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逃避現在沒有辦法改變的結果。
她想,過幾年,她的心智更成熟,有了更深更廣的認知后,面對這樣的問題,她或許就坦然了。
盛年對于自己的打算,覺得還好,反而是尤優,一直都抱著她哭。
這反而讓她有些哭笑不得了,“你別哭啊。”
尤優越想不哭,可眼淚就是忍不住。
就是覺得盛年這幾年過得特別的難,她吸了吸鼻子,“真的是應了那句話,麻繩專挑細處斷。”
盛年一聽這話,這下是真的笑出聲來了,“什么嘛,我有那么慘嗎,你別多想,沒多大點事,你看,我們倆在一塊,其實吵架的時候也很多的,或許就是兩個人的價值觀不同,沒什么的,真的……就是多了個孩子而已。”
尤優歪頭看著好友,真的是好佩服她的自我調節能力了。
如果是換做自己,大概真的崩潰了吧?
尤優也自知勸不動她,除了支持,也沒有別的方法了,就開口問她:“我能為你做些什么呢?”
“暫時不需要,如果……我需要的時候,我一定告訴你的。”盛年說,找到學習資料遞給尤優,“要不,咱中午吃外賣吧,我好想吃又麻又辣的東西呀。”
“麻辣燙?麻辣香鍋?”
“都吃,反正只要是又麻又辣的就行。”盛年說。
午飯結束后,盛年依舊沒有接到江逾白的電話。
雖然她已經做了決定,但是他這樣的故意不解釋,讓她的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或許不在意,就會這樣吧。
盛年嘆了口氣,就趴在餐桌上。
尤優也不知道如何寬慰好友,有些事情,言語的寬慰有時候真的太過的乏力了。
她就不出聲,默默的陪著她。
“我請你喝奶茶吧,好不好?”尤優問。
盛年抬眸,看著好友,微笑,“這位姐姐,我有個孩子呢。”
“你這個孩子,我覺得沒有那么脆弱,一杯奶茶,不會有什么問題的。”
盛年想一想也是,一杯奶茶而已。
“那我要一杯那個酸酸甜甜,不太膩,清爽的,那種三人喝的超大杯,行嗎?”
尤優:“……”
喬東在樓下,看著一共好幾個外賣員。
為了盡職盡責的,他還親自檢查了,到底買的啥。
分別是麻辣香鍋,超大份的奶茶,竟然還有炸雞。
喬東直接就呆住了,這太太是想要干嘛,不開心嗎?
為什么吃這么多的垃圾食品?
想了想,喬東還是將今天的“意外”匯報給了江逾白。
江逾白在公司里開會,卻一直在發消息,看著消息的內容,他眉頭狠狠的皺起。
會議沒開完,他就起身離開了會議室,找了個地方,抽了一支煙。
應序彰走到他身后,將喬東來電傳達的內容說了一遍。
江逾白吐了口煙圈,“她偶爾吃一點,也沒事。”
應序彰看他如此心不在焉,也就忙去了。
江逾白下了班之后,也沒立刻回家,而是徐時安今天休息,他就拎著酒,去了他家。
離婚后的徐時安,家里著實很冷清,不過很干凈。
徐時安看著他搬了一箱酒,皺眉,“就咱倆,你喝這么多?”
“我又不經常喝。”
“你喝得少么,經常應酬不喝嗎,你那胃病怎么出的?”徐時安說。
江逾白往沙發上一攤,“盛夏懷孕了。”
徐時安剛開了一瓶酒,愣了半晌,“什么?這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檢查已經出了。”
“孩子不會你的吧?”徐時安湊過去問。
江逾白正色的看著他,“你也以為孩子是我的?”
“不然呢,只有你能夠自由進出盛夏的病房,這不是你自己親口說的嗎?怎么回事,你這么做,怎么對不起盛年,怎么對不起宋凜?”
聽到這話江逾白張了張嘴想要解釋,最終還是將話咽了回去,“連你都這樣認為了,這個孩子我不認,也是不行了。”
江逾白說著,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徐時安愣了,“你這么喝,真的打算喝死?”
江逾白重重嘆了口氣,“煩,煩怎么回去跟盛年解釋。”
“你還回去解釋,盛年那個性子,真的還愿意跟你過下去嗎……你讓她怎么面對你,怎么面對盛夏。”徐時安覺得自己腦子要炸了似的。
這叫什么事兒啊,怎么忽然就來了個孩子呢?
徐時安看著好友,冷靜了半晌后,江逾白不是這種人啊,就算是再怎么著,也不可能會讓盛夏懷孕啊,他的品性,他太了解了。
盛年上了初中之后,他就很少單獨跟她在一起。
他總說,盛年一個小姑娘的,總是跟他一個大老爺們待在一起可不好,這跟女孩子之間的分寸感拿捏的相當、相當的有尺度。
跟盛夏……打死他,他都覺得他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你,你是不是有什么隱情,有什么事情連我都要瞞著?”徐時安問江逾白。
江逾白只是一手摁著眉心,一言不發。
徐時安要急死了,“有什么事情不能說?”
江逾白沉默的看著他。
徐時安見他執意不開口,“行吧,我知道你的原則,也知道你的性子,如果能說,你一定會告訴我,如果連我都瞞著,那這就是大事。”
徐時安也喝了一杯酒,“那盛年那邊呢?”
“我想讓她出國,待幾年,她留在我身邊,我容易分心,也會讓她傷心。”
……
盛年準備睡了時,她聽到敲門聲。
她起了身,打開門,臥室門口,站著染有醉意的江逾白。
盛年看了他半晌,沒說話,兩個人只是默契的走到了客廳。
她裹著條毯子坐在沙發上,先開了口:“看護給我打過電話,說了我姐的情況。”
“盛年,孩子的事,其實我……”
盛年聽到這個,眼眶一下紅了,“你是承認,還是不承認?”
江逾白沉默了半晌,道:“好吧。”
盛年眼眶倏地就紅了,聽到了他親口承認,她也算沒了僥幸吧,她伸手壓了壓眼角,忽然就一笑,“其實,無論你故意的也好,不是故意的也好,對我而言無所謂。”
“你去ying國吧……如果你覺得孤單,讓外公陪你。”
“你安排吧。”盛年說。
江逾白以為盛年會吵,會鬧的,這樣的冷靜,反倒讓他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