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意的表情寸寸皸裂。
在也無法維持得體的假笑：“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對方能看出她的來歷，勉強還說得過去。
但連她生平過往，都知曉的一清二楚，這就太過恐怖了。
蘇塵長長出了口氣。
氣息化作濃郁的靈力，融入到在場皮包瘦骨的青年們體內，慢慢滋潤著他們的身體。
“你的事，很難查嗎？不過是兩個正神級的人物而已。”
看他那漫不經心，輕松愜意的模樣。
舒意眉頭緊鎖，死死的咬著下顎：“而已，就是這兩個區區正神級的人物，卻把我逼到走投無路。若非迫不得已，我也不會轉世來到下界了。”
回憶起美好的過往，她的眼底滿是恨意。
“他們把我當成了替身，卻真的愛上了我，結果等劉慧被我逼死后，卻又拿我來泄憤。若非是我逃的夠快，只怕早就被他們挫骨揚灰了。”
某種角度來說，劉慧的計劃是成功的。
在她假死托身后，那兩位發了瘋般的，尋找著劉慧的蹤跡。
而舒意就成了泄憤的人選，只是舒意不甘心，所以她騙了劉慧，說是自愿追下來的，而不是被迫轉世的。
“以他們兩的實力，哪怕這個世界的大道有變，他們也會很快就追過來的。
到時，誰也無法救我，我只有死路一條，我要給自己搏出條生路來，我有什么錯？”
即便是恨得牙根癢癢，舒意臉上的表情，依舊很是平靜。
她在神界活了太多太多年。
即便是作為神界的下等神仆，不知伺候過多少主人。
舒意的心機之深沉，遠不是凡人能想象到的。
而她自以為苦難的經過，蘇塵卻是聽得津津有味：“不，你只要在深城開個孤兒院，你就可以活下去了。”
其實舒意想活下去的辦法，還真就挺簡單的。
甚至可以說，簡單到舒意伸伸手，這件事就算成功了。
但舒意卻在無數的選擇中，選中了唯一錯誤的道路。
舒意深知死期將近。
別的不說，她自己也不是沒留下后手。
非但留了后手，后手還不下百種。
但是雙方的實力差距，大到難以想象。
她被弄成了個凡人，就算有多少后手，也沒有意義了。
所以面對蘇塵的問話，非但沒有恐懼，反而升起絲好奇：“能不能在我死前告訴我，我的生機在哪？”
蘇塵看著她，洞穿她日后的無數種未來：“生機，就是你開個孤兒院，然后你養著幫孤兒，然后你就可以擺脫，神界那兩位的追殺了。
你可以直接告訴孤兒們，你的真實來歷，然后把自己說的可憐點。
這個孤兒院里的大氣運者，會有一半以上的人，心甘情愿的為你去死。”
舒意所煉制的氣運載器，本身還是挺成功的。
問題在于，她是強行掠奪的氣運金光，所以難免會受到些限制。
但如果是這幫人，主動把氣運金光獻出來，那效果就完全不同了。
舒意愣了愣，被蘇塵問了個措手不及：“直，直接說，讓他們為我去死？”
她實在難以理解，蘇塵這話到底是在騙她，還是在騙她？
哪會有人心甘情愿，為了別人去死呢？
“就算我把他們養大，他們也不會為了我去死的。”
她在神界，是被作為神仆養大的。
為了奪取對方的神格，讓自身成為最低等的神明，她還是趁機殺害了火神。
在絕對利益面前，沒人可以保持理智，更別說是獻出生命了。
蘇塵無語的搖搖頭：“所以啊，這就是神和人的不同，在你們眼中利益大過天。
當然有些人，也是利益大過天，但是總有些人甘愿為了自己心中最重要的東西，繼而奉獻出一切。”
心中又補充了句，特別是那種陰暗偏執的男二，或者孤兒院出身的女主。
從小就沒得到過善意，而舒意填充了她（他）們缺失的母愛，渴望的美好生活。
讓他們為了舒意去死，他們肯定會愿意的。
舒意對他的話半信半疑，目光落在了清醒著的葉孤舟身上。
其他人都昏死過去了，只有葉孤舟保持著清醒。
自從幾人進來后，葉孤舟就癡傻的站在原地。
舒意走到哪兒，他的眼睛就追到哪。
見舒意看了過來，葉孤舟微微垂首，不敢直視她的眼睛，低聲道：“舒意阿姨，如果你想活下去的話，其實你可以告訴我的。”
他不清楚別人怎么想，但在他看來，如果是為了舒意阿姨，那他不會反抗的。
他是被舒意養大的，為舒意而死，他也不覺得有什么。
舒意的心仿佛被針輕輕扎了下。
那種心痛的感覺稍縱即逝。
再看向倒在地上，橫七豎八的少年少女們，眼底神色晦澀難鳴。
她不明白，難道自己真的做錯了？
自己只要把他們養大，然后讓他們為自己去死就可以了嗎？
“算了，那說明是我命數止步于此。
我不理解人性，所以更無法想到，他們能做到這種程度，這也怪不得我。”
這話像是在說給蘇塵聽，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早知這些人愿意為她去死，她怎么會把他們抓起來呢？
哪知蘇塵再次搖了搖頭，給了她當頭一棒。
“不對，你是不相信你自己，如果你真的相信你的占卜術，那你也不會死的。”
舒意本就雜亂的心緒，再次被其引動：“你，你說什么？難不成，我不用殺死他們，也可以活下去嗎？我的占卜術，就只是讓我開個孤兒院啊！”
畢竟是涉及自身，又牽扯到好幾位正神級的神。
所以她推測出的結果，就是在深城開個孤兒院，別的什么都沒能推測出來。
蘇塵深以為然的道：“對啊，你開個孤兒院就可以活下去了。
你把他們養大，然后他們的氣運金光，便會不由自主的護著你。這近百號的大氣運者護佑下，你比天選之子也差不到哪去了。
這個界面會自主排斥，對你有敵意的存在。你擔心的那兩家伙，根本就進不來下界。”
說白了，還是舒意認為凡人的性命，低賤如螻蟻！
而舒意又不想把自己的命，全放在占卜出的結果上。
所以便想嘗試下其他可能，哪怕會害死幾萬條人命么，也全然無妨。
舒意對他的說辭，卻是無法接受：“不可能，低等界面怎么能排斥正神級的神明呢？”
區區下等界面，神明反手可滅。
蘇塵沒回答他的問題，只是笑盈盈的看著她。
舒意的臉色由白轉紅，又由紅轉綠，脫口而出道：“你你，你的意思是，因為你在此界，所以世界的等級因你而提升，神明也無法闖進來？”
什么樣的界面，便會塑造出什么樣的人。
反過來，也有可能在低等界面中，出現超越上等界面的存在。
那低界面的天道意志，也會有所進化。
像是大仙界的仙帝，隨便降生到低等界面。
那小型界面的天道，也有概率進化到足以媲美尋常修仙界的水準。
但想憑一己之力，就將個小界面，提升到能抵抗上神的地步。
別說見，她聽都沒聽說過。
但看著蘇塵，不知為何莫名就想相信他的話。
舒意甚至聯想到了，這個世界不同于其他界面的氣運。
“這個世界有如此多的大氣運者，也是你的關系？”
別的世界，不管是凡人世界，還是修仙世界，能有一個大氣運者就不錯了。
但同等質量的大氣運者，藍星卻有數百個，甚至還要更多。
本以為是天道法則的原因，現在看來只怕與蘇塵脫不開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