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美滋滋地嘬了一口酒,在嘴里品了半天才咽下,又捏起一條麻辣小魚丟進嘴里,一臉享受地感慨:
“早先來這兒就為喝兩口,現在啊,不少人沖的是這下酒菜的味道!”
“這一口,真是忘不了喲!”
說完還忍不住贊嘆:
“小蘇主任真是神了,這些小吃不知他怎么琢磨出來的!”
小酒館開了兩年多,有些事大家心照不宣。
明面上老板是陳雪茹,徐慧真當掌柜,可誰都清楚。
真遇上事,陳雪茹都是找蘇遠解決。
蘇遠和這酒館到底什么關系?
不少人心里都有猜測。
這話也勾起其他人的談興:
“小蘇主任哪止廚藝厲害!”
“我有個親戚在摩托車廠上班,聽說技術方面他是這個!”
那人比出大拇指。
“這兩天不是到處技能評級嗎?人家小蘇主任評了五級工程師、八級鉗工、八級焊工……聽說捧回一摞證書!”
“你這不算啥,我還聽說小蘇主任去……”
話題一開,眾人越聊越熱絡。
何大清看大家說得神乎其神,個個對“小蘇主任”一臉崇拜,不禁好奇,低聲問旁邊的顧無為:
“顧老,他們說的這蘇主任,到底什么來頭?聽著也太玄了!”
顧無為瞥他一眼,擺擺手:
“什么玄不玄的,都是吹牛。”
“這酒館里不就是吹牛的地方?”
“有機會你見著就知道了。”
“來,走一個!”
被這么一打岔,何大清也不多想了,一邊跟顧無為閑聊,一邊聽人侃大山。
.......
柜臺那邊,徐慧真也注意到新來的酒客似乎和阮紅梅、顧無為相熟。
等阮紅梅過來,她便打聽了一句。
阮紅梅低聲道:
“他叫何大清,以前和小蘇主任一個院的,在南鑼鼓巷那邊,不知今天怎么跑這兒來了。”
“就不知道小蘇主任待會兒來不來……”
在酒館待久了,阮紅梅也跟別人一樣叫起了“小蘇主任”。
徐慧真今年十九,當掌柜兩年多,早已得心應手。
聽阮紅梅提起蘇遠,她微微出神。
在這條街上,想不聽說蘇遠都難。
最近他拿下一堆技能證書的事,在酒館里傳遍了,人人提起來都佩服不已。
徐慧真想起上次見蘇遠還是銀行換新幣的時候,自從店里能自制小菜,他就來得少了。
想到家里老來信催相親結婚,她突然有些心煩意亂。
正這時,蘇遠推門進來了。
何大清無意間轉頭,看見酒館里的人都熱情地招呼“小蘇主任”,頓時目瞪口呆……
.......
羊管胡同小院。
今晚蘇遠有事沒回來吃飯,顧無為也很少回院子。
晚飯就她們四個女人一起吃。
吃飯時,秦淮茹隨口問起陳雪茹去醫院檢查的事,聽說確實懷上了,也沒太在意,繼續吸溜吸溜喝她的棒面粥。
真香!
張桂芳看閨女這沒心沒肺的樣,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秦淮茹被瞪得莫名其妙,再看陳雪茹“落寞”的神情,才反應過來:
“呃……雪茹姐你真懷上了啊?”
“那……那你打算怎么辦?”
“孩子要生下來嗎?”
蘇遠不在,張桂芳放松不少,聽閨女這么問,便接話:
“雪茹說以后不打算結婚,準備把孩子生下來。”
“淮茹,我是這么想的——你跟雪茹關系好,等孩子都生了,你們互相認個干親,往后親上加親多好!”
嗯?
秦淮茹瞅瞅老媽,又看看陳雪茹。
以她對老媽的了解,這主意不像她自己想出來的,分明是想讓蘇遠以后多照應陳雪茹的孩子。
自己這老媽啊,就是太善良!
看陳雪茹裝得可憐巴巴的,秦淮茹都快佩服她了。
不過這本就是計劃中的,只是稍有點偏差,問題不大。
.......
南鑼鼓巷四合院。
何大清晃晃悠悠回來,腦子里還想著小酒館的事,沒從震驚中回過神。
蘇遠竟是街道辦副主任!
而且兩年前就是了,在前門街道還有那么大影響力!
再想院里這些人和事,簡直像群跳梁小丑。
“真有意思啊!”他感慨著進屋。
傻柱見他才回來,還醉醺醺的,皺眉道:
“怎么這么晚?雨水等你不肯睡,還以為你又跟誰跑了!”
何大清睨了傻兒子一眼,沒好氣:
“輪得著你教訓我?”
“工作找好了,明天就去建國飯店后廚上班,今兒高興喝點不行?”
聽說工作定了,傻柱心里踏實些。
至少倆人賺錢了,老爹應該不會再跑。
但他嘴上還硬:
“你上不上班無所謂,反正我每月三十七塊五,夠養家了。”
“你也可以學學蘇遠,啥也不干,照樣有吃有喝!”
一提蘇遠,何大清來氣了:
“滾犢子!你這傻了吧唧的玩意兒,有人家蘇遠一半……不,十分之一能耐,我就燒高香了!”
啥?
傻柱一聽就不爽了。
自己還不如個吃軟飯的?
他覺著老爹準是喝糊涂了。
……
周末,南鑼鼓巷院里熱鬧起來。
秦衛東今天把老媽、姐姐和堂妹都接來做客。
他搬來有段時間了,老媽還沒來過,正好讓老人家看看。
張桂芳也是頭回來這院子,知道是女兒女婿之前住的地方,心里挺好奇。
幾人一路買了菜帶回來,打算中午在這做飯,順便看看秦衛東住得咋樣。
來之前秦淮茹簡單提過鄰居情況,但怕老媽擔心,沒細說。
一進院子,秦京茹這小女娃就不怕生地到處溜達。
院里人見秦淮茹和秦衛東來了,還帶著個女人,看相貌應該是他們母親。
可一看張桂芳的模樣,大家都驚了——這是秦淮茹她媽?看著也就三十出頭,還這么漂亮!
難怪能生出秦淮茹,原來人家媽就這么俊!
周末院里人多,前院的都看見張桂芳一家了。
有人見秦京茹在院里轉悠,笑著打招呼問名字。
秦京茹樂呵呵道:
“我叫秦京茹,秦淮茹是我堂姐!我現在跟姐姐姐夫在城里住,都上學啦!”
她還想多說,被秦淮茹叫過去了。
院里這些人什么德行她清楚,說多了不知道背后怎么編排呢。
可光這樣,已經有人在家嘀咕了:
“秦淮茹家真行,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當上副主任就把家里人都弄來了。”
旁邊有人道:
“也不一定吧,她媽弟弟堂妹好像是一起來的,那會她還不是副主任呢!”
先前那人哼道:
“就算不是,肯定也早得信兒了!不然能一大家子進城,還給她弟弄進廠?”
嫉妒的人不少。
.......
后院劉海中家,他媳婦知道前院的事,怨毒地說:
“那個秦淮茹,仗著干部身份以權謀私,把家人都弄來!”
“她媽就是個狐貍精,四十的人打扮那樣,想勾引誰啊?”
“男人死了就跑女婿家,還不知道安什么心呢!”
前不久因為和秦衛東沖突,她二兒子劉光天不但腿被打斷,還判了三年。
這當媽的眼都快哭瞎,卻不覺自家有錯,反怨蘇遠和秦家。
覺得要不是他們,光天不會這下場,劉海中二大爺身份也不會被擼。
現在劉家恨透了秦淮茹和秦衛東,連張桂芳也捎帶上。
后院聾老太也聽到信兒。
她聽說秦淮茹的漂亮寡婦媽來了,眼睛一亮,立即往前院去。
“淮茹,家里來親戚了?”
剛到前院,見秦淮茹一家人在忙活,聾老太立馬湊上前招呼。
見聾老太過來,秦淮茹不禁微微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