,卻又那么反常。
他跟江諾沒什么。
怎么她一副大度得好像老婆允許他找小三的樣子?
厲斯年言簡意賅道,“我等會過來找你。”
溫姒側過臉,冷漠道,“不用。”
江諾無力垂下腦袋,虛弱道,“斯年,你放我下來吧,跟溫小姐解釋清楚,不要誤會了。”
厲斯年神色陰沉。
他看溫姒那個鬼樣子,上去解釋也不會給好臉色。
“我先送你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