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住若不是我當初招惹了你，也不會被我八叔注意到你，他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女人，能收我做徒弟。”
齊云的聲音低落而又頹廢。
“而且，幻羽跟夢中君勾結過，她知道你體質特殊，就算我八叔看不上你當爐鼎，也會把你煉成丹藥，是我連累了你。”
宋春雪捋了捋，忽然笑了。
齊云更慌了，腦袋垂得更低了，“對不住，師父要打要罰悉聽尊便，我會盡我所能護你周全，你就說你體質特殊，月信來十天，能拖一天是一天。”
她更想笑了，但看樣子，她笑得越大聲，齊云會更難過。
“沒想到，你們當狐貍的，還真喜歡山下的凡人。不過也是，就算年紀再大，那也比你們年輕不少，咱嫩著呢。”
齊云摳了摳手下的兔皮扶手，“師父你還笑得出來，我現在覺得很丟人。其實我們這些不與外界往來的妖修，雖然開了靈智修行了，但很多事情還是……還是畜生行徑。”
沒想到，他還挺有自知之明。
不過，這話的確讓宋春雪笑不出來了。
跟壞人周旋都尚且困難，何況是力氣大卻不講道理的畜生，成了精那更軸。
何況，在雍城那會兒，她的心臟就被人盯上過，來到這地兒可能很難離開。
“師兄呢，他沒事吧？”
“小師伯沒事，但我不知道為何，師父的無憂劍居然進不來。是我小看了八叔，他的修為如今很高，我希望，他只是想……對你的容貌好奇，看不上你之后，放你離開。”
宋春雪挑眉，“想嘗嘗我的味道？”
齊云五體投地，難過地嗚咽，“求你了師父，過去的事兒咱翻篇行不行，當初的我跟普通畜生沒什么區別，您饒了我吧。”
丟人的事兒被拿出來說，簡直比脫光了跑還令人羞恥。
他都不敢抬起頭來。
宋春雪坐直身子，忽然發現，自己渾身沒什么力氣，就連好不容易修煉的一身本事也使不出來。
“他們給你用了藥，一個月內若是不服下解藥，師父會散去一半的修為。”
什么？
這跟搶她的錢袋子一樣過分，宋春雪不禁后背發毛，“為何還會留下一半？”
按照他們這群妖精的尿性，怎么會那么好心？
齊云雙手抱頭，“因為八叔說，烈女的味道好。”
我日……
“能否找到解藥？”她努力讓自己鎮定，卻發現呼吸越來越急促。
“能，但需要等幾天。”
看齊云的神情再次不自在，別開腦袋不敢看她，宋春雪便知道，他還有事兒瞞著她。
“怎么找到？”
“幻羽那里應該能找到，但，”他撓了撓額頭，“需要我獻身。”
“啊？”宋春雪笑了，“那你賺了，我等好徒兒換來解藥。”
真是，長見識了。
不過，人尚且到最后都躲不開那幾件事情，更何況是畜生呢。
其實，他們的想法倒是挺簡單的。
宋春雪雙眼一閉，他八叔的，早知道今天不出門了。
他們師徒倆生無可戀的仰頭望天，沉默許久。
“你何時能換來解藥？”宋春雪忽然好奇道，“你八叔長得如何，好看嗎？看著年輕嗎？”
“怎么？”齊云瞪大眼睛，“你也要獻身？”
宋春雪揉了揉下巴，“如果他長得英俊瀟灑風流倜儻，我倒是可以一試。”
齊云手腳并用爬了過去，“師父，你千萬不要想不開啊，將來若是謝大人恢復記憶，我擔心你會被我大卸八塊，咱不到萬不得已，還是留著清白為好，你又不是妖，一定要潔身自好。”
還怪好心的，他都沒潔身自好，要她這個當師父的潔身自好？
倒反天罡。
“那便拖著吧，你快去給我換解藥。”她催促道，“反正，那幻羽長得好看，你也不虧。”
“可是，她要嫁給我。”齊云搖頭，“我不想娶妻成親。”
“那你先哄騙她，為了師父你機靈點，若不是你我能出現在這兒嗎？”要是無憂能進來，這一切就好辦了。
不過，她還有霸王。
霸王或許一直在隱藏，若是他跟無憂一樣，她不愁出不去。
但必須要等修為恢復才行。
只好辛苦他的徒弟了。
真是好大一樁孽緣！
“人呢？還在睡？”
忽然，外面傳來一道聲音。
“哦我忘記了！”齊云快速道，“其實還有一個辦法，我們雖然都是妖修，但如今有了靈智也識字讀書，還是有些禮義廉恥的，不會跟晚輩搶另一半，如果你非得獻身的話，選我就不用選那個老男人了，我八叔……”
說話間，低矮的木門被推開，那人推門進來。
“哎喲，醒來了，”他盤膝而坐，摸著胡子咂摸了一下，上下打量著宋春雪，“醒來了看著沒那么丑，勉強能下得去口。”
“……”宋春雪氣笑了，“你的意思是，你對抓來的人下不去嘴？那你倒是放我走啊，我們這些上了年紀的凡人，本來就不如你們修行的妖精，更何況是狐貍精。”
“我看你們這洞府的丫鬟，應該比我好看多了。”說著說著，宋春雪語氣越來越誠懇，“主要是我在凡人之中算老的，生過孩子的畢竟不如年輕的。”
那雙目矍鑠，一身黑衣的男子，微微瞇起雙眼，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宋春雪，“你以為我沒嘗過？”
“……”畜生！
“齊云，你出來。”那人沒好氣道，“既然你下不去嘴，我來。修行的凡人都是香的，我還沒嘗過呢。”
齊云紅著臉指了指自己。
宋春雪面無表情，“那我寧愿選他，老是老了點，但眼睛一閉也就過去了。”
“嗯？”齊云愣了一會兒，忽然紅了眼眶，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對不住師父，我真該死啊師父，對不住，早知道就讓你跟謝大人走了，嗚嗚嗚，對不住啊師父，我不會讓你有事的師父。”
他抱著宋春雪的手腕鼻涕橫流，“這個老妖精配不上師父，我拼了命也會攔著他的嗚嗚……”
“？？？”
坐在門口的老妖精，一言難盡地看著沒良心的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