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李長天又弄了一些小玩意,歐陽紫薇的好奇心被高高吊起。
這一路走來,這個男人先是改造了馬車,制造出了雪橇,讓雪地趕路快了許多。
緊接著,他又創新了美食的做法,好吃又能填飽肚子。
不久前,她又看到了戰馬的新裝備,能讓騎兵戰力倍增的新鮮玩意。
有的時候,歐陽紫薇都想撬開李長天的腦袋看看,那里面究竟裝的什么!
為何就能鼓搗出這么多東西呢?
難道真如父親信上所說,他有圣人智慧?
歐陽紫薇看了看官道兩邊。
有些人,應該也快要到了吧?
另一邊,劉千鈞領著騎兵終于也到了李長天所在官道的不遠處。
看著一匹帶血的馬空著跑回,劉千鈞心里頓時涼了半截。
這是揭州騎兵的馬,劉千鈞當然認識。
現在,馬還在,一身血,上面的兵沒了蹤跡。
它的主人八成戰死了。
“完了!蘇青那個殺千刀的,已經率騎兵襲擊西涼王的車隊了!”
劉千鈞臉一垮:“可憐的西涼王,一定是死了!”
“就他那三千個殘兵,怎么頂得住揭州鐵騎的沖殺啊!”
“完了!”
“完完的了!”
劉千鈞萬念俱灰!
一時間,他都覺得生無可戀了。
“西涼王,你怎么能死啊!”
“沒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那十個女人,我是真無福消受啊!”
此刻,在另一邊,蘇哲也帶著千騎飛奔而來。
父親蘇霖飛鴿傳書,命他不得動用揭州軍隊,否則,皇上會殺他全家!
這明擺著,皇上猜中了太子黨的想法。
若今日蘇青殺了西涼王,那他蘇家一定會滅門。
所以,一路上,蘇哲都在祈禱:“西涼王,你可千萬不能死啊!”
“否則,我要死全家啊!”
“沒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不多時,劉千鈞和蘇哲的騎兵,一起出現在蘇青被殺的現場。
此時,蘇青騎兵隊的尸體,剛剛收集起來,還未燒毀。
血腥之氣,無比濃郁。
氣氛,開始變得詭異起來。
剛剛,西涼王府眾人還在興高采烈地打掃戰場。
一千匹戰馬。
一千副輕騎鐵甲。
一千桿戰戈。
一千把腰刀。
這次的戰利品,足以讓西涼王府組建起一支千人騎兵隊。
戰馬和騎兵戰甲尤為珍貴。
這些是有錢都買不到的東西!
原本,西涼王府親衛營雄兵衛的編制只有三千,其中騎兵五百,步兵兩千五、
所以,等李長天到了西涼,朝廷也只會給西涼王府下發五百匹戰馬和騎兵裝備。
絕對不會多!
所以,西涼王府最多只能裝備五百名騎兵。
因為,無論是大唐還是前秦,都不允許天下人私造兵甲。
天下所有的兵器工坊,都是朝廷開設,由朝廷管理,然后供給軍隊和各大親王的親衛營。
從鐵礦石的開采、兵器鎧甲的鑄造,和鹽一樣,都被朝廷牢牢地抓在手里,絕不允許私人染指。
特別是各大親王。
如果誰敢私自鑄造兵器,無論目的是什么,一律按照謀反罪處理。
殺!
唐皇本就是靠謀反才坐上的皇位,最怕的也是別人造他的反。
他對這方面的管控尤為嚴格,尤其是戰馬和騎兵裝備,是絕對不能流入黑市的。
所以,大唐黑市的兵器譜上,刀劍很多,但,絕不會出現騎兵的裝備。
這是大唐兵器黑市的規矩。
而這一戰,西涼王府賺大了!
戰馬必須一匹都不能少,騎兵裝備也一件都不能少,全部收入庫中,未來裝備西涼騎兵。
這些騎兵,必須全部扒光。
所以,這次戰場打掃的速度,是西涼王府打過的這幾場仗中,最慢的一次。
王府新人們每扒光一個死士騎兵,就抬到一旁堆放。
他們準備最后放一把火,讓這些匪兵塵歸塵,土歸土。
但,在戰場還沒打掃完的時候,負責偵查的藏劍死士來報,前后有兩批黑甲騎兵正在迅速逼近。
不知是敵是友。
但,來者都是身穿黑甲的揭州騎兵,是敵的概率居多!
李長天皺眉,怕遭到前后夾擊,顧頭顧不到尾,一聲令下:“躲入官道兩旁的樹林!”
首先,將馬車趕入樹林中,再將戰馬拴在里面。
至于那些還未剝光的黑甲騎兵尸體,全部抬進樹林中。
好不容易殺出來的戰利品,可不能被別人搶了!
頭可斷,血可流,戰利品一件不能丟!
打掃戰場,西涼王府的人絕對是最專業的。
他們得到了自家王爺的真傳:“出門不撿就是丟!”
這也很對西涼王府新人們的脾氣。
他們都是窮苦出身,原本就懂得珍惜。
現在,他們打掃戰場時,也牢記自家王爺教導,掘地三尺也不能放過一個銅板。
他們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這種認真、仔細又負責的態度,讓他們打掃過的戰場干凈無比,就連螞蟻路過都搖頭。
對于這一點,李長天很滿意。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啊!
窮人才知柴米油鹽貴!
才會知道生活不易!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無論是在軍中當軍神還是當皇子,李長天一直活得不容易。
王府新人要將一切東西都往家里搬的架勢,很符合他的口味。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所以,在劉千鈞和蘇哲領人到達官道時,看到了目瞪口呆的一幕。
在鮮血和白雪混在一起,泥濘不堪的官道上,一群老百姓,黑著臉,瘋狂地往路邊樹林里拖死人。
“快!快啊!”
“這兩群黑甲土匪與這些死土匪的裝束都一樣,絕對是敵人!”
“他們馬上就會殺過來!”
“再快點!”
西涼王府的新人們猙獰著臉,將最后一批死人拖回了樹林。
“哈哈哈!”
王府新人們發出歡呼:“我們搬完了!”
“剛剛真是好緊張!”
“若是搬不完,等下又打起來,這些死人的身子被砸爛了不要緊,他們身上的鎧甲若是壞了,那可就損失大了!”
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婦人雙手叉腰,臉上滿是后怕之色。
“就是!”
“就是啊!”
她身邊的王府新人都深以為然:“于姐,剛剛幸虧你力氣大,否則,我們還真拖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