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沈宴禮焦急不已的模樣,周蕓晚嘴角就忍不住勾了勾。
心里裝著事,沒多久周蕓晚就抵達了一個被嚴格包圍起來的建筑,四周還有巡邏的保安,一看便知是保密嚴格的國家單位。
看著面前的大鐵門,周蕓晚心中肅然起敬,找到看門保安說明自己的來意和身份后,就坐在保安室等著保安給沈宴禮打電話,讓他出來見她。
這還是她第一次來研究所,一雙大眼睛忍不住四處轉了轉,除了工作人員,里面是不許外人進去的,家屬也不行。
“小姑娘稍等一會兒,沈教授說他馬上就出來?!北0泊笫逍Φ靡荒樅吞@。
周蕓晚也回了一個笑容:“謝謝?!?/p>
“要喝水嗎?我這還有茶葉?!?/p>
周蕓晚沒有拒絕,把自己的水杯遞給他,禮貌道:“清水就可以了,謝謝。”
她頂著大太陽,一刻沒停地趕過來,渾身都出了汗,此刻燥熱無比。
趁著保安大叔給她倒水的間隙,周蕓晚目光無意瞥到了墻上掛著的一面鏡子,心思微動,詢問道:“大叔,我能不能借用一下鏡子?”
“隨便用?!?/p>
周蕓晚又道了聲謝,立馬從椅子上起身走過去,鏡子里的女孩扎著麻花辮,小臉如剝了殼的雞蛋般光滑白皙,桃花眼靈動明媚,雙頰緋紅,額頭上還泛著細密的汗珠。
她拿出隨身的手帕擦了擦額頭和脖子上的汗,但還是熱得慌,不由得長吁了一口氣。
“很熱吧?喝口涼水會好受點?!北0泊笫灏阉乃f給她,歪頭看了眼外頭的天色,好奇地問道:“這么熱的天,你找沈教授有什么事嗎?”
周蕓晚喝了一大口水,大大方方地說:“我們今天要去領證。”
說這話時,她明亮的眸子閃了閃,嘴角的笑容更像是綻放的鮮花一般,令人動容。
保安大叔一愣,旋即想到了什么:“你就是沈教授的結婚對象啊?”
院里人這些天都在談論沈教授和他的這位對象,說沈教授娶個媳婦多么闊綽,給家里添了多少多少東西,又說他多么多么疼媳婦,搬家都不讓對方伸下手的,什么都是沈教授一手操辦。
另外的就是說沈教授對象多么多么好看,比畫報廣告里的女演員都還要好看,就是出身不太好,是從鄉下來的,因此不少人都把她當作攀高枝的心機女,手段高超。
可這長相,這氣質,這談吐,怎么看也不像是在鄉下長大的啊!
說她是留學回來的千金小姐,保安大叔也相信。
“嗯。”周蕓晚點了點頭。
保安大叔為人和善熱情,周蕓晚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聊著天。
窗戶外的風吹拂,吹開她旁邊桌子上的一本書籍,上面密密麻麻,亂中有序地標注著中英文翻譯。
見狀,周蕓晚看向樸實的保安大叔,笑著問:“大叔,你在自學英語???”
“什么語?”保安大叔不解,順著她的話看向那本書,憨笑一聲道:“這書不是我的,是我們院余主任落下的,等會兒下班估計就會取走了?!?/p>
余主任?聽著有些耳熟。
保安大叔補充了一句:“就是你們家沈教授的領導?!?/p>
聞言,周蕓晚想起來了一張頭發花白的標準老教授的臉,他們之前見過來著。
想到這,周蕓晚又瞥了眼那一頁標注的筆記,上面有幾處一眼就能看出的翻譯錯誤,如果按照他標識出來的翻譯,意思就完全對不上了。
周蕓晚皺了皺眉,思忖片刻,還是找保安大叔借了張紙和筆,把那幾處錯誤單獨在紙面上標識出來,然后在旁邊寫了正確的意思。
“這張紙就麻煩大叔你待會兒轉交給余主任吧,別說是我寫的?!?/p>
這兩個月里,她雖然也有當著沈宴禮的面假裝在自學英文,但是為了以防萬一,還是不要輕易暴露真實水平的好。
保安大叔接過那張紙,雖然不知道她為什么要隱瞞,但是還是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保安室里還算涼快,等到周蕓晚體內的熱氣消散得差不多,沈宴禮就從研究室趕了過來。
他一身利落的白大褂,里面穿著白襯衫和黑褲,腰帶禁錮著腰身,勾勒出一雙大長腿,腳踩黑色短靴,推著自行車,一臉春風得意。
保安大叔笑著揶揄道:“到底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就連一向不茍言笑的沈教授,這些天臉上的笑容就沒停過。”
聽著這聲打趣,周蕓晚眉眼間全是掩蓋不住的笑意,等到沈宴禮放下自行車,走到保安室里,她的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蹙:“又跑著來的?額頭上都是汗?!?/p>
每次見她,他干嘛非得用跑的?她又不急。
聞言,沈宴禮下意識抬手摸了摸額頭,下一秒,就有一道柔軟的布料取代了他的手,幫他把汗都給擦干凈了。
沈宴禮長睫顫了顫,盯著她的眼神越來越溫柔炙熱,給他擦汗的周蕓晚都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觸及到一旁保安大叔嘴角的姨母笑,輕咳兩聲提醒他收斂點。
沈宴禮這才勉強收回目光,旋即想到了什么,動手把身上的白大褂脫了下來,扯下上面的工牌塞進褲兜里,然后把白大褂交給保安大叔暫時保管一下。
保安大叔答應下來,但沒忘調侃一句:“喲沈教授這是急著去領證,連工服都忘了換啊?”
沈宴禮一瞬不瞬望著周蕓晚,薄唇微勾道:“是比較急?!?/p>
周蕓晚臉頰發熱,暗中嬌嗔地瞪了他一眼。
沈宴禮嘴角的弧度加深,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跟保安大叔道別:“那我們就先走了。”
說著,他便迫不及待地拉著她出了門,催促著她快些坐上他的后座。
周蕓晚無奈地輕笑:“至于嗎沈教授?”
話是這么說,但是她還是配合著快速摟上他的腰,穩穩當當坐了上去。
沈宴禮長腿一蹬,自行車立馬就跟風一樣竄了出去,他低沉的嗓音也隨著風飄入她的耳朵:“娶你做媳婦,自當十萬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