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壽的誘惑。
林碩已經聽到了有人吞咽口水的聲音。
是啊，普通人都沒活夠，這些掌握著世界上百分之九十財富的人，又怎么甘心就這樣死去呢？
林碩用的是肯定句，“你打了。”
卡洛斯釋然地笑了笑說，“換成你，你有選擇嗎？”
林碩堅定地回答，“有！”
卡洛斯沒有和林碩爭辯，只是搖了搖頭，“那是因為當時你沒有站在我的位置上，在我沒有得到某些東西之前，我也可以輕易地拒絕。”
林碩很堅定地搖頭，重復了一遍剛剛的答案，“有選擇，你錯了。”
卡洛斯不解地看著林碩。
林碩抬起頭，目光在眾人的臉上掃過。
不只是卡洛斯，還有很多人不理解。
林碩只是輕笑一聲，“在那個年代，有無數的先輩抵住了誘惑，抵住了威脅，用血肉之軀，換來了我們今天的生活。
他們用生命換來我們站起來，我們中國人的脊梁，就再也不會彎下去。”
卡洛斯理解不了這種信念感。
林碩也沒有再與他解釋。
剛剛露出懷疑目光的人，聽了林碩的話后，羞愧地低下了頭。
卡洛斯繼續說道，“沒錯，正如你猜測的，我答應了。
他們的能量，如果想要我死，不會用這么復雜的方式。
他們就算一槍崩了我，也不會有什么后續影響。
我注射了藥物后，過了不到十分鐘，我就聽到了車聲。
來了兩輛卡車。
車上下來很多人，將我包圍起來。
他們準確了說出了我的全部信息，包括我的隱藏資產，和我的情婦，私生子，地址是用經緯度標注的，精確到小數點后兩位。
他們本可以不用這么復雜的。
我明白，他們是想告訴我，別想著跑，他們隨時在用衛星監視著我。
我帶著他們來到碼頭，把所有的貨物裝在船上，給了我一個坐標。
于是，我出海了。”
卡洛斯又抓了一個螃蟹出來，他沒辦法扒開螃蟹的殼，只能用牙咬。
殼子在嘴里嚼著，咯吱咯吱地響。
卡洛斯的眼底浮現出一抹恐懼，仿佛回到了第一次出海的夜里。
他顫抖著聲音說道，“我當時很害怕，尤其是海警靠近檢查的時候，我更怕了。
這么多孩子，證據確鑿，如果抓到，我肯定要面臨長達數百年的監禁。
但是他們沒有檢查。
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別害怕，自己人。
聽到那句話的時候，我更加恐懼了。
那是一種比一輩子坐牢，還要恐怖的事情。
我不知道他們的人已經滲透到了哪里，他們的勢力到底有多大，說不定，上面也有他們的。”
卡洛斯吐出一口螃蟹殼，深呼吸，平復內心。
時隔多年，再次想起，他也能感受到自己的渺小。
林碩也沉默了。
確實，很無力。
同時他也慶幸。
還好，他沒有出生在那個國家。
連國家都無法保護那些孩子，甚至某些人為了利益成為了保護傘。
卡洛斯又把手伸到了鍋里。
這時王鑫走過來，抬腳踹翻了鍋，里面的熱水飛濺，灑在卡洛斯的身上。
“啊！”
卡洛斯甩著手，身上冒著熱氣，皮膚燙得通紅，有幾處甚至起了水泡。
林碩沒有阻止。
反正卡洛斯說完這些也就沒用了。
他總不能為了保護卡洛斯，去訓斥自己兄弟的愛人。
王響，當初可是為了保護他，死在他的面前。
林碩沒有資格阻止王鑫。
也不想阻止。
王鑫回去坐下，冷冰冰地說，“繼續講。”
卡洛斯意識到了自己的下場，對林碩說道，“反正你都要殺了我，連一頓飯都不能讓我吃飽嗎？”
不等林碩開口，狩獵隊的一人罵道，“你個狗娘養的還想吃飽飯，我兄弟死的時候特么的連口肉都沒吃上，讓你吃兩口，你還得寸進尺了。”
林碩說道，“繼續講吧，不然我不保證他們會做什么事情。
你如果配合，我還能讓你死之前少受點痛苦。
你不配合，我現在就把你留在這里。”
卡洛斯盯著林碩，似乎要把他這張滄桑的臉嚼碎，咽到肚子里，帶到地獄中去。
許久，卡洛斯才說道，“林，你比我還狠。”
林碩漠然地說，“我的狠只對敵人。”
卡洛斯嘆了口氣，將剩下的經歷緩緩講述出來。
“半個月后，我抵達那個坐標，原地停留了兩天。
在一天夜里，有一艘船靠近了我們。
他們給我們打燈語，對上了暗號。
那艘船排出一條小艇，我們把他們拉上了船。
他們檢查了船上的貨物后，回到船上，兩艘船開始對接。
交接到時候，我們聞到了臭味。
有些孩子已經死了。
其實他們早就醒了，箱子里放了食物和水，足夠他們堅持一周的時間。
但是我們在海上漂泊的時間太久了，還是有些孩子沒抗住。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第一次我還流了眼淚，后來也就麻木了。
我也問過這些孩子會怎么樣，海鷗號的船長和我說，他們會被養在船上，直到八歲。
當時我不知道他們到了八歲后會怎么樣，直到兩年后，我因為從未出過事故，所以得到了提拔，成為了芭蕾舞俱樂部的部長。”
有人疑惑地問，“芭蕾舞俱樂部？”
他們看著卡洛斯，怎么看都不像是會跳芭蕾的模樣。
卡洛斯解釋說，“俱樂部只是一個幌子，只是為了出海使用。
那次他們要我跟隨著一艘游輪出海，游輪上會舉行舞會，我們借用舞會的遮掩進入公海。
而俱樂部中的半數成員都是他們的人，類似于盧卡這樣的身份，你們應該已經接觸過他了。
我們那次得到的命令是去護送一批貨物。
那個時候我才知道，他們不只是找了我，還找了很多其他的外貿公司。
類似于我當初那樣，有些外貿公司還在試探接觸的階段，無法信任，需要我們去進行對接。
也可以說是派我們去殺人的，如果他們不配合，那就將所有的知情人滅口。
恰好，那個外貿公司我有過合作，老板我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