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南下,風(fēng)餐露宿半月。
寧缺坐的腰都疼了。
抬頭看著天空有小鳥飛過,不禁感嘆前世偉人的無限智慧。
這一段路程,都走了半個月。
要是坐飛機(jī),也就不過幾個小時而已。
正思緒萬千,驛站上等廂房內(nèi)有人敲門。
“小人,北涼府暗夜衛(wèi)羅成,拜見涼王?!?/p>
寧缺起身開門,只看見一名飽經(jīng)風(fēng)霜,皮膚黝黑的男人站在門口。
北涼府還有一個巨大的情報網(wǎng),雖然老涼王已經(jīng)離開,但是地下情報網(wǎng)卻一直在。
甚至因?yàn)椴荒芤姽猓诶媳睕鲭x開人世三年之后,他們這些人才知道這個噩耗。
此地乃是不夜城。
實(shí)力接近南宮一族的“姬無夜”地境。
寧缺在來不夜城前,就已經(jīng)讓暗夜衛(wèi)的人,在此地展開了精密的調(diào)查。
如今也是有了結(jié)果。
“如何,知道為什么四大諸侯紛紛退兵嗎?”
途中寧缺聽到一則消息,說四大諸侯帶著大軍北上,是聽聞有人造反,想要幫助北涼府擊退敵軍。
這借口過于愚蠢,但也沒有任何問題。
不過在這幾乎不帶腦子的借口里面,寧缺嗅到了一個非常關(guān)鍵的信息。
那就是說,在他們進(jìn)攻北涼途中,肯定是接收到了一個威脅到他們的信息。
那這個信息又是什么?
總不可能是自己的火炮吧?
畢竟對方人數(shù)之多,若是當(dāng)真合力圍攻,北涼城必然失守。
羅成回應(yīng)道,“已經(jīng)查清楚了,是因?yàn)橐粋€人。”
“僅僅只是一個人便能夠?qū)⑺麄兩习偃f造反大軍逼退,何人有這樣的能量?”
整個武王帝國,廟堂內(nèi)外,寧缺能夠想到的只有一個人。
就是那位十四年都不曾離開帝都,卻能夠洞察武王帝國任何一個角落的武王大帝。
當(dāng)天晚上,寧缺帶著一行人就當(dāng)是度假旅游了。
到底是不夜城,大街小巷皆是霓虹閃爍,足夠容納下數(shù)百萬的大城人潮擁擠。
“難怪短短的數(shù)年時間,南方諸侯發(fā)展如此迅速,北涼卻一落千丈啊?!?/p>
寧缺感嘆,也發(fā)誓自己一定會將北涼盛世重現(xiàn)。
就在這時,一輛馬車行駛而來,路過行人見到紛紛跪拜。
“為何不跪?”
馬車行駛到了寧缺這邊,寧缺一等人都站著。
此時馬車之內(nèi),一道略顯年輕的男子聲音,在馬車之內(nèi)響起。
寧缺一看是四馬規(guī)格,必然是諸侯級。
應(yīng)該就是不夜城的主人,當(dāng)今五大諸侯之一的“姬無夜?!?/p>
“都是諸侯,我為何要跪?”寧缺脫口而出。
此話一出,跟隨馬車之后的夜行將軍幾步?jīng)_了過來,便是要拔刀就砍。
然而卻是被馬車內(nèi)的姬無夜阻止了。
“那你身后幾人為何不跪?”姬無夜又問。
見寧缺都自爆身份,曦月也不再顧忌,“我乃隋國長公主,當(dāng)朝圣女,你給我跪我還要看心情,你也配?”
老黃指了指自己,“我是涼王的馬夫,我聽涼王的,涼王要我跪,我才跪。”
奎刀皇一手摸到了黑布包裹的刀柄,似笑非笑,“老子這把老刀下,倒是死過幾個諸侯,莫非你也想?”
“如此囂張的主子和如此囂張的隨從,那你肯定就是涼王了?!?/p>
尊貴的雕花馬車,只看見一名肌膚白凈的俊秀男子走出。
看到此人,滿城百姓都是跪地,低頭,很是敬畏。
“涼王為何到我不夜城,也不通知本王一聲,本王也好提前準(zhǔn)備啊,”姬無夜好奇打量起寧缺。
沒想到如此年輕。
寧缺也驚訝,這個赫赫有名的藩王看樣子大不了自己幾歲。
“出來散散心,私下諸侯見面是大忌,還望夜王不要見怪,”寧缺淡淡道。
“無妨,反正我早就知道你已經(jīng)進(jìn)我不夜城了。”
寧缺一愣,不說話了。
姬無夜笑了笑,“不然你以為你的暗夜衛(wèi)能查到你想要的消息?”
“你是怎么知道我要南下的?”寧缺眉頭一皺。
“有人預(yù)料到你會南下,讓我在此等你一起上路?!?/p>
“誰?”
“自然是陛下?!?/p>
姬無夜對著夜空抱拳,一臉的尊敬。
“陛下口諭,讓我等待涼王到來,隨同我一同入帝都面圣,涼王,請上車走吧?”
寧缺驚訝無比。
如果是真的,當(dāng)今的武王陛下還真是運(yùn)籌帷幄,縱觀全局或許自己這個舅舅早有手段。
讓寧缺去解決,也不過就是考驗(yàn)他的實(shí)力。
造反事件,還有一些事情寧缺需要弄明白,答案就在馬車上。
曦月攔住,“他說的你就信啊,萬一他要?dú)⒛阍趺崔k?”
寧缺笑著彈了一下曦月的腦袋瓜子,悠悠道,“沒聽別人說嗎,早就知道我進(jìn)不夜城了,要我死,我還能在這里站著?”
當(dāng)即寧缺上馬,跟隨夜王的軍隊(duì)離開,曦月一眾人火急火燎回到驛站,換了幾匹快馬追趕了上去。
馬車之內(nèi),寧缺在聽完了姬無夜娓娓道來,基本已經(jīng)弄清楚了。
不由得感嘆當(dāng)今武王陛下的可怕手段。
看似南宮正掌控全局,可也僅僅只是武王陛下想要南宮正這么認(rèn)為的。
身邊婢女給二人沏茶,寧缺正色道,“所以從一開始,你們四大諸侯都沒有跟南宮正站在一條線上?”
“你們只是奉了陛下的圣旨,讓南宮正盲目自信,逼他舉兵造反?”
“不然陛下如何找到一個名正言順的借口,砍了那南宮正,拿回淮南十二洲云煙之地?”姬無夜淡然飲茶,讓寧缺也試一試自己這茶。
寧缺低頭沉思。
“不過也有陛下預(yù)料之外的事情,”姬無夜笑看寧缺,“比如南宮正會死在你的手里,畢竟本來這個任務(wù)該交給我四人的。”
“涼王不愧是不涼王,難怪陛下提到你都是一臉驕傲,膽識過人,下手果斷,我和我的兄弟們都驚呆了。”
“那駐軍在北涼外的陳氏三兄弟呢?”
姬無夜緩緩放下茶杯,直勾勾看著寧缺,明明是在笑,但卻讓寧缺感覺,他在這些真正的諸侯面前似乎還是年輕了。
“都造反了,你覺得以陛下殺伐果斷的性格,還會留嗎?”
“到時候涼王回北涼的時候,多去飛將主流域瞧瞧,可能那條河在未來一個月時間都是紅的吧?!?/p>
“至少十五萬的淮南水軍都?xì)⒘耍俊睂幦北臣拱l(fā)寒。
“不然呢?這件事情跟我沒有關(guān)系,是曹王接了陛下圣旨執(zhí)行的,十五萬淮南水軍,全部砍頭,沉入江河喂魚。”
“所以以后涼王盡量別吃北涼的魚,指不定都帶著人味兒喲?!?/p>
寧缺深呼吸幾口氣,這樣說起來,這一次去帝都面圣就不奇怪了。
“不過我還有一個疑問,”寧缺看向姬無夜。
姬無夜微笑,“我若知道的,定當(dāng)知無不言,涼王你說?!?/p>
寧缺伸出手,放在了姬無夜的胸膛上捏了捏,疑惑道,“夜王的胸大肌,為何如此壯大?”
死寂,整個馬車之內(nèi)死寂一片。
剛剛淡然自若的姬無夜,比女人還細(xì)膩的臉蛋,仿佛桃花般羞紅了起來。
下一刻...
“啪!”
姬無夜抬手甩了寧缺一巴掌。
馬車急速停下,寧缺就被趕了下來。
馬車內(nèi),姬無夜緊咬紅唇,冷道,“因?yàn)槲冶緛砭褪桥畠荷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