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得手的兩個戴著帽子的男青年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直接跑路。
江綿和江竹也沒想到這大庭廣眾之下,就在馬路邊上就有人敢直接殺人,她們反應過來后連忙告訴郵局保衛科的人,然后便朝著那個被捅了一刀的中年人急匆匆的跑過去。
“同志,你沒事吧?”
江綿和江竹把人從地上扶起來,一眼就看到了中年男人胸口上還在不斷暈染開的血跡。
“小竹姐,你把他的衣服解開,他可能傷到了致命的地方,現在必須趕緊給他止血,不然就危險了!”
江竹聞言毫不猶豫的解開中年男人的衣服。
血水滲透的很快,剛剛只是一小團,現在這件中山裝上大半都是血。
郵局保衛科的人看到這一幕連忙叫人去附近的派出所找公安過來,看到兩個女同志正在對受害者急救,連忙開口:“凡是敵人反對的,我們就要擁護;凡是敵人擁護的,我們就要反對!兩位女同志,你們是醫生?這個受傷的同志是怎么回事?”
江綿和江竹愣了下。
小蒼縣那邊地勢偏遠,大多數都不識字,紅寶書上的那些語錄大部分人都是背過就忘,就算是在城里背語錄的人也不多,所以平時她倆跟人交流的時候也基本不會背語錄。
來到省城她們雖然也看到有人打招呼背語錄,但她倆基本就沒開過口都是周知衍去招呼,這會兒這個保衛科的人跟她們開口背語錄,她們差點沒反應過來。
“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江綿腦海里迅速閃過前世在報紙上經常看到的一句話,立即道,“我們是醫生,我們現在必須要馬上為這個同志止血,不然他會有生命危險。”
江竹性格本就內向,更不愛和外人打交道。
剛才這保衛科的一上來就背語錄把她直接給弄的腦海一片空白,完全忘記了以前白橋讓隊里人背的那幾句語錄怎么背的了,所以干脆不說話。
江綿一邊說一邊從隨身攜帶的醫藥包里拿出紗布和止血藥粉開始給男人處理傷口。
她慶幸自己不論去什么地方都有隨身攜帶醫藥包的習慣,不然就這傷者的傷口她還真不好處理。
保衛科的人見她止血的手法都很專業,并沒有懷疑她們的身份,只是從江綿的嘴里了解到已經熱心腸的路人去抓那兩個殺人的男青年后這才松了口氣。
沒過多久,接到報案的公安也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見江綿二人正在給傷者進行急救,他們也沒干打擾,只能找保衛科的人詢問具體情況。
一個公安看到傷者的臉,突然臉色大變,連忙湊到自家領導耳邊一陣嘀咕。
穿著公安制服的領導滿臉驚懼,壓著嗓子低聲問他:“你確定?”
公安嚴肅的點點頭:“我不會認錯的,之前我去那邊的時候見過他。”
領導聞言倒吸了口涼氣,緊張的盯著江綿二人,沖著保衛科的人道:“這倆女同志什么來頭?她們真的是醫生?”
江綿和江竹的穿著打扮和常年生活在省城的這些女同志們還是有些區別的,再加上她們的口音,本地人一眼就能看出她們的不同。
保衛科的人遲疑道:“她們說她們自己是醫生來著……你看那女同志包扎傷口的手法比我以前在部隊的時候還要穩,應該沒問題的。”
公安領導聞言都想罵他了,什么叫應該沒問題?
他手下的兄弟要是真沒把人給認錯,那這事兒可就要鬧大了!
江綿注意到他們的臉色有些奇怪,看著面前的傷者眉頭不由擰起來。
她救的這人不會身份有問題吧?
行醫的規矩并不適用這種突發情況,除非知道這人本身就犯了規矩,不然江綿還真做不到眼睜睜的看著人死在自己面前。
更何況……
想到剛才那兩個傷人的男青年的眼神,江綿第一直覺他們就不是什么好東西,壞人想要殺的人她總要先把人給救回來再說。
半個小時后,路邊上已經里三層外三層圍了不少路過湊熱鬧的人。
對于看熱鬧不嫌事兒的人來說,公安怎么驅逐都沒用,還是把郵局保衛科的人一塊兒叫過來,才給江綿她們騰出來一個比較寬敞的空間。
“行了。”
江綿抹了把額頭上冒出來的薄汗,將工具都收回醫藥包里打算回去后再一一消毒。
她站起身揉了揉酸麻的雙 腿,沖著幾個公安道:“命暫時保住了,你們最好找輛車過來把他送去醫院,我的銀針也只能給他爭取2個小時的時間。”
上了年紀的公安領導立即道:“我們早就準備好了,現在可以挪動秦先生了嗎?”
江綿點點頭:“小心點,別讓傷口崩開。”
公安領導點點頭,得到他叮囑的幾個公安小心翼翼的把人挪到擔架上才送進車里。
江綿看了眼時間,馬上就要到六點了,再不回去就要趕不上了。
她沖著江竹同樣松了口氣的江竹道:“小竹姐,我們該走了。”
江竹點點頭:“好。”
“等等。”一名公安突然攔住她倆,“兩位同志,麻煩你們跟我回一趟派出所,關于秦安先同志被刺殺的事情我們還需要仔細的詢問你們。”
秦安先?
就是剛剛被抬走的那個傷者的名字?
江綿和江竹對視一眼,看這些公安對這個秦安先的態度就知道這人的身份恐怕很重要。
去派出所配合調查她們倆倒是沒意見,就是:“我跟我愛人約好了六點半在招待所匯合,現在馬上六點了……”
公安一聽立即道:“你把地址告訴我,我們找人過去跟你愛人說一聲。”
江綿點點頭,把招待所的地址說了,還說了周知衍的名字。
一名公安拿著她給的地址立即騎上自行車去省城醫院附近的那家招待所找人去了。
而江綿和江竹也跟著剩下的公安去了附近的派出所。
公安領導叫孫銘,他不動聲色的審視著江綿兩人,語氣卻很溫和:“你們不是本地人吧?口音跟我們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