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沫心滿意足地回到驛站時,天剛蒙蒙亮。
因為不用趕路,所以這會并沒人起來。
林沫重新鉆回到自己的被窩里,看著一旁還在熟睡中的柳瑛,她嘴角露出一抹溫柔。
娘,我會保護你的。
敢打你主意的人,死!
隨后,林沫滿足地閉上了雙眼。
再等一會,整個洛王府會一團糟,之后,他們不會有時間來找他我們的麻煩。
只要離開了保安城范圍,就安全了。
只可惜她不能留在現(xiàn)場看。
林沫挺遺憾的。
沒多久,天大亮。
眾人陸續(xù)起來了,柳瑛看了一眼正睡得香的林沫,給她蓋好被子后,才躡手躡腳地朝外面走去。
這兩日好奇怪,沫沫變得愛睡懶覺了。
看她睡得正香,柳瑛不忍吵醒她,難得有時間可以好好睡覺,她想睡就讓她睡個夠。
一出來,她就看到徐無晏朝自己看來,柳瑛輕聲說道:
“沫沫還沒醒,讓她再睡一會,估計前段時間太累了的緣故。”
見徐無晏點頭,柳瑛滿意地去洗漱和做早飯。
對這個女婿,柳瑛是越來越滿意了。
還在睡嗎?
徐無晏扭頭看向變得吵吵嚷嚷的驛站,他壓低了聲音:
“不準說話,不許弄出大的動靜。”
徐無晏簡單清冷的一句話,比清晨的北風還要冷,也瞬間凍熄了眾人想熱聊的心。
有人不服,想吱聲,但徐平安他們幾個往前一站……
不服的人立即灰溜溜地躲回到房里。
得,你的打手多,你是大爺,惹不得,我走,總行了吧。
徐無晏滿意。
不吵到他夫人睡覺就行。
而此時洛王府。
“啊啊啊!”
“啊啊啊!”
“啊啊啊!”
……
尖叫聲在洛王府的各個角落響起。
李政宇被這尖叫聲嚇得從夢中驚醒。
他猛地從床上坐起來,胸口處傳來的悶疼,讓他忍不住大口大口地粗喘著大氣。
忽然他感覺自己頭頂涼颼颼的,心一驚的同時伸手去摸自己的頭頂。
滑溜溜的,沒半點扎手。
李政宇心慌,頭發(fā),他的頭發(fā)。
他連忙扭頭朝枕頭看去。
等看到枕頭上那一團黑黝黝的頭發(fā)時,李政宇差點呼吸不上來。
他的頭發(fā)!
“啊啊啊!”
……
兵荒馬亂后,洛王府的主子們,終于全坐在了大廳。
男人,清一色頂著個大光頭,黑著臉。
女人,則用各種布包著自己的頭,個個低聲哭泣著。
一時之間,大廳內的氣氛冷凝到極點。
而女人壓抑的哭聲,讓李政宇格外的煩躁。
砰!
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夠了,都給我閉嘴,哭什么哭?本王還沒死呢?”
李政宇的聲音,把一眾人給嚇了一大跳。
洛王妃抿嘴,淚珠掛在眼眶上:
“王爺,鬼剃頭啊。
昨晚我們睡得好好,一覺起來就被剃光了頭發(fā),還……還不能哭一下嗎?”
想到自己現(xiàn)在頂著一個光頭,洛王妃就委屈得想哭。
沒了頭發(fā),多難看啊。
“閉嘴!”李政宇怒吼:
“現(xiàn)在就你被剃光頭而已嗎?”
說到這,李政宇再次粗喘起大氣來,手也壓上了胸口,好疼!
“王爺!”一旁的張超擔心上前:
“王爺,你要保重你的身體,大夫說了你不能動怒,要靜心修養(yǎng)。”
李政宇罷了罷手,然后慢慢地吐了一口氣,這才讓自己的情緒穩(wěn)定下來。
白癡。
只關心頭發(fā),卻不擔心其他。
若是給他們剃頭的人,趁機一刀割破他們的喉嚨。
那昨晚他們就會在睡夢中無聲無息地死去,她到底懂不懂厲害關系?
只知道胡攪蠻纏,啥也不知道。
他只想到這個,就忍不住后脊背發(fā)寒。
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在自己的洛王府來去自如。
“張超!”
李政如不知道自己在喊張超時,聲音有多抖。
“王爺!”張超低著頭,一臉嚴肅:
“王爺是想問鬼剃頭是怎么回事嗎?
魏志峰已經帶人去查了,應該很快就會有答案。”
洛王妃拿手帕擦了下眼淚,神情委屈:
“王爺,都說是鬼剃頭了。
既然是鬼剃頭,又怎么會查得到線索。
不如咱們到廟里去,請大師到家里做場法事。”
嗚嗚,府中會不會是冤魂太多,所以化為厲鬼來報仇了?
想到這,洛王妃變得更加害怕,甚至身體抖了起來。
“無稽之談。”洛王李政宇怒喝:
“這世界根本就沒有鬼,只有裝鬼的人。
你給我閉嘴,再在這妖言惑眾,看我怎么收拾你。”
洛王妃還想說話,但一旁的李占利伸手抓住她的手:
“娘,現(xiàn)在已經夠亂的了,你別在這添亂了,可以嗎?
你要想請大師來做法事,沒人有意見。
一會散了之后,你隨便去請,但現(xiàn)在請你不要開口說話。”
洛王妃委屈,她這不都是為了大家嗎?
就在此時,魏志峰一臉疲憊地走了回來。
他看著洛王李政宇直接搖頭:
“王爺,沒任何線索,所有現(xiàn)場都沒找到線索。
一切就像是鬼做似的,沒留任何痕跡。”
“鬼剃頭,我都說是鬼剃頭了,你們都不相信我。”洛王妃激動地站起來。
李政宇大怒,直接喊人把瘋瘋癲癲的洛王妃拖下去。
“娘,你安靜點。”李占利看著就算被拖走,依然大吼大叫的娘,忍不住頭疼,轉身讓世子妃去照顧他娘。
等人都走后,李政宇雙眼懷疑地看向魏志峰:
“你確定你都查仔細了嗎?
這么多人被剃光了頭,不可能不留下痕跡。”
鬼剃頭什么的,無稽之談,他根本不信。
魏志峰搖頭,“每一間房,我都仔細搜查過,就是沒找到任何的線索。”
“王爺!”
魏志峰看向李政宇,“這事,很邪門。
就跟庫房里不翼而飛的財物一樣,尋不到任何的線索。”
洛王府的庫房失竊,他詳細偵查過。
現(xiàn)場根本就沒什么人走動過的痕跡,就連拖動的痕跡也沒有,但東西就這樣不見了。
這兩日,發(fā)生在洛王府的詭異的事件層出不窮,每一件都讓人毛骨悚然。
李政宇一臉疲憊。
找不到痕跡,找不到人,所以就是詭異事件?
“查,魏志峰你給我好好查下這事。另外,問問盯著驛站那邊的人,驛站昨晚是否有什么動靜?”
自從這些被流放的人來了之后,詭異的事情就接二連三地發(fā)生。
他總覺得這些事與徐無晏這些人脫不了關系。
魏志峰點頭退下。
而一旁的李占利,一臉的不滿。
見他父親問那邊的事情,以為他發(fā)生了這些事,還想讓自己娶個下堂婦,當下冷笑:
“爹,你還不死心啊?
我現(xiàn)在都懷疑這些事情,全是她搞出來的,處處有她的身影。”
李政宇掃了他一眼,懶得跟他廢話,便疲倦地站了起來,朝書房方向走去。
李占利黑了臉,他爹這是什么意思?
一個沒忍住,李占利一腳踹向了一旁的凳子。
“該死的!”
……
而此時驛站。
林沫終于被叫醒了,而叫醒她的人正是柳瑛。
“都做好了早飯,你怎么還在睡?”
柳瑛一臉擔憂地看著她:
“沫沫,這兩天你一直都是在睡覺,晚上睡白天也睡,你是不是身體有什么不舒服?
如果是,你千萬別藏著掖著。
慕容姑娘醫(yī)術高明,可以讓慕容姑娘給你好好看下。”
“娘,我身體很好。”林沫打了個哈欠。
她這是因為晚上熬夜了,犯困。
可惜這個原因不能直接說。
“可你一直……”
“娘,可能是之前太累了,所以這幾天睡得多點,你別擔心,我沒事。”林沫打斷她的話,拉著她的手往外走去:
“走,娘,咱們出去吃早飯。
你給我做了什么好吃?你別說,我真的有些餓了。”
“我們現(xiàn)在是被流放,你還想做什么好吃的?”柳瑛失笑:
“有口吃的,就已經不錯。
你啊,就別挑了。”
林沫也一臉遺憾,“看來真的是沒得挑了,我還想吃碗面條呢。”
柳瑛心一動,“那晚上我你煮面條?”
她記得還有面粉。
她家沫沫想吃,必須滿足。
“好咧,娘你真好!”林沫一臉笑容,心情很好。
但出了帳篷后,林沫的臉沉了下去。
所以,這是想來找自己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