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千鈞一戰(zhàn),寧缺實力暴露。
對此,奎刀皇對寧缺的實力有了全新的改觀。
年僅二十三,那一拳即便是他巔峰時期,也要忌憚三分吧?
之前對方飛葉偷襲,三匹馬都死了。
回到原地,看著倒地血泊的三匹好馬以及濕透的干糧,寧缺很快冷靜了下來,做出了一個決策。
殺馬帶肉。
當(dāng)即幾人將馬肉放血,能吃的幾乎都帶走,不敢耽擱。
對方故意殺馬,目的就是放慢一行人回北涼的速度。
而寧缺也樂意奉陪。
第六天...
路過洞天福地。
奎刀皇看著這座煙霧繚繞的仙山福地,笑呵呵道,“世子,之前老天師還說有緣再相見,不曾想一語成讖?!?/p>
“正好大家都身心疲憊,也好上山拜訪拜訪龍虎山的老仙人,洗個澡,吃一頓熱飯???”
寧缺看著身后曦月和蒹葭。
她們都是普通人,即便再能吃苦,可這些天連夜趕路,風(fēng)餐露宿,雙腳血泡都破了好幾次。
“行吧?!?/p>
轉(zhuǎn)身上山,清晨,北涼王復(fù)刻當(dāng)年老北涼王帶著襁褓孩子,拜山老天師。
“武王帝國,北涼王路過此地,特意前來拜山?!?/p>
“稍等,老天師辟谷,今日午時出關(guān)?!?/p>
天際一線,交流的聲音激蕩在山水之間。
一行人在道觀換洗衣服,寧缺洗完澡出來,蒹葭鼻頭都是汗水,低著腦袋沖進房間。
寧缺笑著拉住蒹葭,“你進來干嘛,女孩子洗澡的地方在另一邊?!?/p>
蒹葭道,“是我拖累了大家,我沒什么本事,也沒有曦月姐姐漂亮,我是最沒用的?!?/p>
“我給大家洗衣服吧?!?/p>
寧缺搖頭苦笑,“這些事情不需要你來做,去洗澡,趕緊準備吃飯?!?/p>
蒹葭不言語,低頭揪著自己衣角。
蘇媚娘邁著那渾圓的大長腿走來,一襲緊貼曲線的開叉長裙,給人一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她笑著將蒹葭抱了起來,“寧老板,我?guī)ハ磦€澡,這孩子都酸了。”
目送蘇媚娘婀娜背影消失,寧缺還是看的入神。
遠處角落,奎刀皇笑呵呵道,“那雙腿能把一個漢子活生生給夾死不可,世子啊,這女人你碰不得。”
遠處老色批奎刀皇優(yōu)哉游哉曬著太陽,手在膝蓋隨著哼曲,不斷有節(jié)奏拍打著。
寧缺好奇走來,“她實力很強,特別是輕功,可能連我都望塵莫及,奎爺,你知道來歷?”
奎刀皇余光一掃,“看不出身份來歷,但定然不凡?!?/p>
“七國版圖,浩瀚無邊,強者云集,可還有一些人不屑為伍,藏匿亂世年,韜光養(yǎng)晦,這大長腿丫頭,我估摸是那一類人吧?!?/p>
“是那些武道世家?”
一些古老姓氏的武道家族,自給自足,不與世爭,但毋庸置疑,實力和底蘊無比龐大而可怕。
甚至一些強大的存在,帝國勢力進入地界,也要給足三分面子。
“誰說的準呢,走吧,走吧,我這肚子餓了,去吃點東西?!?/p>
齋堂吃完便飯,一名老道邀請寧缺一行人游玩龍虎山。
路過一處峽谷,寧缺被對面懸崖石壁密密麻麻的字所吸引。
這些都是被人以驚人的指力刻畫,能在龍虎山留下自己的東西,顯然身份不凡。
老道笑著折回,扶須道,“涼王,這叫無相崖,乃是龍虎山祖師爺以劍氣開辟而出?!?/p>
“后來有德高望重者,路經(jīng)此地,皆會留下自己的一些感悟?!?/p>
“當(dāng)然了,也有一些宵小鼠輩,想要出風(fēng)頭,也偷摸在這里強行留下過。”
寧缺有些意外,“當(dāng)年家父可有留?”
老道指向一個方向,“那兒?!?/p>
寧缺看去,盡頭赫然寫著鐵鎖銀鉤,蒼勁有力的大字,看完感覺自己跟家父比,如此渺小。
劍問蒼生,分三劍。
一劍行兇斗狠,招搖過市,乃庶人之劍。
二劍勇武為鋒,以清廉為鍔,以賢良為脊,以忠圣為鋏,乃諸侯之劍。
三劍以七國為鋒,山海為鍔,制衡五行,開以陰陽,執(zhí)以天下,勤以春秋,舉世無雙,天下大統(tǒng)一,視為天子之劍。
老道扶須長嘆,聲音在兩岸激蕩,“涼王如今貴為諸侯,今日且見這三劍,試問你手中之劍,是哪一劍?”
寧缺沉默,他手中之劍,在很多時候達不到第二劍,更多時候是第一劍。
第三劍乃不忠不孝,他不敢去想。
寧缺不解,“當(dāng)年家父留下這三劍感悟,是何等心境?”
老道笑呵呵道,“身為臣子,心系天下,堪比第三劍?!?/p>
“但所謂人分三六九等,劍三路,有時候...”
說到這里,遠處忽然有人打斷。
“寧缺啊,我聽聞你遇到事情了,可有事情發(fā)生?”
遠處老天師關(guān)切走來。
寧缺上前作揖,“老天師,叨擾了。”
老天師頷首,“隨我來吧,我們換個地方談?wù)劇!?/p>
寧缺頷首,走向前方,老天師卻轉(zhuǎn)頭看向自己的弟子,指著老道呵斥道,“謹言慎行,回去抄寫一百遍大黃庭?!?/p>
老道苦笑,悻悻逃走了。
觀天樓。
一老一少席地而坐。
寧缺將自己遭遇十二地支襲擊的事情說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說,對方可能還會再一次發(fā)動襲擊,這一次有意拖延你回北涼的速度?”
老天師瞇眼,一股無形的威壓,如漣漪彌漫。
觀天樓外,飛葉落下,竟是無形之中,頃刻間化作齏粉。
寧缺并未察覺其中怒意,道,“老天師,之前您說過,時機未到,我想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了?!?/p>
“這些年來,我屈身外人門下,當(dāng)牛做馬十四年,一直韜光養(yǎng)晦,如今或許是我報仇的機會?!?/p>
“你這是何意?”老天師有不祥的預(yù)感。
寧缺跪地,“我知道,龍虎山從不參與廟堂,江湖之爭。”
“我的事情,我也想自己去解決。”
“所以在上山之前,晚輩寧缺做了一個決定,還請老天師成全。”
老天師凝重,“你做了什么決定,先說說看?!?/p>
窗外落葉漫天,夕陽下了山。
大家都在門外候著,不知道當(dāng)今北涼王跟老天師在說什么。
可看似在酣睡的奎刀皇,此時緊握大刀的手已經(jīng)有了汗水。
他了解這個世子,知道他接下來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