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濃有所設(shè)想和猜測:“會不會根本就沒什么目的,太后不是真的想出來,也沒有打算真的服毒,而是故意透露一絲破綻,目的是轉(zhuǎn)移咱們的注意力,好為別的什么事做掩飾?”
仔細(xì)思索之后,蕭承宴覺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有可能!”
那么太后和外頭的那些人,到底又在算計些什么?
暫時還無法看透。
但可以肯定,若是真有算計,那定是沖著林濃和孩子們來的。
不過算計沒了孩子們,她這個得寵的皇后,依然還可以再生。
與其費(fèi)力去殺兩個孩子,還不如徹底讓她這個“根源”名聲盡毀,如此,小太子和小靖王也就沒來日了,不是么?
這件事越來越撲朔迷離。
但是又有太多想不通的地方。
這讓林濃感到頭痛:“這件事,想必廖老太傅親自參與了進(jìn)來,否則,單憑廖氏和太后,做不到如此縝密和詭異。”
蕭承宴讓林濃躺在他的腿上,給她揉著額角:“怎么樣,會不會太重了?”
林濃享受他的服務(wù),仰著面,美貌依然無死角:“正好。”
蕭承宴緩緩施力,語音沉穩(wěn):“不管他們背后在謀算著什么,今日能發(fā)現(xiàn)一處破綻,就能發(fā)現(xiàn)第二處,細(xì)節(jié)慢慢收攏,他們要做的事情的框架就出來。”
“解決這樣的算計,是你最擅長的,怎么一下慌了陣腳?是因?yàn)樵蹅兊男√樱俊?/p>
林濃看著他。
他的眼神像一束光,溫柔而堅定,照亮她內(nèi)心深處的曲折,驅(qū)散她對未來的不安與焦慮,并給予源源不斷的溫度與指引。
有帝王之氣的加持,讓她感到安心。
她有些震驚。
因?yàn)樵诖酥埃瑢λ麑ψ约焊星榈恼鎸?shí)度、堅固度,都是抱有懷疑和不信任的。
但此刻她愿意相信,他對自己的愛,是真切的、拿得出手的,就如同所有熱戀中的戀愛腦差不多。
至少在這一刻是的!
令她感動。
但并不影響她此時此刻心跳,依然沒有太多起伏。
也不影響她眼底如潮涌般的情意,撲向他。
側(cè)過身。
把臉深深埋進(jìn)他小腹間,緊緊環(huán)抱著他的腰身。
“擷兒冊封為太子,臣妾自然是高興,隨之而來的便是更多擔(dān)心。”
“雖然知道身為一國儲君,一定會比旁人更多壓力要承擔(dān),臣妾也親眼看著您這么一步步過來的,知道急不得、慌不得,但還是忍不住變得焦慮。”
“怕孩子們長大些后會不會因?yàn)檫@個位置,而生出嫌隙,怕他們以后做得不夠好,讓您失望,怕有人陰鷙的眼睛會盯上他們……”
“心里的憂慮太多太多了,反倒是失去了鎮(zhèn)定。”
蕭承宴十分肯定地道:“不會,你把他們教得很好,有仁愛之心,亦有正確觀念。雖然年紀(jì)還小,但很多事一點(diǎn)即通,看人看事都很敏銳,比朕小時候更聰明。”
“他們只差了不到一刻鐘出生,擷兒為太子,頏兒只能是親王,確實(shí)不公平,但只要我們悉心引導(dǎo),頏兒便不會生出怨懟,而是會成為擷兒最大的助力。”
“要相信我們的孩子,也要相信我們對他們的教育,他們得到最豐沛的父母之愛,有健全的人格,不會輕易反目的。”
林濃愁啊!
孩子越大,越有自己的思想,她越愁。
嫉妒和不甘人人都有,她能做的,也只有盡力的引導(dǎo),希望他們永遠(yuǎn)相親相愛,將來一個穩(wěn)坐廟堂,一個坐鎮(zhèn)民間,一同將這個天下打理好。
蕭承宴的指在她臉上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以后的事,現(xiàn)在何必去想?若是真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朕不介意當(dāng)個不分是非的昏君,也一定會保護(hù)好你和孩子們,嗯?”
林濃看著他眼底的偏執(zhí)。
心想:看在你如今這份真心的份上,我也盡可能地從演技里提煉多一些“合伙人”之情給你吧!
柔軟的掌心覆上他的手背:“嗯,只要有陛下在,臣妾什么都不擔(dān)心了。”
蕭承宴見她眉心舒展開,也笑了,告訴她一個好消息:“朕決定明年開春南巡,咱們也去看看江南的春色,如何?”
林濃穿來快二十年了。
只小時候跟著父親外放,在江南待了幾年。
雖然那會兒是成年人的智慧,畢竟年歲太小,都不能自己出門去玩,看過的、游玩過的地方很少很少,而且記憶已經(jīng)久遠(yuǎn),都快想不起來煙花三月的江南到底有多美了。
聽說明年春日能江南,高興壞了,立馬翻起身來,給了他一個大大的吧唧:“真的嗎?真的嗎?什么時候出發(fā)?”
蕭承宴扶著她的身子,看著眼睛忽閃忽閃著明亮的光影,不自覺也跟著高興:“真的,當(dāng)然是真的,二月底出發(fā),把江南游個遍,各色美食也吃個遍。”
“聽說江南的花卉品種很多很美,女子用物都是最時新精致的,到時候你想要什么,咱們都帶回京來!”
林濃食指和拇指比了個“一點(diǎn)點(diǎn)”的動作,可憐巴巴道:“東西沒那么想要,就是想要出去玩!成日待在這四四方方的宮城里,真的有點(diǎn)點(diǎn)無趣!”
蕭承宴深深望著她,突然道:“委屈你了。”
林濃微愣了一下。
隨后笑著說:“臣妾是皇后,世間最尊貴的女子,享受了最好的一切,得到陛下最深的愛意,臣民的敬畏和尊重,如果還說委屈,豈不顯得矯情?”
蕭承宴將她抱緊,貼著她的額道:“你的委屈,和物質(zhì)沒有關(guān)系,朕知道,你心中一直向往自由,而林家愿意給你自由,是朕把你困在了這里。”
林濃剛嫁給他時,立的就是向往自由,無心男女情愛的人設(shè)。
在他摳摳搜搜企圖用幾分愛意,換她全心全意的時候,時不時端出人設(shè)來刺激他一番。
估摸著,那會兒給他扎心窩里,都留后遺癥了。
嘖。
男人戀愛腦起來,果然是她嘆口氣,都反思一下,是不是自己呼吸聲音大了。
“蕭郎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