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碩扶著雷一瘸一拐的回去,一公里的路走了快半個小時。
等在家里的女人們見天色越來越暗,兩個人還沒消息,不免地擔心起來。
安娜已經(jīng)幫田雨處理好了傷口,就等藥拿回來了。
林碩和雷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兩個人,安娜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等待的過程讓她心煩意亂。
天黑后,再也坐不住,拿起弓箭出門。
葉梅見狀,起身跟出去。
安娜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如果你是勸我留下還是算了。”
葉梅拿起一根骨矛,堅定地回道,“田雨有小竹照顧,你一個人我不放心,我陪你一起去。”
安娜笑道,“好。”
葉梅和常小竹打了聲招呼,和安娜一起走出山洞。
天上的云很黑,沒有月亮,看樣子今晚要下雨。
這給他們找人增添了很大的難度。
她們以山洞為中心,朝著四周搜索。
沿著巖壁往南走了不到一百米,安娜拉著葉梅,在她的手臂上輕輕捏了一下。
葉梅瞬間明白她的意思,警惕起來。
葉梅在前,安娜在后,箭已經(jīng)搭在了弓弦上。
兩人看似毫無防備,實際上已經(jīng)蓄勢待發(fā),隨時準備動手。
呼……呼……
壓抑著的粗重呼吸聲,葉梅也聽見了。
貼著巖壁的一處樹叢后,忽然鉆出來一個漆黑的人影,朝著葉梅沖了過去。
葉梅心里有準備,還是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抬起骨矛刺了過去。
黑影躲過后,抓住骨矛的前端,快速地朝著葉梅靠近。
碩大的拳頭毫不留情地朝著她的臉砸了過來。
葉梅沒有打斗的經(jīng)驗,面對撲面而來的攻擊緊張的閉上眼睛,舉起雙臂格擋。
“啊!”
葉梅感覺手臂傳來一陣疼痛,緊接著身體像是被牛撞了一下,后退一米多坐在地上。
安娜見葉梅遭到攻擊,對著黑影就是一箭。
她沒瞄準,完全是本能的攻擊。
如此近的距離黑影躲避不開,箭射入他的胸口。
他悶哼一聲,朝著安娜沖了過來。
還沒跑出去兩步,黑影忽然重重地咳了兩聲,跪在地上滾了兩圈。
黑影爬起來,把箭從胸口拔出來,疼得低聲嘶吼,嘴里念叨著不知道哪個國家的語言,再次撲向安娜。
安娜立刻搭箭,對著黑影的肩膀又是一箭射過去。
黑影身子一頓,又一次栽倒在地。
他掙扎著爬起來,跌跌撞撞地往林子里跑。
“站住!”
安娜立刻追上去,再次搭一根箭在弦上,瞄準黑影的后背,“再跑我動手了!”
黑影仿佛沒聽到安娜的話,借助樹木的掩護,鉆到林子里。
安娜朝著他逃跑的方向射了一箭,再次跟上。
路過一棵樹的時候,忽然眼前一黑。
她慌忙后仰躲避,但沒想到剛剛的攻擊只是虛晃一槍,真正的攻擊在后面。
黑影抬腳踹在她的肚子上,再次飛奔而去。
安娜爬起來,腹部劇痛,臉色一白,晚上吃的飯全吐出去了。
葉梅路過安娜繼續(xù)追。
安娜喊道,“梅姐,別追了,林子里樹太多,弓箭射不中,咱們?nèi)_打不過他。”
葉梅扶著安娜從林子里走出來,找到一塊石頭坐下休息。
安娜捂著肚子,疼得不停地吸氣。
她忍著疼,手在肋骨上摸索了一陣,確定沒有骨折,這才放下心。
葉梅問,“看清了嗎,剛剛是什么人?”
安娜搖頭,“太黑了,沒看清,我猜應(yīng)該是個黑人。”
見識到黑人的身手,葉梅擔心起來,“他是從碎石堆方向過來的,林碩和雷會不會也在那里。”
安娜也想到了,她咬著下唇起身,“走,我們?nèi)タ纯础!?/p>
兩人又往前走了約兩百多米,天上一道閃電劃過,隨后是轟隆隆的雷聲。
借著閃電兩人看清前方不遠處有人正朝著她們的方向走。
林碩也看到了前方的人。
他還以為是逃走的史蒂夫,斧頭都拿在手里了,做好了決一死戰(zhàn)的準備。
等靠近才聽到葉梅和安娜的聲音,“林碩?”
林碩松了口氣,喊道,“安娜,領(lǐng)導(dǎo),是我。”
葉梅迎上來,看到兩人的慘狀嚇了一跳。
林碩渾身是血,雷的膝蓋腫得和掛了個水袋一樣。
他們的臉上都掛了彩。
“你們這是怎么了?”
葉梅幫林碩攙扶雷,安娜也趕緊跑過來,眼淚一下就涌出來了,“爸!”
雷摸著安娜的側(cè)臉,“沒事兒。”
林碩把藥遞給安娜,“我和雷慢慢走,你們先把藥帶回去。”
安娜也知道田雨的傷更重,心疼的看了二人一眼,和葉梅急急忙忙地往回趕。
轟隆隆……
林碩感覺到臉上冰冰涼涼的。
抬起頭,有雨滴砸在他的臉上。
嘩啦啦……
沒過多久,大雨傾盆而下。
冰涼的雨水打在身上,兩人的體溫在快速降低。
耳邊只剩下沙沙的雨聲。
白色的雨幕中,葉梅去而復(fù)返,身后還跟著林小胖。
“我把小胖子喊來了。”
林小胖接替林碩,葉梅從另一邊扶著雷,“快走!”
林碩的體力見底,這一路完全是硬撐著。
讓雨水一激,腦袋昏昏沉沉的,感覺渾身上下一陣一陣的疼,好像沒有一塊肉是好的。
回到山洞,雷再也堅持不住,身子一沉昏了過去。
林碩走過來,拉著雷的手搭在肩膀上,和林小胖廢了好大力氣才把雷拖回去。
把雷放在床上,林碩也扛不住了。
他想著爬到床上休息,剛邁出去一步,就感覺眼前一黑,不知道撞到了什么東西。
“林碩!”
昏沉中,林碩感覺有人七手八腳地在抬他。
又過了一會兒,他聽到有人喊他的名字,身后有一股力道在推他。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葉梅坐在床邊,端著一碗白色的魚湯,輕輕吹著,“來,喝點再睡。”
林碩感覺頭疼欲裂,摸了下腦袋,摸到一圈繃帶。
葉梅拉著他的手放下,“別亂動,你的后腦上有一條傷口,你不知道嗎?”
林碩還真不知道,連什么時候傷到的都記不清了。
他發(fā)現(xiàn)田雨就睡在他的身側(cè)。
手臂上纏著繃帶,呼吸均勻,手臂上的腫也消了。
葉梅說,“多虧了你們帶回來的藥,田雨的手臂保住了,接下來只要不染上狂犬病,好好養(yǎng)著就能恢復(fù)。”
林碩了卻一塊心病,“患狂犬病的概率很低,哪有那么容易,田雨福大命大,肯定沒事兒。”
葉梅舀了一勺魚湯吹涼,送到他的嘴邊,“你至少昏迷十幾個小時,餓了吧,先喝點湯,飯小竹在煮,還要一段時間。”
林碩喝了一口魚湯,看向旁邊的床。
雷躺在床上,腿被吊了起來,安娜側(cè)躺在他的身側(cè),眉頭緊皺,看起來睡得很不安穩(wěn)。
他擔心地問,“雷的腿怎么樣了?”
葉梅解釋,“你昏迷的這段時間安娜幫你們處理了傷口。雷的腿沒事兒,應(yīng)該是傷到軟骨了,里面有水腫,養(yǎng)一段時間就好。”
葉梅的眼睛紅了一圈,責怪又心疼地說,“你還有功夫擔心他,你傷得比他還重,真不知道你怎么扛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