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顏又問:“陛下,樓蘭之戰可有望盡快結束?魏王那奸賊,何時押解進京?”
提及魏王,她的語氣中充滿了刻骨的仇恨,仿佛要將對方生吞活剝,只愿皇上能早日將那惡賊擒獲,讓她有機會為逝去的姐妹們討回公道。
皇上聞言,眉宇間流露出一絲無奈與憂慮,輕嘆一聲道:“朕理解你的心情,只是魏王狡詐異常,至今小全子仍未尋得他的藏身之所。恐怕還需些時日,方能將其捉拿歸案。”
惜顏聽后,神色稍黯,嘆息一聲道:“妾身明白。陛下,她們已離去百日有余,妾身欲遣人前往祭奠,以表哀思。”
皇上道:“你安排便是,朕無異議。”
待皇上離去后,惜顏立即將此事吩咐給了清霜姑姑。清霜姑姑聞言,眉頭微皺,問道:“那呂家是否也需派人前去探望?”
提到呂萱,惜顏沉默了片刻,呂萱雖是因保護眾人而死,但其角色并不光彩,所以她只讓人告訴呂家,說呂萱不幸被流箭所中香消玉殞。
呂家收到銀兩之后也沒說什么,惜顏事多,也再沒留意過,聽到清霜姑姑這么說,她想了想說:“也去瞧瞧吧,呂婕妤生前最記掛的就是她的家人,之前也是我疏忽了。”
“這怎么能怪主子,您回來就事忙,自己身上的傷也才養好沒多久,您已經做得夠好的了。”清霜姑姑寬慰道。
“對了,今天我還沒有去探望淑妃姐姐,清霜姑姑,你這就去辦事,我讓夏沫陪我過去。”
“是。”清霜姑姑與夏沫應聲答道。
惜顏攜夏沫步入漪蘭殿,只見淑妃在第二次服藥后,精神狀態顯著改善,雖言語仍顯艱難,但已有小半天能維持清醒。院正斷言,再服一劑,淑妃或能全天候清醒。因此,惜顏每日皆會選在淑妃清醒之時前來陪伴,將宮中趣聞一一告知,以期助其更快康復。
“淑妃姐姐,今日皇上龍顏大悅,云小將軍又立新功,皇上言及樓蘭之戰即將落幕,誓要將那魏王擒回,為咱們報仇雪恨……”惜顏輕聲細語,訴說著宮中的新鮮事。
“還有一事,皇上曾提及云小將軍風采照人,讓我留意京中是否有合適的女子與之相配。我記得姐姐膝下有一侄女,待到云小將軍凱旋歸來,姐姐也可一睹其風采。”
惜顏握著淑妃的手,動情地說:“姐姐,你快快醒來吧,這后宮之中少了諸多姐妹,妹妹真是倍感孤獨。”
言及此處,惜顏的目光突然落在淑妃手中一個硬物上,定睛一看,竟是一根簪子。
她一眼便認出,這正是呂萱臨死前扔在地上,說要留給自己作為念想的那根發簪。
那日,惜顏見到皇上后便暈厥過去,事后還特地派人尋找,以為這發簪已然遺失,未曾想竟會出現在淑妃手中。
惜顏小心翼翼地從淑妃手中接過發簪,細細端詳。呂萱向來心思縝密,當日兩次提及此簪,莫非其中暗藏玄機?
惜顏凝視著手中的發簪,其樣式簡約而不失雅致,這是她送給呂萱的禮物。
惜顏睹物思人,心中酸楚無比。其實,回宮之后她就有意無意地回避著與之相關的一切記憶。
可是即便她竭力克制,夜深人靜之時,那些片段仍如噩夢般纏繞著她,讓她難以安眠。
而今,發簪被找到,這是呂萱留下的唯一線索,惜顏心想著她必須解開這背后的秘密,為了呂萱也更為了這些姐妹們。
她深吸一口氣,決心再次面對那段塵封的記憶,細細審視著發簪的每一寸,企圖從中發現任何可能的蛛絲馬跡。
惜顏凝視著手中的發簪,那尖端似乎被刻意磨得尖細,不禁令她心中生疑:莫非這發簪竟能作為開啟某道鎖的鑰匙?
然而,回想起自己對呂萱所居的春錦閣已數次派遣宮中尋物高手進行搜查,卻均一無所獲。這些高手技藝超群,若有任何蛛絲馬跡,斷不會遺漏。
難道說,那物件根本就不在皇宮之內?
正當惜顏陷入沉思之際,腦海中忽然回蕩起呂萱所唱的節氣歌,她的眼神猛地一亮,仿佛捕捉到了什么線索。
她憶起,呂二爺一家所住的巷子名為迎春巷,心中頓時涌起一股預感:或許,那關鍵之物正靜靜地躺在那條巷子的某個角落之中,等待著她的發現。
惜顏心中暗自盤算,打算等清霜姑姑回來后,向她詳細詢問呂家的情況,再做進一步的打算。
時光流轉,轉眼間太陽已西斜,清霜姑姑滿臉曬紅地回到了坤寧宮。
見狀,惜顏連忙吩咐夏露端來一碗早已晾好的綠豆湯。
清霜姑姑顯然也是渴極了,接過碗來,幾口便將湯水飲盡。
隨后,她帶著絲怒氣對惜顏說道:“主子,下次不用再派人去呂家了。”
惜顏聞言,不禁心生疑惑:“怎么了?姑姑為何如此說?”
清霜姑姑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唉,呂婕妤心中雖然時刻記掛著家人,可那呂二夫人滿心滿眼卻只想著銀錢。我今日前去,遞上了銀兩,她非但不知感激,還嫌這些銀子不夠呢。”
惜顏皺眉思索著,口中喃喃自語:“我確是記得,起初呂婕妤的爹娘對她滿是掛念,怎會突然變得如此勢利?”
片刻后,她仿佛下定了決心,對清霜姑姑說道:“我正打算去一趟呂家所在的迎春巷,不妨順道去探個究竟,看看這中間究竟有何變故。”
清霜姑姑聞言,關切地問道:“主子要去迎春巷?那可是宮外之地,恐有諸多不便。”
惜顏輕輕搖頭,手中緊握著那根發簪,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呂婕妤臨終前將這發簪贈予我,我思來想去,這發簪的秘密或許就藏在呂家。”
清霜姑姑聽后,立刻表態:“那老奴陪您一同前往。”
惜顏想了想說:“也好,明日我們便帶上幾個可靠的侍衛,一同前往迎春巷,探個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