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上
一群老兵雙目泛紅，單膝跪在地上，對著城外的李長天默默行禮。
若不是軍規森嚴，他們一定會跑下去參拜。
甚至，拜入九皇子麾下！
“你們起來吧，若是被太子的人看見……就說不過去了。”
城門的守將也眼眶微紅，強忍著激動的心沉聲道。
“就讓城下的同袍，替我們表上心意。”
守將仰頭望天，將兩滴淚水含進眼中。
老兵們默默站起身，深深地看向城下的李長天，暗自將那道挺拔的身影銘刻在心中。
馬車中。
“好一句斷劍重鑄之日，騎士歸來之時。”
歐陽紫薇美眸中異彩漣漣。
“好一句英雄鐵血，戰魂永存！”
“靈兒，你怎么看？”
歐陽靈雙拳緊握，胸前兩團高聳的胸甲劇烈顫抖了幾下，這才說道：“一句話，收了三千將士心……”
“西涼王，不簡單！”
“若是他能活著入主西涼，或許是潛龍騰淵……”
“小姐，我算是知道你為何要與他一起去：西涼了。”
歐陽紫薇星眸望著李長天的背影，喃喃道：“我也想知道，他能走多高。”
“靈兒，你要保護好他！”
“就像，保護我一樣！”
歐陽靈瞪大眼睛：“小姐你……認真的？”
歐陽紫薇轉過頭，看著歐陽靈的眼睛認真地點了點頭。
“是！”
歐陽靈正色道。
李長天望著三千兵士盡數跪地行禮，眼中也有些晶瑩閃動。
他知道，這些老兵，是真的被自己激起了熱血。
“眾將士快快請起！”
李長天朗聲道。
“是！”
三千老兵站起身，身體挺的筆直，比剛才更直！
目光中，先前的死灰之色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希望與戰意！
李長天點點頭，繼續說道：“你們身上的傷，就是你們榮耀的勛章！”
“本王驗你們的傷，就是想知道，你們在面對匈奴鐵騎的時候，有沒有怯戰！”
眾老兵眼神堅定，齊聲怒吼道：“沒有！”
“除此之外，本王還想看看，敵人將你們傷得有多深。”
“這幾十年來，匈奴帝國一直在踐踏我們的疆土，殺我們同胞，擄走他們回去做奴隸，邊境血流成河。”
“原本，你們可以安心在家中，與家人一起享受太平盛世。”
“原本，你們可以選擇進入其他軍營，不必去到邊境對抗匈奴鐵騎。”
“但是，為了這個國，你們還是披上戰甲，跨上戰馬，從皇城去到邊境，與匈奴鐵騎作戰！”
“你們能不能告訴本王，你們為了什么？”
“是為了邊疆戰士那碎銀幾兩嗎？”
李長天目光如炬，掃視著在場的老兵。
沒有人出聲。
三千老兵眼中滿是追憶之色……他們，回想起了當年的心情，仿佛回到了年少時，胸膛中的血液逐漸沸騰，仿佛要噴薄而出！
“你們不說，但本王知道！”
李長天說得愈發激動起來。
“你們是為了保護這個國家不受匈奴鐵騎的踐踏！”
“你們是為了保護家人不受天狼人的欺辱！”
“你們……戰血還未冷！”
眾將士氣勢雄渾，怒吼出聲：“戰！戰！戰！”
“戰血……未冷!”
李長天也眼眶微紅朗聲道：“同時，你們明白，要想過上好日子，大唐人就要打贏匈奴人！”
“要把他們打怕了！打服了！”
“所以，你們舉起了保家衛國的刀，在戰場上英勇殺敵，受傷而歸！”
“是你們，讓匈奴人知道了，我大唐男兒敢上馬！我大唐男兒不怕死！讓他們知道了我大唐王朝的尊嚴，不容踐踏！”
三千老兵熱淚盈眶。
西涼王殿下知道，也肯定了他們的付出！
“本王知道，你們為國受傷，不光沒受到公平的獎賞，反而在被漸漸遺忘。”
“但是，你們為這片土地流過血！大地會記住你們！”
“你們保護了大唐的百姓，百姓會感激你們！”
“你們所做的一切，便是無上榮光，又何止一紙功名能夠道盡！”
無上榮光！
四個字鏗鏘有力，聲震云霄！
咚咚咚！
老兵們的心如同大鼓擂動。
這一刻，所有的委屈，不甘，怨恨煙消云散。
是啊，他們的貢獻，又豈是一紙功名能夠道盡！
王爺說得對！
他們的血不會白流！
他們的傷不會白受！
這片天地永遠有他們英勇的身影！
三千老兵紅著眼眶望著李長天，再次跪地，齊聲高喝：“屬下愿為西涼王殿下赴死！”
曲收與何斗同樣單膝跪地，行著最高的軍禮：“末將愿為西涼王殿下赴死！”
士為悅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
現在，他們愿意追隨李長天！
城墻上。
“無上……榮光……”
守將握緊雙拳，額頭上青筋跳起，輕聲道：“日后誰敢言九殿下是廢物皇子……揍他！有事本將軍擔著！”
“是！”
守城的老兵齊聲道。
“將軍放心，我們下手，定要將這樣的碎嘴子打得他親媽都不認得！”
“那些老家伙算是否極泰來了，真是幸運，能跟上西涼王……”
守將也點了點頭，深表贊同：“西涼王……有成龍之相！”
馬車里。
歐陽紫薇睫毛輕顫：“好一個無上榮光！”
歐陽靈盯著三千老兵，輕輕點頭：“若我是那些老兵，此刻應該也愿意為他赴死。”
隆隆！
一輛輛馬車從城門中駛出，數量甚多。
李長天轉頭看了一眼，對三千老兵說道：“原地活動待命！”
“是！”
老兵們這才站起身，雖是自由活動，他們的目光卻一直都在李長天身上。
云寄與繡娘從最前面的馬車上下來，走到李長天面前行禮道：“王爺，按照您的吩咐，綾羅綢緞盡數賣掉換成金銀。”
“所有金銀采購了烈酒、草藥、糧食、布匹、肉食等，吃食差不多管用五十年。”
咕咚！
聽到有肉，那些老兵都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原本，兵部為他們專門撥下錢財養傷與生活。
但，這些錢財是自上到下逐層克扣的。
等錢到了他們手里，就只夠吃糠咽菜了。
這些老兵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嘗到過肉了。
不過，看樣子，西涼王殿下賣了綾羅綢緞換來的食物，就是給他們吃的啊！
李長天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你們辦得很好，那些東西能夠換來這么多食物也算是物超所值了。”
云寄皺了皺眉，有些不舍地說道：“王爺，那些都是寶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