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c別說蘇硯書,余笙笙都覺得不可思議。
蘇硯書臉色沉得能滴出水來:“你胡說八道什么?那程肅是什么人?他父親就是庶出,青鳴書院怎么可能會錄取他?”
余笙笙垂眸淺笑:“豹豹是不是胡說,二公子去打聽打聽不就行了?您神通廣大,必能知道事情真偽。”
蘇硯書顧不得和她爭論,轉身快步離去。
他一走,金豹豹立即說:“小姐,我說的句句屬實。”
余笙笙也滿心疑惑:“快說說。”
“我按您的吩咐,去打聽那兩個告狀的人,這事兒都不用打聽,滿大街都知道了。”
“據說當年先皇賞賜給榮國公的那座莊園,起先是沒有溫泉的,后來才發現,但這溫泉并沒有完全在莊園內。”
“有一小半,在院墻外,而外面是吳家莊百姓的地,涉及到兩戶人家。”
“溫泉這種東西,普通百姓要來無用,再說,又有一多半是莊園的,其實只要國公府給點銀子,把地買過來,也沒什么。”
余笙笙聽到這里,冷笑一聲:“恐怕,他們舍不得這點銀子,想白拿。”
金豹豹一拍手:“小姐您太聰明了,就是這么回事。”
“其實比白拿更可惡,他們設計陷害,羅織罪名,把那兩戶人家的戶主給投入大獄,生生逼死了。”
余笙笙蹙眉:“那可是兩條人命,后來呢?”
“后來,還是那個縣令被牽扯進一起貪污大案,哦,對了,案子就是赤龍衛辦的,他被查辦,幾個冤案也被平反,這就是其中之一。”
“榮國公賠雙倍的錢,被皇上罰了一年俸祿,還為兩個冤死的人買了塊風水好地安葬,好像皇上一直沒有封榮國公世子,也是和這件事有關。”
余笙笙思忖:“既然如此,他們這次為何再告?”
金豹豹露出滿臉嫌棄:“榮國公府不當人唄,聽說是程家公子要讓他們遷墳,要把風水地收回去。”
余笙笙忍不住短促冷笑:“還真是不當人。”
“您讓我打聽,現在他們家有幾個兒子,就程子恒一個,那個程兆平,姨娘娶了六個,但除了正妻,別的都沒有懷孕,就正妻生了一兒一女。”
“兒子就是程子恒,女兒叫什么程子姍,這個程肅,是程兆平庶弟的兒子,受盡冷待,他庶弟當初就是被嫌棄,前幾年病亡,就留下這么一個兒子。”
金豹豹嘆口氣:“聽說這個程肅讀書很厲害,可惜,一直受排擠壓迫,倒是那個程子恒,不是讀書的料,他爹還為他上下打點,花了不少錢。”
“不過,這回也算是苦盡甘來。”
余笙笙讓金豹豹打聽這個,也是想拉攏,對付程子恒。
現在程肅被青鳴書院錄取,如果有機會合作,說不定以后也能用得著。
思及此,余笙笙打定主意:“豹豹,去周嬤嬤那里拿一百兩銀票,到錢莊取錢,八十兩給宋掌柜,請他幫忙選購一些耐用好用的筆墨,剩下的二十兩,換成小碎銀和一部分銅錢。”
“是。”金豹豹往外走,又停住,“小姐,周嬤嬤說,今天燉鴨湯,清潤滋補,問您的意見。”
“沒意見,周嬤嬤做什么都好。”
金豹豹又說:“程子恒的外室已經得到消息,估計這會兒正在哭呢。”
余笙笙慢慢倒一盞茶:“不必理她,這是榮國公府的麻煩,不是我們的。”
金豹豹出去辦事,余笙笙想了想,總在院子里呆著,也是無趣,不如去花園子里走走,也能知道一些府里的消息。
這次她回來,可不是來避世的。
荷花已殘,桂花開得正好。
余笙笙站在桂樹下,想起上一次采花做蜜的時候,自嘲笑笑。
把帕子綁成小包袱,采些桂花,蜜還可以做,但再做就不是心意,而是工具。
采了一小捧,忽聽身后有人道:“笙笙,你也來采桂花?”
余笙笙回身:“阮姑娘。”
阮靜目光掠過她手臂:“手可好些了?”
“好多了,還不曾謝過。”
“你都謝過我好多次了,”阮靜捻一朵桂花下來,“我也喜歡桂花,用來做茶做蜜做糕,都好。”
余笙笙把帕子遞給她:“既是喜歡,送你吧。”
阮靜喜出望外:“真的?”
“謝謝。”
“舉手之勞,我再摘就是,”余笙笙輕嘆一聲。
阮靜問道:“怎么?有心事?”
余笙笙搖搖頭。
阮靜略顯遲疑,看看四周,壓低聲音:“為榮國公府的事憂心?夫人請蘇大哥過去商議過,想讓蘇大哥幫忙,但蘇大哥沒同意。”
“兩人又大吵一架,夫人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榮國公府這次做的過分了些。”
余笙笙點頭:“畢竟是母家,牽掛也是應該,程大人還來過,不知所為何事。”
“許就是為了這件事。”
“應該不是,程大人來的時候,國公府還沒出事。”余笙笙說著,手撫住額頭。
阮靜見狀問道:“怎么了?”
余笙笙搖頭:“沒事,有點暈,不妨……”
話沒說完,軟軟倒下去。
阮靜驚呼:“笙笙!”
……
蘇懷遠書房里一片狼藉,地上有摔碎的茶盞,潑開的墨,翻掉的硯臺,七零八落的紙張。
蘇夫人怒容滿面,怒指蘇懷遠:“是不是你?”
蘇懷遠一怔,回神怒火沖上頭頂:“你又發什么瘋!”
“你前腳說國公府做錯在先,理應受罰,說我大哥治家不嚴,教子無方,后腳程肅那個下賤之人就被青鳴書院錄取。”
“你敢說,此事與你無關?”
蘇懷遠驚愕:“程肅被青鳴書院錄取?”
“別裝出一副不知道的樣子,你去,現在就去說,把名額給恒兒。”
蘇懷遠冷笑出聲:“你以為我是誰?那是青鳴書院,我說給誰就給誰?你是不是在家呆得腦子傻了?”
“再說,程子恒是那塊料嗎?紈绔他就榜上有名,說起學問,什么時候輪到他?”
“我警告你,程肅雖說庶子一脈,但也是程家的人,你休要張口下賤,閉口下賤,傳出去沒你的好處。”
“你……”
親衛快步進來:“將軍,阮姑娘派人來傳話!”
蘇夫人如被火上澆油:“讓她滾。”
親衛看一眼蘇懷遠,蘇懷遠從蘇夫人身邊走過。
“人在哪?發生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