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醫生,俺不是,俺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葛紅見江綿誤會了,著急的想解釋。
可惜嘴又笨,半晌都解釋不清楚。
她只好破罐子破摔的沖著江綿道,“小江醫生,你放心,俺,俺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種人。你救了俺兒子,俺報答你還來不及呢,俺沒想要威脅你的意思。”
江綿冷著臉,淡淡道,“行了葛嬸兒,你真的想多了,我還要去找白會計,有什么事兒以后再說吧。”
說完江綿起身就走,根本不給葛紅解釋的機會。
葛紅追上去,喊都喊不住。
她抹了把冷汗,無奈的苦笑兩聲,覺得自己恐怕是把江綿給得罪了。
其實她想說的是自己可以幫著打掩護,真沒有威脅江綿的意思。
離開衛生所,江綿回家了一趟,找到楊蘭把剛剛葛紅的事情說了一遍。
楊蘭聞言道:“用不著太擔心,葛紅不是那種人,你之前出門的時候喬老師夫妻倆很多時候都是葛紅在幫忙照顧,如果她要舉報咱們家,那也得先擔心擔心她自個兒。”
農村人對外面搞得那些歪門邪道的東西其實并不怎么理解。
喬靜芝夫妻自從受傷后就一直待在衛生所里養傷,江綿事多,平時沒辦法照顧喬靜芝夫妻的時候都是楊蘭跟江經武在照顧他們。
當然,為了不讓人懷疑,他們對喬靜芝夫妻倆面上還是要做出一副不耐煩的表情,但偶爾他們夫妻倆忙起來的時候,喬靜芝他們需要照顧時葛紅也會主動搭把手。
其實不僅僅是葛紅,來衛生所看病的病人或者家屬看見喬靜芝夫妻倆的慘狀時都或多或少會照應一點。
或許對于黑五類的身份大家伙依舊是避之不及,但多數鄉下人本質上還是很淳樸的,喬靜芝夫妻倆現在的慘狀完全讓他們恨不起來,只要不殃及到自己身上,很多人還是愿意幫一把。
江綿沉聲道:“不管她有沒有惡意,防人之心不可無。只是媽,喬老師他們身體虧空的厲害,主要還是吃食上跟不上,咱們得想想辦法。”
楊蘭也愁:“以前他們沒受傷的時候,咱們還能隔三差五偷摸的給他們送一頓,但現在他倆都躺在人家眼皮子底下,這還真沒辦法讓他們偷摸著吃。”
養傷最重要的就是食補,食補就得吃肉。
但這年頭一月能吃上一回肉那都算日子過的不錯的家庭了,誰能這么大方的把自家肉拿去喂給兩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都在一個屋檐下躺著,只要給肉吃,那味兒是怎么都掩不住的。
本來江家私下對喬靜芝夫妻倆的照顧就已經引起了葛紅的懷疑,這要是再被人撞見他們江家竟然燉肉給他們吃,就算傻子也能猜出來兩家私底下肯定有聯系。
江綿琢磨著:“能不能跟劉隊長說咱們那個小病房床位不多,讓喬老師他們這樣長期需要躺著的病患挪到別的地方去養著?”
楊蘭想了想:“這個方法倒也是可行,但他們能挪到哪兒呢?總不能挪到咱們家里來吧?”
江綿深深地吸了口氣,站在自家臺階上掃視著家里的每一間屋子。
衛生所是以前奶奶留下的藥房,如今已經變成了一間門診一間病房,雖然看上去依舊簡陋,但在鄉下有這樣一個地方專門給老鄉們看病輸液的地方已經很不錯了。
這些年隨著家里人口逐漸增加,家里也建了不少新房,但總不能把喬老師他們弄到……
突然,江綿目光落在一個早就破敗堆放雜物的小破屋子上,眼睛頓時一亮。
“媽,咱們把喬老師挪到那間屋子去吧。”
江綿指著那間外面破破爛爛,連房頂都破了幾個洞的雜屋。
“與其讓人懷疑來懷疑去的,咱們就光明正大的把人搬過去。”江綿沉聲道,“ 就說黑五類分子長期霸占病床的位置不太好,不能讓他們這么舒服的躺著。”
楊蘭:“……”
那破屋子都十幾年沒收拾過了,挨著的地方距離江家喂豬的地方也很近。
雖說那豬圈里現在就養著兩頭豬,平時因為打掃的干凈也沒啥太大的味道,但正常情況下都不會把兩個病人挪到這附近來養傷。
楊蘭是等晚上家里的男人們下工了,才招呼著他們一塊兒抓緊把那間小雜屋騰出來修整修整。
周知衍這個新女婿也當仁不讓的加入其中。
一聽丈母娘說那屋頂不用修復的太好,只要不漏水隨便找點亂七八糟的材料放上去就成,他心里還挺奇怪的。
山里風大夜也冷,晚上大家一塊兒在院子里圍著火堆烤紅薯的時候,江綿才說了那間小雜屋的作用。
一聽他要把喬靜芝夫妻倆挪到那個又小又破的雜屋里去,江家男人們面面相覷。
江嶸嘀咕道:“人家現在躺在小病房那里不是好好的嘛,干嘛要這么折騰人家,人家也不容易……”
江綿嚴肅的說道:“今天有人說我們江家跟那兩個黑五類走的太近了,咱們家都是老實本分的鄉下人,不知道他們到底得罪了誰,但總歸跟咱們家關系不大,也沒必要為了這兩個人給家里招惹麻煩。”
江家人聽著她的話面面相覷。
江經武也瞅了瞅自己的媳婦兒,眼中帶著一絲無語。
這丫頭咋回事?這好端端的把話說的這么嚴重。
好像她跟喬靜芝夫妻倆的關系這家里上上下下沒人知道一樣。
哦,好像是有一個人不清楚。
江經武下意識的看向家里的新女婿,楊蘭連忙扯了把他的袖子,瞪了他一眼。
江經武不動聲色的抓住老婆的手包在手心里。
楊蘭即便已經五十好幾的人了,還是被丈夫這時不時的曖 昧給搞的面紅耳赤,但手卻沒有抽出來。
周知衍在一旁暗中觀察。
好的,學會了學會了。
不愧是岳父。
晚上,周知衍沒再睡戰友江風那屋,而是十分自覺地跟在了江綿后面進了她的房間。
江綿看到他愣了一下,才想起兩人現在已經是正兒八經的夫妻了,睡一個屋也合情合理,便拍拍自己旁邊的位置,示意周知衍坐過來。
“周知衍,我跟你說個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