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男人身上掛了布娃娃，姜妍妍和陸一宸都見怪不怪。
畢竟這個地方除了醫生都是精神不正常的人，別說是病人想玩布娃娃，哪怕是玩身形巨大的金漸層都不足為奇。
滿身布娃娃的男人三步并作兩步走，一會兒就消失不見。
姜妍妍和陸一宸來到姜婷婷的病房外，推開房門，病人沒有看到，看到堆積如山的布娃娃。
一道熟悉的聲音在從布娃娃里傳出來：“好好玩啊！”
緊接著是奶聲奶氣的聲音：“媽媽，你幼稚嗎？”
姜妍妍：“……”
陸一宸：“……”
趙宇航坐在病床上，低頭看著手機，嘴角洋溢著笑。
有那么一瞬，姜妍妍感覺這是一家三口，挺溫馨的。
男人聽到房門聲，抬頭望去，看到姜妍妍和陸一宸走了進來。
他們兩個沒有打擾姜婷婷和暖暖玩耍，而是走到趙宇航的身邊，不解的問道：“到底是什么情況？”
趙宇航言簡意賅的將姜婷婷的情況說了一遍，最后說道：“她現在只有不到十歲的心智，玩布娃娃也是應該的。”
姜妍妍聽了以后，難受的像是被人捅了一刀。
姜子豪也太沒有人性了，為了一套房，竟然想要婷婷姐的命。
好在是被趙宇航發現了，要是等到他們回來，婷婷姐估計尸骨難存。
這樣心狠手辣的人能幫他嗎？
盡管陸一宸應該答應了奶奶幫姜子豪，但看到婷婷姐的一剎那，她后悔了。
她甚至覺得姜子豪死有余辜，她想讓他把牢底坐穿。
扒拉布娃娃，姜妍妍來到姜婷婷身邊，在布娃娃的間隙中，她看到一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
婷婷姐瘦了不少，臉比以前小了一些，原本水潤有神的眸子如今變的呆滯無光，手里拿著布娃娃，周身都是布娃娃，清瘦的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
這一刻，她是幸福的。
看到這一幕，姜妍妍的心中瑟瑟的。
她能夠理解姜婷婷的心情。
她和姜婷婷一樣，小時候幾乎沒有玩具，而今埋沒在自己喜歡的玩具里，那種心情是千金都買不來的。
就像某位世界冠軍，小時候沒有玩具，喜歡烏龜，現在成名了，粉絲送了很多烏龜，她不覺的烏龜多了是一種負擔，而是幸福，滿足的幸福。
何況姜婷婷現在的心智還不到十歲，正是無憂無慮的年紀。
“婷婷姐。”她小聲的喊道。
聽到叫聲，姜婷婷抬起頭，目光直直的看向姜妍妍，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姜妍妍扭頭看向趙宇航。
趙宇航解釋說：“她的記憶也受到了一定的損傷，能不能記得你，完全看緣分。”
姜妍妍的心中又是一陣痛楚。
姜婷婷抱緊自己的玩具，目光癡癡的看著她，大腦中一片混沌，實在記不起眼前的人是誰。
姜妍妍神情茫然，解釋道：“婷婷姐，我是妍妍，你的妹妹啊！”
“妍妍。”姜婷婷喃喃自語。
她低頭思索，像是解高考最后一道數學題一樣，難的使人抓耳撓腮，她努力從記憶中找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低頭思索了一會兒，猛的說道：“妹妹。”
像是被遺棄的孩子，突然被家長找到一樣，姜妍妍激動的熱淚盈眶，她哽咽道：“姐……”
姜婷婷從布娃娃堆里站起來，姜妍妍走過來，兩個人抱在一起失聲痛哭。
暖暖見狀，也從玩具中鉆出來，抱著媽媽的腿跟著哭了起來。
三個女人哭的昏天暗地的。
病床上坐著的兩個男人臉上都掛著淡淡的悲傷，默默的看著，誰也沒有吭聲。
哭了一會兒，姜婷婷止住哭聲，將暖暖抱起來，擦了擦她晶瑩剔透的眼淚，說道：“寶貝，別哭了，是媽媽不好。”
哪怕是受了很深的傷害，她依然記得暖暖是她的孩子，她很愛很愛她。
暖暖也幫媽媽擦了擦眼淚，哄道：“媽媽不哭，暖暖給你玩布娃娃。”
姜婷婷把暖暖放下來，說道：“你先玩，媽媽給小姨說話。”
她要說的說話其實是告狀。
是的，她心里很委屈很委屈。
她恍惚的記憶被姜子豪打暈了，再醒來時發現被拖到一個她不知道的地方。
那里有個人，打她電她，使她受盡了折磨。
她哽咽著給姜妍妍講這些，姜妍妍默默的聽著，聽的姜妍妍淚流滿面，等她講完了，姜妍妍說道：“姐，你說的我都知道，我問你，你想不想讓姜子豪坐牢？”
姜妍妍想讓姜子豪坐牢，甚至將牢底坐穿。
但她不是當事人，不能替姜婷婷決定。
“坐牢？”姜婷婷驚恐道。
她十分恐慌的看著姜妍妍，眼中有幾分不安。
“讓他坐牢合適嗎？咱媽會不會罵死我?”
姜妍妍惆悵的嘆了一口氣，心說，姜子豪想弄死你的時候，媽怎么一聲不吭？
這話她終究說不出來。
她說道：“你不用管媽，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畢竟你是受害者，沒有必要考慮別人的感受。”
姜婷婷：“……”
提到姜子豪，提到劉春妮，姜妍妍又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腦海里混亂的像是一鍋粥，她感覺腦子快要炸了。
頭疼的不行，她趕緊蹲在抱著腦袋，臉上的表情變的猙獰起來。
姜妍妍見她十分恐慌，急忙問道：“姐，你怎么了？哪里難受？”
姜婷婷猛的抬起頭，目光狠厲的看著她，大聲的吼道：“走，趕緊走，離我遠點。”
此時此刻，她感覺身體還有一個人，那個人在她心里吶喊：“殺了她，殺了她，她就是傷害你的兇手……”
姜婷婷死死的控制著自己，她明白眼前的人不是傷害她的人，姜子豪才是。
姜婷婷害怕了，回頭看向陸一宸和趙宇航。
趙宇航已經在和醫生聯系了，醫生說道：“她犯病了，我馬上到。”
有幾名醫護人員跑過來，三下五除二就把姜婷婷控制了，醫生很快也到了。
幾個人把姜婷婷控制在床上，醫生開始給她做檢查。
哪怕是被控住著，姜婷婷依舊不斷的掙扎。
暖暖嚇的大聲哭喊，她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媽媽瘋了的樣子。
趙宇航趕緊把她抱起來，又把她交給陸一宸，說道：“你帶她出去，我看看什么情況。”
陸一宸：“……”
不應該是他帶她出去，他留下來看一看情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