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雪也好奇，之前他們倆不是能避則避嗎？
難不成是被她打服了？
她驕傲地站直身子，全是對自己磨了青玄九個時辰的滿意。
“喜歡又如何，我又不打算跟你做道侶，要不然多年前我就會對你剖白心意。”青玄冰冷的聲音傳來，讓門外的二人豎起耳朵。
“你……”
“雖然我一直心悅于你，但僅此而已，我并未想要跟你求個結果。這些年，我一直壓制著這份情誼，為的就是磨煉自己的意志。”
“我就是想要證明，自己的道心比情愛更加堅定。”說到這兒，青玄笑了，“但我錯了，早知道這份情意在挑開之后，會慢慢的消失，那些折磨我讓我痛苦又歡愉的記憶，根本就是我作繭自縛，多年前我就該跟你挑明的。”
“你是何意？”青云惱羞成怒，“青玄，你告訴我這是何意？你怎么能如此。”
“你這些年不是心屬于謝征嗎，今后我不會要求你什么，我道心堅定，誰也不能動搖……唔……”
門外的二人同時露出怪異的神情。
“算了，等他們忙完了再來。”
“哐當~”
下一刻，青玄從里面出來。
三人同時一愣。
“抱歉，我們不是故意要偷聽的，只是想來看看你身體如何了。”宋春雪率先開口，“是我們來的不巧了。”
青玄抬手抹了把嘴唇，“沒什么。”
“但我會向謝大人親自道歉，并為我的錯誤及時彌補，”說著，他拿出一個大布袋子，“這是我所有的藥材，若是對謝大人的情況有用，便是我的榮幸。”
宋春雪沒有推辭，“那我便替謝大人跟你道謝。”
青玄猶豫片刻，“我有個問題，想要請教宋道長。”
“請說。”宋春雪將袋子收入納戒之中，淡淡的看著他。
“你是如何能堅持那么久，跟我一直對打的？”青玄的情緒變得激動，“而且，你一直都有勝算贏了我，還請你告知，為何？”
宋春雪垂眸片刻，微微笑道，“可能是，勤能補拙吧。”
她從不相信什么天賦運氣，那些東西都會消失的。
所以，她會保持無論在任何時候，都將可能跟勝算掌握在自己手中。
剩下的，那就只能交給天意。
而他們，似乎只看到她身上的那些運氣跟天意。
青玄誠心發問，“那你每日練劍幾個時辰？”
“有時間的話，平均每日兩個時辰，但每隔幾天，我就會在山上從天亮練到天黑，將全身的力氣都消耗掉才甘心。”
宋春雪認真道，“這樣算下來的話，每日至少三四個時辰吧。”
青玄拱手道謝，“多謝道長指教。”
他明白了，他們之間的區別不在于每天練劍幾個時辰，而是她能時不時地從天亮練到天黑。
能有那樣的毅力跟魄力，事半功倍。
“那今后，能否與宋道長切磋？”
宋春雪淡淡點頭，“只要你能來我們山上，怎么練都好。我那些徒弟，還有師兄，都不愿意陪我練那么久，你還是頭一個。”
張承宣挑眉，不由壓低聲音，“那謝征呢？”
“他還沒有機會陪我練那么久。”
“呵！”張承宣在心中暗罵，是他知道謝征的身體，不愿意那樣消磨他。
如今逮到一個跟她一樣的瘋子，練一練又何妨。
可惜啊，她不懂，若是謝征知道，肯定會掉進醋缸里。
算求了，他操心這事干嘛。
反正，到時候自會有人做出讓步。
“啪！”
忽然，屋內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
宋春雪能夠想象，被眾人追捧的天之驕女，習慣了被追逐被愛慕，又怎么甘心的青云。
任何人，將自己的心歡與否放在別人身上，就會痛苦，偏執。
而她，如今卻不知道，自己是否也跟青云一樣。
但如果謝征能十年如一日的待她，是又如何。
她走上修行路，也只是遵從本心罷了。
*
隔天，宋春雪早起準備去第一次會面的大廳，跟大家一起吃過早飯，便跟師兄師父們回到凌云山。
但沒想到，還沒走出所住的山頭，就被好些跟自己一樣的修行者圍住。
“你就是伴月仙人的關門弟子，宋春雪？”
“正是在下。”宋春雪面帶微笑，“請問有何事？”
“沒什么大事，就是再認識認識，你的劍法甚是流暢，能告訴我，你平日幾時起來練劍嗎？”
“還有，聽說你得了白孔雀，那可是十分傲嬌的靈獸，你是如何得到他的青睞的？”
“你的倔驢在哪兒，有人看到那匹棗紅馬居然能化龍，如此說來你竟然有兩個坐騎。你師父也才有一個，常年都舍不得用，一直好吃好喝的供著。”
“是啊，我們想看看那個倔驢，或許你們還沒有結契，能否讓我試試，能夠讓倔驢找到更合適的主人。”
“……”
……
他們七嘴八舌的堵住了宋春雪的去路，宋春雪說什么都聽不到。
就在這時，伴月仙人忽然飄了下來，將宋春雪護在身后。
“你們問得太多了，我徒兒不知道先回哪個。”伴月仙人快步向前走，“不妨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吧，今日的晨露有人喝嗎，我想要兩杯來煮茶。”
說著，他拽著宋春雪的肩膀，迅速將他們甩到身后。
“多謝師父解圍。”
伴月仙人松開她，自然地一甩拂塵，“也不是單單為你解圍，他們的算盤珠子都快蹦我臉上了，我聽不下去。”
“但那倔驢，當真能化龍？”伴月仙人壓低聲音，“此事非同小可，若是傳了出去，以后你可要當心點。要么盡快結契，要么將倔驢關在后山，千萬不能去外面，不然那就是香餑餑。”
宋春雪點頭，“一切聽師父的安排，等回去了，我再試試能不能結契。”
來到初次會面的廳堂，兩位師兄和韓道長已經開始吃起了前菜。
是云朵一樣的軟餅，軟糯清甜，不膩不粘，入口即化。
宋春雪吃了一口，還想吃第二口。
但每人只有一塊。
轉眼間，她發現趙大人跟韓道長之間的氣氛有些怪異。
她不由壓低聲音問張承宣，“他們倆咋了？”
“不知，你也別問。”
宋春雪下意識想要轉身探究一番。
“別看，別轉過去，你那眼神肯定要換來一份毒打。”張承宣無奈，“別想歪，他們就是下棋下著吵起來了。”
“……”她也沒想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