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距離上次只過了兩年時間,為何宋春雪有種離開好多年的錯覺。
這期間發(fā)生了好多事兒,她站在這里,看著熟悉的風景,恍若隔世。
或許,謝征的出現(xiàn),就是來告訴她,那些美好的事如曇花一現(xiàn),終究要歸于孤獨和平靜。
就像師兄一樣,這條路終究是孤寂的。
一年前,她還不想接受。
現(xiàn)在,卻漸漸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在外漂泊時,她覺得有種像被風吹著走的蒲公英種子一樣,風沒停,她就沒法落地,只能聽天由命似的。
但現(xiàn)在,回到熟悉的土地,她像是吃飽了飯,渾身充滿了力氣。
沒什么大不了的,總要繼續(xù)趕路的。
她很滿意自己現(xiàn)在的狀態(tài),當個一心專注于修行的老道士,特別好。
也許有朝一日,她能參透這天地間的一切奧秘,修成大道。
所以,她晨起練劍時,心情格外平靜。
閉上眼睛在林子里練劍,感受著天地生發(fā)的浩然正氣,分不清自己跟風的界限。
不知從何時起,她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能夠執(zhí)劍站在細細的樹梢,凌風而立。
感受著自己的身體輕盈無比,靈活自如的在林間穿行,腳尖輕點便能飛出百十米遠,她的心也輕如鴻毛,想象自己像一只輕巧的燕子,來去自如。
“唰唰唰~”
她收起長劍,在林子里自由放飛,仿佛發(fā)現(xiàn)新鮮玩意的小孩,翻飛上癮了。
無憂躥了出來,懶洋洋的評價,“可以呀,現(xiàn)在都可以鷂子翻身了,這骨頭越來越輕盈了,算是抓到了好時機。若是再晚幾年,骨頭硬得跟鐵板一樣,想跳起來都費勁。”
“你別阻礙我?!睙o憂在她眼前瞎晃悠,頗有一副要比拼的架勢。
她怎么跟一把劍比,那不是自取其辱嗎?
“練練得了,你若是肉體凡胎,該回去吃飯了,下午再練也不遲。哦對了,我昨晚上看到,土蛋兒房中多了一個人,你要不要去看看?”
宋春雪心想也是,她今天還打算自己做涼粉來著,好久沒吃過白面涼粉了。
去老四那里舀一小缸漿水來,中午就能吃到涼粉了。
剛回到院子里,幾個孩子在吃早飯,饅頭雞蛋湯,宋春雪隨意的走到空位上坐下,心想這兒的廚子據說換了人,不知道湯腥不腥。
她察覺到了大家都太安靜了,不由環(huán)視四周,心想自己今天沒有那么不得體吧。
下一刻,她看到左邊的人穿得很精致,銀色發(fā)冠月白色緞面交襟長衫,昂貴的銀質護腕,臉上還帶著溫柔和煦的笑容。
“喲,這是哪里來的小姑爺啊,你是專程趕來見土蛋兒的?”
無極繃不住了,臉頰微紅,低著頭無奈道,“師叔,你就別拿我開涮了?!?/p>
“也對,年輕人嘛,還害羞?!彼未貉┛聪蛲恋皟海澳氵@下子開心了?”
“師叔,您吃個饅頭,還有麻馓子呢,很快就好,等等也行?!逼饺绽锘ㄑ郧烧Z嘰里呱啦的土蛋兒,這會兒十分經不起調侃的樣子。
宋春雪覺得有趣,“哎呀,沒想到啊沒想到,你們倆……”
“給,好好喝湯?!睆埑行f給她一個勺子,替自家徒弟解圍,也是替自己解圍。
作為師父,作為一個深受儒釋道三家影響的道家弟子,他不想面對這樣的場景,覺得比自己斷袖了還難受。
宋春雪很想勸勸他,但當著孩子們的面,可能會讓他們傷心。
別看土蛋兒大大咧咧的,其實他比誰的心思都敏感。
韓墨跟齊云不在,估計是出去巡視附近的領地了。
“師父,我吃完了,去附近看看。”
“師父,我也吃好了,我想去看看小白回來了沒?!?/p>
長風長云很識趣,端著碗就走了。
“我們也吃好了,二位師叔,你們慢用,我們先去菜園子里看看?!?/p>
“嗯,去吧?!彼未貉┮丝跓釡?,這鹽剛剛好,不咸不淡。
“師兄,你有啥想不通的,孩子們心里也不舒服。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你不接受也得接受。”
張承宣雙手撐在膝蓋上,“說得輕巧,做起來難啊,我看著他們倆親昵的樣子,就難受,這也不能怪我。你不能因為自己是女人,看到倆男子親近覺得有趣,就覺得我也該這樣。”
“試想一下,你面前的兩個姑娘家在親嘴兒,你難受不?”
“???”宋春雪大驚,“他們倆敢當著你的面親嘴兒?你要氣暈了吧?”
張承宣垂著眼,表情很糾結的樣子,“他們倒是敢,也得擔心自己的腿!”
看來是沒有了。
宋春雪認真想了想,自己若是看到兩個女子親嘴兒……那也得看那是誰了,若是自己的女兒,嘖,她肯定要打得下不來炕。
但……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人心易變,或許是命運的安排呢?
要么,他們的八字就是會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