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知衍給死去戰(zhàn)友的家屬寄錢也不是隨便寄的。
他很清楚自己的能力有限,所以只救急不救窮。
戰(zhàn)友去世后本就有一筆撫恤金,他們是英雄也是烈士,當?shù)匾矔o他們的家屬一些適當?shù)恼疹櫤桶才拧?/p>
只是撫恤金并不多,對于失去了一家之主的家庭依舊是杯水車薪。
周知衍定的這四戶都是他親自去過后與對方商議的。
例如一個月五塊錢的女孩兒今年十二歲,她的父親去世后撫恤金被她媽帶走了就只能跟著大伯一家生活,周知衍在當?shù)睾透浇娜舜蚵犨^她大伯的品性,雖然人不咋地,但娶回的老婆還算靠譜。
五塊錢在當?shù)刈銐蛞粋€小孩兒一個月的吃喝嚼用,上學念書所需要花費的錢周知衍會直接寄給她的老師,并且還拜托另一個在當?shù)氐膽?zhàn)友家屬偶爾幫忙盯著一二,主要是看看小姑娘有沒有被苛待。
周知衍自己就是在農(nóng)村長大的,盡管石龍公社的條件已經(jīng)不錯了,但從小到大他也沒少看見一些骯臟事兒。
所以對待故去戰(zhàn)友的女兒也就多了幾個心眼,免得有人仗著她現(xiàn)在沒爹沒媽就欺負了她。
至于另一家一個女人帶著五個孩子的主要是這家已經(jīng)有兩個比較大的男孩兒可以掙工分了,雖然依舊不夠養(yǎng)活弟弟妹妹,但能掙一點是一點,周知衍經(jīng)過計算后才給出了十五這個數(shù),雖然不能這一家的孤兒寡母頓頓吃香喝辣的,但卻足夠在他們失去家庭支柱后活下去。
其余兩家也是如此。
江綿算了下,周知衍一個月就要寄出去五十左右,的確是一筆不小的金額。
而一個月寄出去這么多錢卻還能存下四千快,江綿懷疑這男人是不是壓根不在他自個兒身上花錢。
但是真的很厲害!
江綿看完記賬本只覺得周知衍是真的厲害。
普通人光是承擔起一個家庭就累的要命了,但周知衍身上卻承擔起了四個家庭的支出,他不是直接把這四個家庭直接養(yǎng)起來,而是給一筆經(jīng)過計算后他們能活下去的數(shù)字,但加在一起也是一筆不小的數(shù)字。
周知衍被她崇拜的眼神看的有些不太好意思,下意識的摸了摸鼻子。
江綿笑了下:“那以后還是按照之前的方式給他們寄吧?!?/p>
這些錢也不是無休止的一直承擔下去,只是寄到這些烈士家屬們足以生存下去的時候。
比如每個月拿五塊錢的小姑娘,周知衍在筆記本上就做了記錄,會一直寄到她十八歲的時候。
鄉(xiāng)下的女孩兒十五六歲結婚的比比皆是,如果這個小姑娘到時候沒有選擇結婚而是繼續(xù)念書,那他會繼續(xù)給她補貼下去,但是她若是選擇了不繼續(xù)念書也不結婚,十八歲的年紀在鄉(xiāng)下已經(jīng)不小了,就看她到時候是選擇找工作進廠還是農(nóng)村種地。
另外幾家也是同樣如此,直到他們都有了活下去的能力周知衍就會停止補貼,畢竟他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不可能等這些孩子們成年了還要一直養(yǎng)著他們,同時他也不會養(yǎng)出來一群好吃懶做的吸血鬼。
江綿沒什么意見,畢竟周知衍是出于戰(zhàn)友情分才心甘情愿的給他們的家人補貼。
這些烈士都是為國捐軀的英雄,能幫一點是一點。
周知衍笑起來:“謝謝。”
江綿翻了個白眼,把木盒里的存折和票證都收起來放自己懷里,哼了聲,“以后這些都是我的了,除開給你戰(zhàn)友家屬寄的那些錢,剩余的我會給你發(fā)一點零花錢,其他的都要上交給我保管知道嗎?”
周知衍立即立正敬禮,一臉嚴肅:“是,領導!”
江綿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發(fā)出一串如銀鈴般的笑聲倒在了床上。
周知衍看著她笑鬧著,眼底滿是溫柔。
直到夜色深了,他才道:“我去柳繼國那屋睡覺了,你也早點休息,明早要搭車?!?/p>
江綿有些意外,她還以為……
“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敝苤芨┥砉醋∷哪槪凵癜党?,“我是男人,你這樣子我真的會忍不住。”
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忍受對一個女人的欲 望,特別是這個女人還是他的愛人。
但周知衍骨子里也是一個保守克制的人,所以明明身體叫囂著想要發(fā)瘋,但他還是不想在這個時候和江綿發(fā)生關系。
江綿憋笑,雙手扯著他的臉,“哦,沒關系,我不用忍?!?/p>
說著就在他唇上啄了一口。
周知衍挑眉,眼神看著她。
江綿又啄他一口,跟著挑眉,眼里灑落著如星辰般的笑。
啄了一下。
又啄一口。
江綿捧著他的臉,笑得肆無忌憚,顯然就是故意逗他。
周知衍輕嘆一聲,在她又啄上來的時候毫不猶豫的一把扣住她的后腦,充滿強勢與霸道的狠狠吻著她的唇。
兇狠又小心翼翼。
直到江綿嗚嗚的發(fā)出強烈的抗議,周知衍才停下,看著她被親的濕漉漉的眼睛。
周知衍在她白嫩的臉上捏了一把,咬牙道:“領導,別考驗我的忍耐力,不然明天你就別想回家了。”
江綿心虛的挪開視線,用腳丫子踹他,“走走走,煩死了?!?/p>
周知衍委屈,一把抓住她的腳踝,故意學她說話:“剛剛還一直親人家,現(xiàn)在又嫌人家煩?!?/p>
“周知衍!” 江綿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被他夾著嗓子的聲音嚇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正常一點!”
周知衍忍著笑,放開她的腳下意識的準備默默她的腦袋,結果江綿一臉嫌棄的躲的老遠了。
“才摸了腳又來摸我的腦袋,趕緊走走走,我要睡覺了!”
周知衍:“……”
行了,再逗就真的要把人給逗生氣了。
他輕咳一聲,恢復了正經(jīng):“那我先去睡了,你也早點睡,明天我叫你,你想吃什么?”
江綿想了想:“包子,想吃包子。”
周知衍說了聲好,便走了出去。
臨了還把門給關上,想著江綿那活潑可愛的模樣,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臉上一直掛著笑容。
直到看見了柳繼國一臉見鬼的表情。
周知衍面無表情的看著他:“這么盯著我干什么?”
柳繼國揉了揉眼睛,確信面前這人的臉還是冷冰冰的樣子才老老實實的搖頭:“沒啥,就是以為你剛才是不是被鬼上身了,笑得一臉蕩漾的,差點嚇死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