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春玲面色一僵,江綿這話讓別人聽到還以為是她這個做長輩的不安好心,故意帶著人過來毀她名節呢!
眼看著周圍幾個鄰居看自己的眼神變得奇怪起來,她連忙解釋道:“小江,黃姨可沒那個意思!只是剛才看到有個男的進了你的屋子,黃姨害怕你出事兒,這才找人過來幫忙的!”
江綿眨眨眼,不解的問:“剛才?你說的剛才是多久?我怎么沒瞧見自己屋里進了什么男人?”
說著她側開身子,讓外面湊熱鬧的人看清屋內的情況。
狹窄的室內哪怕光線昏暗,但里面有什么一眼就能掃的清清楚楚,別說男人的影子了,現在就連個耗子都看不見。
黃春玲自然也看的一清二楚,沒有找到自己要抓的‘奸夫’她臉色微微一變,還沒來得及開口解釋,就見江綿皺著眉,委屈的嘟囔,“黃姨,以后我可是要嫁進朱家的人,您無緣無故的就說我屋里有男人闖進來,這啥意思啊?您不喜歡我這個兒媳婦嗎?”
“兒媳婦?”
外面看熱鬧的人聽到這三個字,頓時驚訝的看向黃春玲。
朱家可就朱斌一個兒子,早在半年前就跟城里食品廠廠長的閨女結婚了,哪還有兒子娶江綿?
而且這小姑娘不是朱家鄉下打秋風的窮親戚嗎?怎么現在又成了要嫁進朱家的人了?
左鄰右舍疑惑不解,唯有朱家的人臉色驟然一變。
黃春玲一把抓住江綿的手臂,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道,“你這說的啥話?黃姨最喜歡的就是你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黃姨這不是擔心你被人欺負了嘛!”
黃春玲絕口不提‘兒媳婦’三個字,只想趕緊把江綿打發了。
“應該是我看錯了,綿綿這么乖你哪是那種能在家里藏男人的玩意兒?都是黃姨不對,綿綿你別怪黃姨多事兒。”
江綿聽到這話,心中暗暗冷笑。
這屋子里唯一能夠藏人的地方就是那個破了洞的衣柜,黃春玲這是不肯死心,見一計不成,就想給她潑臟水。
江綿故作沒聽出她的言外之意,黃春玲越是不想提什么,她偏要提。
江綿笑盈盈道,“肯定是黃姨您看錯了,我這天天在這兒干的活比在家里的時候還多呢,哪還有心思想別的?不過以后這里也是我的家,我作為您未來的兒媳婦多干點活也是應該的。”
黃春玲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剛想說話就聽江綿嘴快道。
“對了黃姨,斌哥什么時候才從城里回來呀?我都來您家住了大半個月了,想早點把婚結了好住到他屋子里去,這雜屋挨著豬圈都是臭味,再住下去我都快被腌入味了,壘的那隔斷墻也不太安全的樣子,晚上我一個人住有些怕。”
雜屋又小又破,挨著豬圈臭就不說了,那簡陋的隔斷墻除了那一個老舊的木衣柜之外的地方全是用稻草和著黃泥壘起來的,時間久了都裂開了些縫隙漏著風,估計一拳就能打一個洞出來。
若黃春玲真像她嘴里說的那么喜歡江綿,怎么忍心一個還沒嫁人的小姑娘住這種地方?
之前眾人還聽得不太清楚,以為是他們自個兒理解錯了,那么現在從江綿嘴里叫出來的那一聲‘斌哥’就足以肯定他們的耳朵是沒問題,這江綿來朱家竟是要跟朱斌結婚的!
可自從半個多月前江綿帶著行李來朱家的時候,黃春玲是怎么對外說的?
說人家就是一個鄉下活不下去的窮親戚,礙著親戚的情分才勉強給這小姑娘一個暫住的地方。
這年頭家家戶戶都吃不飽飯,朱家還能收留一個外人白吃白喝,知道的人還夸朱家人厚道呢!
“小江同志,你說你要跟誰結婚?朱斌嗎?可是朱斌早在半年前就已經在城里結婚了呀!”
說話的是住在朱家隔壁,跟黃春玲關系極其惡劣的張蘭花,最大的愛好就是看黃春玲倒霉。
原本她只是閑著沒事兒過來看個熱鬧,沒想到卻從江綿的嘴里聽到這么大的新聞,頓時雙眼放光。
“黃春玲不是說你是老家日子過不下去來投奔的窮親戚嗎?怎么就是來結婚的了?之前也沒聽你提起過呀!”
黃春玲連忙解釋道:“不是不是的,綿綿只是跟你們開玩笑呢!她斌哥都已經結婚了,她說的結婚都是以前他們倆還小的時候兩家說的玩笑話而已。”
張蘭花是這街道上出了名的大嘴巴,家里還有親戚在食品廠上班,這事兒要是被她傳到食品廠讓親家聽見了,那還不得鬧翻天了?
說完黃春玲就拽著江綿的胳膊想趕緊把人弄回屋,眼神也透著不滿,責怪她話多。
江綿心中冷笑。
當初家里出了事兒,她懷著憧憬來到這兒等著和朱斌履行自小定下的親事。
可到的當晚黃春玲這個未來婆婆就告訴她不要在外人面前提起她和朱斌馬上要結婚的事兒,要不然會給朱斌的工作帶來影響。
那個時候江綿就是個剛從鄉下來啥也不懂的農村小姑娘,雖然不明白為什么自己和朱斌結婚就會影響到他在城里的工作,但當時她心思單純也沒想那么多,下意識的覺得兩家往來這么多年朱家也不會害她,便乖乖的聽了黃春玲的話,等著朱斌回來,老老實實的干活。
因此在朱家住的這半個多月來,她愣是沒向外人透出半點口風,可誰又能想到朱家人竟然會這么惡毒,就為了不讓人說三道四,就要毀了她?
這一次無論如何她都要先把朱家的遮羞布給扯下來!
江綿站在門口動也不動,整個人宛如晴天霹靂,一把甩開黃春玲的手難以置信的開口:“玩笑話?黃姨!這話你可得給我說清楚了,什么叫做玩笑話?還有張嬸兒說朱斌已經結婚是啥意思?我們倆可是自小就定下的娃娃親,這么多年你們從我家連吃帶拿可沒少客氣,要是沒這門親,你們朱家憑啥白吃白拿我們家的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