軋鋼廠家屬院，李芳拎著提籃下樓，迫不及待想去表弟王鵬的兄弟超市。
她是王鵬的表姐，嫁給了王鵬的高中班主任陳青書，兩口子一直在外地生活，昨天剛回省城。
幾年沒見，聽說表弟混成了大老板，她十分開心。
樓下，遇見對面鄰居周莉莉，兩人揮手打招呼，李芳見她拿著提籃，笑著道，“莉莉姐，東西嗎？”
周莉莉點頭，“家里沒雞蛋了，我去買幾斤雞蛋。”
李芳道，“正好我也買東西，咱們一起去兄弟超市。”
“兄弟超市？算了吧，我害怕挨打。”周莉莉冷冷一笑。
“挨打？啥意思？”李芳撓撓頭，臉上都是疑惑。
“芳，你剛回來，什么都不知道。”周莉莉從提籃里拿出一個傳單。
李芳接過傳單仔細看，上寫著某年某月某日，年過半百的李桂芬同志去兄弟超市購物，不小心碰到了兄弟超市的股東王某，被王松在臉上狠狠打了兩個耳光。李桂芬同志不服，發誓要讓兄弟超市的王老板受到法律制裁，特重金尋求當日的目擊證人……
周莉莉冷笑，“兄弟的老板看不起勞動人民，派出所幫王老板說話，我最討厭這種人，這輩子都不去兄弟買東西。”
“哈哈。”李芳直接笑噴。
別人不知道李桂芬是誰，她知道，別人不知道李桂芬的人品，她知道，李桂芬是她的親姑姑。
“你笑啥？”周莉莉皺眉，“我不跟你開玩笑，我以后只去輝煌買東西。”
“周姐，我也不跟你開玩笑。我敢保證，真相和傳單上的不一樣。”李芳說道。
“你怎么保證？憑什么啊？”周莉莉追問。
“因為李桂芬是我的親姑姑，兄弟超市的老板是她的親兒子，我的親表弟。”李芳說道。
周莉莉愣在原地，片刻，冷冷一笑，“那王鵬更不是東西，打親媽？”
李芳搖搖頭，“雖然他們母子水火不容，但王鵬絕對不動手打她。”
這里面的故事很多，李芳不想解釋，兩人出門坐上公交車，來到花園路超市大道。
周莉莉在輝煌站下車，去輝煌超市買雞蛋，李芳在兄弟一號店下車。
走進一號店，頓時瞠目結舌，人擠人，人挨人，她大喜，這生意也太好了吧。
她走到水果柜臺旁邊，笑著道，“同志，你們的生意真好。”
售貨員吉苗苗搖頭，“姐，這人流量比以前差多了。”
“啊？這還差？”李芳大驚，“我在潤城待了兩年，從沒見過人這么多的超市。”
潤城是這個省第二大城市，其規模僅次于省城。
吉苗苗搖頭，“前些日子人更多，擠都擠不動，最近兄弟被人造謠，營業額少了一成。”
李芳皺起眉頭，已經明白造謠的就是李桂芬，剛才她只把那個傳單當笑話。
“同志，我叫李芳，是王鵬二舅家的閨女，王鵬在超市嗎？”
吉苗苗一愣，急忙打量李芳，片刻，笑著道，“不巧，老板今天沒來，要不要我給他打電話。”
“不用了，晚上我去家里找他。”李芳說道。
她買了三斤蘋果，拎著蘋果回家。
吉苗苗馬上給王鵬打電話，說道，“老板，你是不是有個表姐叫李芳？”
“芳姐？”王鵬說道，“她是我二舅家的閨女，怎么了？”
“剛才她來超市找你，還說晚上去你家。”吉苗苗說道，“老板，今天的客流明顯變少了。”
“正常，別擔心，馬上就會有高峰。”王鵬說道。
“老板啊，我怎么能不擔心？你賺的錢少，我分的錢就少。”吉苗苗對著電話訴苦。
……
輝煌超市，王成和劉運來在四樓溜達。
“小成，你的計策有效了，總店的生意雖然還是很差，但已經有了好轉。”劉運來說道。
“別著急，謠言就是酒，后勁兒更大。”王成冷笑。
“哈哈。這次王鵬就算不死，也得拔一層皮。”劉運來雙手插兜，臉上都是嘚瑟。
兩人回到總裁辦公室，王成沉聲道，“老劉，你沒有跟陳孟嘗接頭吧？”
“沒有，放心吧。”劉運來笑著道，“陳孟嘗是造謠的高手，王鵬只能認吃虧。”
李芳回到家，把蘋果洗干凈，開始做飯洗衣服。
到了晚上，周莉莉帶著孩子來陳家看電視機，周家沒有電視。
晚上八點半，一集電視機結束，接下來是省城新聞。
周莉莉跟李芳開玩笑，“芳姐，你今天去兄弟超市買東西，王老板沒打你吧？”
“嘻嘻。”李芳說道，“我就是把兄弟超市砸了，王鵬也不會摸我一個手指頭，就是這么自信。”
“拉倒吧，男人有錢就會變壞的。”周莉莉說道。
這時，電視新聞播音員說道，“近日，有謠言傳兄弟超市的老板毆打顧客，對此，我們采訪了處理斗毆事件的出勤民警。”
畫面一轉，胡娟對著鏡頭接受采訪，她說道，“事實勝于雄辯，我先請人民群眾看事發現場實時錄像。”
電視里出現王松，他站在數碼電器柜臺邊，有說有笑跟一個顧客聊天。突然，李桂芬出現，一巴掌打在王松臉上……
短片播放完，胡娟出現，她嚴肅道，“我所已經向廣大群眾發布警情通告，警方要求制造謠言的人，立即停止造謠，否則，你會得到法律的嚴懲。”
周莉莉死盯著電視，目瞪口呆。
“莉莉姐，有錄像和警方的證據，你現在相信我的話？”李芳嚴肅道。
“我……”周莉莉啞口無言，萬萬沒想到，那傳達就是惡人先告狀。
“幸虧我表弟有錄像為證，否則，跳進黃河也不清。”李芳冷笑一聲。
周莉莉臉一紅，“唉，謠言果然不可信，是我誤會了兄弟超市，那個李桂芬，真不是東西。”
李芳點點頭，“我知道她是什么德行，我姑父已經跟她離婚了。”
“莉莉姐，以后還去兄弟買東西嗎？”李芳輕笑一聲。
“去，奶奶的，以后只去兄弟買東西。”周莉莉咬著牙，“芳姐，明天我去兄弟買電視機。”
溫馨小區，王成家。
李桂芬聽見客廳砰的一聲響，急忙拎著勺子去客廳，見到兒子王成黑著臉。
電視機下面碎了一個杯子，茶水流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