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蘇家溫馨用餐的同時,南鑼鼓巷的四合院里卻是另一番景象。
快到晚上的時候,閻埠貴和許大茂從院子外回來。
閻埠貴推著自行車,車后架上馱著半袋白面,還有一袋子棒子面。
這是他們剛從糧站采購回來的。
一進中院,就看到大鍋灶已經生起了火,米飯正在鍋里咕嘟咕嘟地煮著。
閻埠貴一邊把車上的糧食卸下來,一邊唉聲嘆氣地說:
“現在真是越來越艱難了。”
“外面的糧食越來越難買了,好多糧店都斷貨了。”
他擦了擦額頭的汗:
“我和大茂跑了好幾個糧店,才買到這么點。”
“往后啊,估計更難。”
院子里聚集的眾人聽到這話,都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這是實情,現在外面到處都在議論糧食短缺的問題。
易中海在一旁接口道:
“咱們得早做打算。”
“現在糧食不寬裕,不僅要省著吃,還得囤些糧食才行。”
他環視眾人,語氣嚴肅:
“現在形勢越來越不好,后面要是真買不到糧食,那麻煩就大了。”
“以后咱們的大鍋飯,就按照八分飽來分配。”
“這也是防患于未然,小心后面真的沒得吃。”
聽到這話,不少人暗暗皺眉。
本來現在就吃不飽,再減量豈不是更要餓肚子?
劉海中媳婦站在院子角落,眉頭緊鎖。
劉光天現在已經接回院子里,但只能臥床休養。
脊柱受傷,以后恐怕真要癱瘓在床。
這對劉家來說是個晴天霹靂。
但日子總還要過下去,現在說什么都晚了。
之前劉家就劉光天打獵出事報警了。
但公安調查后發現,當時在場的人不少,詢問了好幾個人,說法都和閻解放一致。
就是劉光天自己的責任,不存在什么陰謀詭計。
就在眾人沉默之際,人群中突然有人說道:
“八分飽沒問題,但是分飯得按規定來,不能再分不均勻了。”
“我們家已經兩次沒領到足量的飯了。”
“再這樣下去,我們家就要退出大鍋飯了。”
他提高了音量:
“我們答應和大家一起大鍋飯,是為了響應國家號召。”
“但有些人假公濟私,把集體的東西拿去送人情。”
“這種事情,我們可不答應!”
這話一出,立即引來不少人的附和。
阮紅梅也不客氣地說道:
“我也贊成這個說法。”
“我們家就阿寶一個人參與院子大鍋飯,還每次都被克扣。”
“粥沒多少,饅頭也比別人家的小。”
她指向正在分飯的地方:
“而有的人,每次都第一個去打飯,還拿得比應得的份額多。”
“再這樣,我們也退出大鍋飯。”
剛才那人說話時,易中海的臉色就已經很難看。
大家說的是誰,不用點名,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每次開飯,賈張氏仗著自己臉皮厚,加上她家參加大鍋飯的人多,總是沖在最前面,而且每次都多拿多占。
院子的大鍋飯并非所有人都參與。因為有些人在廠里上班,吃的是廠里的大鍋飯。
院子的大鍋飯,主要是那些沒有工作、在家做飯的人參與。
賈家現在五口人,只有賈東旭在廠里吃飯。
其他四個人都在院子里吃。
當然,閻家的人更多。
不過閻埠貴雖然愛算計,但他自己是管事大爺,又要顧及知識分子的臉面,加上他現在是操辦大鍋飯的負責人之一,倒也沒有占集體的便宜。
但賈家的情況就不同了。
兩個大人兩個小孩,每次分飯都要多拿一些回去。
易中海本來就存心拉攏賈家,對這種事自然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可現在大家都有意見,易中海只好打圓場:
“好了好了,畢竟是大鍋飯。”
“這打飯的勺子,平一點滿一點,也是在所難免的。”
他試圖緩和氣氛:
“何況現在大家都困難。”
“都是一個院子的,有些人家確實比較困難,鄰里之間相互幫扶一下,共度難關嘛。”
易中海又補充道:
“再說了,每次分飯,我們家也是最后才分的。一大媽也都少分了。”
易中海這是打算繼續包庇賈家啊!
然而其他人可不買賬。
若是別的事,有人或許嫌麻煩就算了。
但吃飯這種事,絕對不能讓步。
本來現在就吃不飽飯,自己的口糧還被易中海拿去送人情,心里就更憋屈了。
站在阮紅梅身旁的阿寶開口說道:
“易中海,這種話你就別說了。”
“你說困難,哪家不困難?”
“你愿意幫人家,那是你的事,跟我們大家沒關系。”
“你愿意幫,把你家所有的飯都分給他們家都沒問題。”
“但別拿我們集體的東西送人情。”
阿寶直接戳破了那層窗戶紙:
“你拿著我們的東西去做人情拉攏人,我們都不答應!我們都是交了錢和糧票的。”
這番話如同在熱油里滴進了水,立即炸開了鍋。
旁邊的人本來只是有些怨言,覺得分配不公。
沒想到易中海不知悔改,還要讓別人也跟著他一樣幫扶賈家。
這下都不樂意了,紛紛嚷嚷起來。
易中海心里惱怒,知道這是阿寶挑起來的。
但他嘴上也不敢說什么。
畢竟前幾天劉海中剛被紫怡收拾過,大家都還記憶猶新。
這件事最大的受益者是賈家。
見眾人群情激憤,矛頭直指自家,賈張氏也不是省油的燈,立即和那些有意見的人吵了起來。
院子里頓時鬧哄哄一片,爭吵聲、辯解聲、勸架聲混雜在一起,亂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