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陵一下愣住了,有點沒能理解,“過敏?不能碰?啥意思?”
“和別人接觸我就會全身起風疹,又疼又癢,難受的要命。”
云韻看起來表情很正常,但語氣中明顯能聽出常年被這種癥狀折磨的痛苦。
王子陵沉吟不語。
這種癥狀,想必從小長到大吃了不少苦。
就算再小心翼翼,也難免會有意外發生,不小心碰到一下就得飽受折磨。
怎么會有這種怪事?
既然是過敏,多半是跟體內的酶有關。
一般醫院都可以去測試過敏源,但這源頭竟然是人……
難不成不是因為生理原因,而是心因性的?
正琢磨著呢,王子陵忽然意識到一件事兒,疑惑的看著她,“你既然有這種病癥,剛才竟然還想跟我生米煮成熟飯?你不是不能碰人嗎?”
云韻看了一眼王子陵,輕描淡寫的道,“只有你可以。”
“啊?”
王子陵又呆住了。
這句話……
信息量好大呀!
說明她不但認識自己,還跟自己接觸過。
“呃……是之前咱倆見面的時候你測試過?”王子陵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嗯。”
云韻點了點頭,眼神忽然變得溫柔,似乎想起了溫馨的往事。
“測試過……”
王子陵沉吟下來,腦子飛快的運轉,搜索著記憶當中伸出的畫面。
想了半天,他突然渾身一顫,猛地瞪大了眼睛,“是你?!那個小饞丫頭?!”
聽到這個稱呼,云韻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喜笑顏開,神色激動,“光頭哥哥,你終于想起我了!”
光頭哥哥……
王子陵一瞬間被這個稱呼帶到了多年前的小時候。
那時他才七八歲,還在跟老不死的學藝階段。
當時整天上竄下跳,摸爬滾打,苦練各種功夫,王子陵嫌頭發很礙事兒,索性剃了個小光頭。
有一次,老不死的帶他參加一個晚宴。
當時的王子陵年紀還小,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個什么宴會,誰請的客。
反正他有的吃就行。
就是在這場晚宴上,他認識了一個只見過那么一次的朋友。
小饞丫頭。
那個小姑娘打扮的很漂亮,穿著公主裙,整個人就像瓷娃娃一樣精致。
一開始王子陵只知道大快朵頤,晚宴當中全是自助的美食,他吃的不亦樂乎,也不管老不死跑哪去了。
后來他忽然發現,一處角落里站著一個怯生生的小姑娘,大眼睛滴溜溜的轉,眼神中透著害怕和拘束。
王子陵小時候絕對算社牛那一類人,抓著個雞腿,一邊啃著一邊就走了過去,大大咧咧的打了個招呼,“喂,你站這兒干嘛?這么多好吃的,你不餓嗎?”
誰知道小姑娘看見王子陵過來,嚇得臉色有點發白,肉嘟嘟的小臉都顫抖了兩下,趕緊惶恐的后退了兩步,警惕的看著王子陵。
“你怕什么呀!”
“能來到這種地方的,身份都嚴格檢查過,沒有壞人的。”
王子陵笑著說道,“哦,我知道了,你個子太矮,夠不到那些吃的對吧?”
小姑娘咬著嘴唇,猶豫了片刻太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哈哈,我個子高,你想吃什么我幫你拿!”
說著,王子陵一手拿著雞腿,另一只還算干凈的手直接伸出去抓住小姑娘的手腕,帶著她滿宴會廳的亂竄。
在手抓到她的那一瞬間,小姑娘很明顯下的身子都僵硬了,但片刻過后,她竟然完全不反抗,而且很震驚的看著王子陵抓著自己的手。
那一天晚上,他們話沒有聊很多,但東西吃的不少。
讓王子陵瞠目結舌的是,這小姑娘的飯量簡直了!
竟然比自己還猛!
如果不是知道能來參加這晚宴的人身份都不簡單,家屬也肯定都是非富即貴,他甚至都以為這小姑娘是哪個災區來的……
鑒于這種情況,王子陵隨口就給人家起了個外號:小饞丫頭。
姑娘一開始還對王子陵有所戒備,但隨著王子陵給他拿的好吃的越來越多,她的態度也越來越和善,到最后笑容更是從來沒有從臉上消失過,一口一個“光頭哥哥”,叫的可甜了。
王子陵從回憶當中緩過神來,驚喜莫名的看著云韻,“真沒想到,原來是你!我還以為以后再也見不到你了!”
看見王子陵發自內心開心的樣子,云韻心中甜蜜無比。
光頭哥哥沒有忘記自己!
“人家可是天天都想著再見到你呢!”云韻臉蛋紅撲撲的,羞澀而又動情。
王子陵哈哈一笑,直接挪著屁股坐到了云韻的身邊,上下仔細的打量著她,伸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腦門,“好啊!真好!當年的小饞丫頭不但長大了,而且還亭亭玉立,成個大美人了!”
王子陵心情非常愉快。
從小到大,他一直都在接受老不死的魔鬼式訓練,根本就沒有交過朋友。
唯一能跟夠說話的,就是一起長大的冰凝姐妹。
然而這姐妹倆一直都以仆人的身份自居,跟王子陵恭恭敬敬、客客氣氣,一點都沒有朋友的感覺。
所以這個小饞丫頭可以算是王子陵童年唯一的朋友了。
雖然只見過那么一次。
“討厭……”
云韻紅著臉,也絲毫不避諱地跟王子陵貼肩坐著,大眼睛撲閃撲閃的,“我也沒想到,光頭哥哥長大了會變這么帥!”
王子陵又哈哈一笑,“啥意思啊,我小時候不帥嗎?”
“也帥!”云韻捂著嘴巴笑道,“就是頂著個大光頭,看著很滑稽!”
王子陵又哈哈大笑,笑聲爽朗,很顯然心情激動喜悅。
“快跟我說說,你這些年都去哪了?”
“我后來還問過那個老不死,但他又沒見過你,也不知道你是哪家的閨女。”
“就為這事兒,我那兩年天天晚上滿京城挨家挨戶的亂竄,始終卻也沒找到你。”
云韻聽了這話,心中大為感動,兩只大眼睛甚至微微泛紅,我覺得這些年的心心念念都是值得的。
動情之下,她忍不住將腦袋貼在王子陵的肩膀上,“因為我本來不在京城啊,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