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知衍給江綿夾了一個獅子頭,“你嘗嘗,他家的獅子頭才是真正的招牌菜。”
江綿對獅子頭原本沒啥興趣,畢竟這東西大伯以前也沒少做給他們吃,看在是肉的份上才沒有吃膩。
不過聽他這么一說,江綿便夾了一筷子放嘴里,眼睛頓時瞪大了,“這獅子頭的味道跟大伯做的不太一樣!”
獅子頭的做法其實并不難,重要的廚師掌握的火候與調味的醬汁。
江大伯調味很有一手,反正家里的老老少少就沒有一個說不喜歡的,但同樣是紅燒獅子頭,這家私房菜館不論是獅子頭的口感還是調味都不一樣,不僅帶著一股香菇特有的風味,還有一股淡淡的清爽中和了肉丸被炸過后的膩味。
里面添加了脆筍和香菇,一口咬下去口齒生香,難怪能成為這里的招牌。
國營的這家私房菜館是個很大的大雜院,這會兒天色已經有點暗了,但來吃飯的客人依舊絡繹不絕,甚至還有人在外頭排隊。
江綿戳戳周知衍的胳膊,小聲道:“這里的菜什么價啊?”
周知衍指了指桌上的紅燒獅子頭:“這個八塊,秘制羊肉十二塊……”
江綿瞪圓了眼睛,“這么貴?這哪是外頭一兩倍的價格,八倍十倍了好吧!”
之前在省城醫院附近的國營飯店他們也點過一次獅子頭,當時才一塊多一份。
雖說味道很一般,但對比起這里的價格來說簡直便宜的要死。
饒是她現在是個萬元戶,江綿也不免覺得這價格有些貴的過分了。
周知衍笑著道:“私房菜館是這樣的,價格要是不貴的話這里得擠死人。”
八塊錢抵一個廠里普通工人十天工資了,姐弟妹三人看向周圍其他桌的客人,有的甚至點的菜比他們點的還多,一桌下來少說小一百了。
江綿嘖了聲:“這飯館一天下來可要賺不少啊,省城有錢人還是多。”
江竹一臉贊同。
這價格她都想回老家把大伯弄過來開一家國營私房菜館了。
不過想想這家店賺再多的錢都是公家的,江竹頓時又熄了這心思。
周知衍輕笑:“這種館子要是真有人天天來吃早就被人給舉報了,大多都是三五月才會來一次。”
一頓飯把江綿給吃的十分滿意,雖說價格有點貴,但對她這個手握五萬巨款的小富婆而言還是九牛一毛。
等吃完飯后,已經七點半了,天也徹底暗了下來。
四人走出私房菜館的時候已經撐得不行,只能慢吞吞的散著步。
江綿打了個哈欠,“金所長不是說今晚給咱們買火車票嗎?我們現在回去能趕得上不?”
周知衍嗯了聲:“我讓他買凌晨后的班次,現在回去時間正好。”
江霖道:“那你們今晚得熬夜了?”
江竹也跟著打了個哈欠,人一吃飽就容易犯困,她現在瞌睡都來了。
江綿點點頭,又跟著江霖聊起來,主要是讓他以后在省城再遇到啥事兒的時候記得給家里寫信,別啥都一個人扛著。
另外就是小心仙人跳這種陷阱,千萬別跟女同志單獨相處。
江霖瞅著自己老妹兒念念叨叨一臉不放心自己一個人留在省城的樣子,忍不住感慨這女同志結了婚變化是真的大,這妮子以前明明比他性格還要跳脫,結果現在反倒是像他姐姐一樣操心。
他笑著道:“好好好,我都記著,反正沒轉正之前我肯定不找對象,也一定跟別的女同志保持距離。”
四人邊走邊聊,眼看著就要走出這條巷子時,周知衍突然出手抓住江綿的手臂把他護在身后,目光冷厲的盯著前方漆黑的拐角處。
“出來!”
江霖和江竹也察覺到異樣,立即停下腳步,警惕的盯著前方。
這條巷子路邊都裝了路燈,雖然光線一般但勉強能看清楚腳下的路。
唯有出口這邊拐角處的這一小段路漆黑一片,還真看不出藏著人。
但周知衍對陌生人的視線向來敏銳,還沒走到拐角處的時候就感覺到那邊有好幾道視線落在他們四人的身上,立即就猜到這里藏著人。
拐角處靜寂無聲,并沒有人從里面走出來對周知衍的呵斥做出任何反應,好似只是他的錯覺一般。
然而正是因為這異常的安靜,反倒是讓人覺得不對勁起來。
江綿小聲道:“前面藏的人該不會是姓孟的叫來報復我們的吧?”
在私房菜館面前丟了那么大個人,孟盛估計殺了她的心都有了,他家又住在這附近,現在找人在這里埋伏他們也很正常。
周知衍拉著她直接來到旁邊堆的老高的雜物堆旁,沉聲道:“暫時不清楚,按理說他現在被公安的人盯著應該不敢這么明目張膽的帶著人埋伏我們。”
江綿一驚:“那會是誰?”
周知衍低聲道:“不清楚,先等等看,沒準對方的目的是別人。”
這家私房菜館在省城名氣還挺大的,每天來這里吃飯的人不少。
能舍得一頓飯花好幾十甚至上百的人肯定不是一般的老百姓,沒準對方的目的是沖著里面吃飯的客人來的。
江霖和江竹在旁邊聽著也不由緊張起來。
前不久醫院那邊才抓了不少特務呢,他們不會倒霉的正好又碰上吧?
江綿四人沒貿然往前,藏在拐角處的人也安靜如雞,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足足過去二十多分鐘,私房菜館的方向又走來了三個人。
他們看上去是一家三口,男的穿著中山裝,女的穿著青年裝,看上去是夫妻帶著一個十來歲的男孩兒。
見周知衍他們四個站在雜物堆旁邊,三人的眼神也很奇怪,“你們站在這兒干啥呢?”
周知衍還沒說話,突然只聽得‘咻’的一聲破空響。
微弱的燈光下,反射著寒芒的一把小飛刀朝著男人直射而來。
要不是周知衍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男人的胳膊偏移了他所站的位置,這飛刀插中的就是他的眼睛了!
不過即便如此,男人的臉頰還是被飛刀劃出了一條血痕,血水瞬間就涌了出來。
而他的老婆孩子也被嚇傻了,好在江綿跟江竹也趁機出手把母子倆抓了過來藏著,不然緊隨而來的兩只飛刀肯定會直接扎在她們的腦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