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蒼縣公開表彰大會的地點在大會堂。
江綿他們到的時候,這里已經人來人往,十分的熱鬧。
和他們一塊兒同行的還有石龍公社的趙旗趙院長,以及之前一起來小蒼縣支援的醫務人員們。
“這么熱鬧的場面,何梅不來真可惜了。”
趙旗踮著腳瞅著人頭涌動的大會堂,忍不住道。
這次表彰大會所有人都有份,何梅自然也有受邀名額。
只是之前接到通知的時候,何梅就表示不想不來,讓江綿到時候把獎品給她帶回去就行。
江綿走的時候也特意問過何梅好幾次,被她拒絕后便也不強求。
畢竟何梅之前跳河自殺的事情早就傳的人盡皆知,她好不容易在半山村生產隊過了幾天輕松的日子,現在一點都不想出來接受別人的指指點點。
“媽呀,這么多人!我在趕集的時候也沒見過這么多人!”
江雷哥幾個東張西望著,看到這么多人也非常的激動。
他們自小在半山村生產隊長大,見過最熱鬧的場面就是公社趕集的時候了,長這么大他們也就來過一兩次縣城,每次來的時候還是因為有事兒要辦,匆匆忙忙的壓根就沒有玩耍的時間。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湊表彰大會的熱鬧。
雖然接受表彰的不是他們自個兒,但還是覺得興奮又緊張。
八點半表彰大會正式開始。
江綿跟著趙旗他們先去了另一邊,聽著講臺上的領導絮絮叨叨了兩個小時,才終于開始對集體以及個人開始進行表彰獎勵。
趙旗他們是代表集體來領獎的,何梅也屬于他們的一份子,每個單位每個集體都過了一遍后,才輪到了個人表彰。
“下面受到個人表彰的是在這次援助救災的行為中最優秀的人,她是來自里湖公社半山村生產隊衛生所的江綿江衛生員!”
聽到上面的領導念到自己的名字,江綿有些緊張的走上臺。
“這次受災中,我縣縣醫院醫藥儲備不足,是江衛生員……”
“所以請讓我代表所有此次災難中的同志們向講衛生院表示由衷的感謝。”
領導把她夸了又夸,夸的她臉上直冒熱氣,熱淚盈眶的時候才把獎品和獎狀給她。
江綿拿著寫著‘為人民服務’的搪瓷盅,毛巾,筆記本從臺上下來的時候,觀眾席上驟然爆發出如雷鳴般的掌聲。
她面紅耳赤的捂著怦怦直跳的心臟,手心都因為緊張冒出了一層汗。
在眾人善意的目光下,她快速的找到自己家人,把獎狀遞給老爺子看:“爺爺!這是我的獎狀!”
“我看看我看看。”
“老妹兒,把你這個搪瓷盅給我瞅瞅,這么大一個喝水肯定舒服。”
“哇,這獎狀上面有你的名字耶老妹兒!”
江雷哥幾個興奮的大叫著,引起了周圍不少人羨慕的注視。
能夠被縣里的領導班子專門提出來表揚,這可是光宗耀祖的好事!怎么這女娃娃就不是自己家的呢?
江老爺子一張臉笑得合不攏嘴,“不錯不錯,不愧是我江成越的孫女!哈哈哈。”
江家男人們與有榮焉,只覺得臉上特別有光。
周知衍看著江綿的眼神也同樣閃閃發亮,帶著一絲驕傲。
“小江同志,小江同志。”
幾人圍在高興的時候,剛剛同樣接受了表彰的劉院長匆忙的找過來。
“小江同志,你怎么跑的怎么快?首都那邊的記者來了,等著要采訪你呢!”
“采訪?”江雷哇的一聲叫出來,“老妹兒,你又要上報紙啦?還是首都的記者呢!”
江綿也很震驚,沒想到首都的記者都會專程跑過來,她下意識的看向爺爺。
就見老爺子臉上的笑容淺了幾分,“劉院長是吧?”
劉院長點頭,知道這次江綿是跟著她家里人一塊兒來的,立即熱情的沖著老爺子道:“恭喜啊老爺子,你家養的孩子真厲害,你不知道最近咱們小蒼縣來了不少人都是沖著小江醫生來的,不僅是省城,就連首都都有不少領導聽說了她的名字。”
江老爺子笑容不變:“是江綿自己爭氣,你看她這幾個哥哥就沒這天賦。”
江雷幾個聽著也不生氣,反而樂呵呵的。
劉院長看著他們哥幾個,眼底閃過一絲驚訝。
里湖公社他是知道的,那地方是縣里出了名的又偏又窮,本以為出了個江綿這么優秀的衛生員就已經很厲害了,沒想到她這幾個哥哥看著也不太一般。
哪怕他們穿著打著補丁的衣服,但不論是外表還是氣勢都不像一個常年種地的農民。
劉院長道:“小江醫生這不得了哦,這次上了首都的報紙肯定會前途無量的,老爺子您是她的爺爺,要不然跟我們一塊兒去怎么樣?正好也給大家說說您是怎么把小江醫生培養的這么優秀的。”
江老爺子擺擺手:“不用了,人老了沒那精力應付,還是讓小周這個做丈夫的跟著她一塊兒去吧。”
劉院長一愣:“小江醫生結婚了?”
他下意識的看向和江雷哥幾個站在一塊兒的周知衍,這個男同志他是有印象的,也知道他是江綿的對象,可沒想到兩人竟然這么快就結婚了。
劉院長立即恭喜道:“沒想到啊,恭喜恭喜啊兩位同志。”
江綿和周知衍笑著接受劉院長的祝福。
不過劉院長那邊怕那些首都來的記者同志們等得及,便催著他倆趕緊一起過去。
周知衍看了眼老爺子:“爺爺,那我跟江綿先過去了。”
老爺子點點頭:“嗯,去吧,小心點。”
周知衍嗯了聲,聽出了老爺子的言外之意,和江綿跟著劉院長繞過人群,去了縣醫院。
今天城里的人很多都去表彰大會看熱鬧去了,除了幾個醫生護士還留守在醫院外,整個院子都很安靜。
劉院長直接帶著他倆去了自己辦公室,一推開門,就聽得咔嚓一聲。
周知衍下意識的護住江綿的臉,皺著眉看向那個拍照的記者,“你干什么?”
記者也懵了,沒想到自己沒把江綿拍到,反而拍到了一個陌生的男人。
甚至這男的還一臉兇巴巴的瞪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