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鵬來到教師辦公樓，把重新打印好的投標書交給吳新院。
吳新院從頭到尾看一遍，“可以，去交給校長吧。”
“謝謝老師。”
王鵬來到校長辦公室，把標書交給校長周順。
周順戴上老花鏡，仔仔細細看完，特別留意標書上的報價。
荷葉牌香煙，單價一百元，三十條總價三千元。
茅子白酒，單價一千三百元，三十箱總價三萬九千元。
合計四萬兩千元。
“小鵬，煙的報價可以，酒的報價有點高。”
周順搖搖頭，“如果是這個價位，你很難中標。”
“校長，這是我給的最低價。”
王鵬說道，“中不中標無所謂，重在參與嘛。”
“呵呵，那就等著看結果吧。”周順把標書放在抽屜里。
“校長再見。”王鵬轉身離開。
如果中了標，總利潤是三千一百五十元。
到了第三天中午，王鵬得知周順在某個酒店舉行招標會。
第四天下午，周順把王鵬叫到辦公室。
“小鵬，你中標了，明天把貨送過來。”
王鵬一愣，真沒想到自己會中標。
“校長，我沒有那么多錢，能不能先把貨款給我？”
“你說啥？”周順懷疑自己聽錯了，“你的意思是，讓我先給你錢，你再給我貨。”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王鵬笑道，“我一下子拿不出來四萬多塊錢”
聽到這話，周順氣笑了。
“小伙子，你跟我開玩笑呢？”
他想拍桌子，咬著后槽牙說，“這是商業投標，不是讓你交家庭作業。”
王鵬說道，“招標書上說貨到付款，真的是貨到付款嗎？”
“校長，只要咱們在合同上明確付款日期，我就接下這筆生意。”
周順冷哼，“貨到付款？你想啥呢？學校付款需要層層審批。”
“你找別人簽合同吧，我沒錢備貨，再見。”王鵬轉身就走。
本來就沒在意這次投標。
總共三千塊錢的利潤，壓著四萬多元的貨款，不知道要壓多久。
王鵬仔細想想，還是覺得沒必要。
而此次最大的收獲，就是發現趙龍這個人才。
他做的投標書，專業老師都挑不出毛病。
王鵬去食堂吃完中午飯，帶著女友和董詩詩回煙酒店。
“哥，咱們中標沒有？”李明珠問道。
“中了，但我不想做，利潤太低，匯款日期不確定。”王鵬說道。
“啊？”李明珠撓撓頭，“好可惜啊。”
王鵬并不覺得可惜，投資和利潤明顯不成正比。
汽車來到煙酒店，大門竟然是鎖著的。
眾人下車開門，董詩詩看見柜子上的紙條，拿起了看兩眼，隨手交給王鵬。
紙條是杜磊留下的，有個飯店著急要酒，他去送貨了。
董詩詩不在，他只能關閉店門。
這樣下去會影響生意。
“明珠，咱爸媽考慮得怎么樣？”王鵬問道。
老兩口已經失業，王鵬建議他們來店里打工，一直沒有消息。
“不知道他們怎么想的，咱們去家屬院。”李明珠說道。
這時，柜臺上的電話響鈴。
王鵬接電話，“你好，兄弟煙酒店。”
“小鵬，我是馮大禮，現在有沒有時間？”
“有，馮叔你說吧。”
“來局里找接我，咱爺倆聊幾句。”
“好的，我馬上過去。”
王鵬掛斷電話，“明珠，馮大禮有事找我，你回家嗎？”
“你把我送到娘家。”李明珠說道。
王鵬開車來到燈泡廠家屬院。
“哥，晚上過來接我。”李明珠揮揮手，上樓去找爹娘。
王鵬離開家屬院，開車來到分局，見到了馮大禮。
“小鵬，聽肯德基附近開了一家咖啡店，咱們去喝洋飲料？”馮大禮笑道。
“沒問題。”王鵬一口答應。
就這樣，兩人又來到咖啡店，
該店上下兩層，一樓是敞開的，二樓是包間。
兩人要一個包間，隨便點兩杯咖啡。
“小鵬，今天老周給我打電話，說你中了他的標，然后拒絕簽合同？”
馮大禮微笑，“到底咋回事，跟我說說。”
王鵬說道，“招標書上寫的是貨到付款，也就是當天發貨，當天付款。正是有了這個條款，我才報低價投標。”
“今天我和老周談合同，他竟然說那個條款無效。”
“馮叔，是他沒有契約精神，不是我的錯。”
說到最后，王鵬冷冷一笑。
“小鵬，小孩子才強調對錯，成年人講的是利益。”
馮大禮說道，“他那個欺騙性條款，目的就是讓你們少報價，明白嗎？”
“明白，但我不認可。”王鵬說道。
做生意的人會考慮回款時間，回款快就少報價，回款慢就多報價。
馮大禮笑道，“咱們也別說認不認可，老周找我當說客呢。”
在眾多標書的報價中，王鵬的報價最低。
學校想省錢，周順又拉不下面子，所以請馮大禮當說客。
“馮叔，這生意沒法做，利潤太低，回款周期……”
王鵬問道，“老周有沒有跟你說，什么時候能回款？”
“三個月時間。小鵬啊，九十天回款已經很好了”
馮大禮說道，“你可以去軋鋼廠問問，他們至少等半年，才會給他們的供貨商回款。”
“不做，實在是不劃算。”
王鵬笑道，“馮叔，不是我不給你面子，而是真不劃算。”
四萬多元存進銀行，三個月也能拿到五六百的利息，所以沒必要冒險。
“小鵬，說說你的想法。”馮大禮說道。
“我的想法很簡單，貨到付款。”王鵬說道，“當天給貨，當天給錢。”
“好家伙，你是一點不讓啊。”馮大禮笑了。
這次調解要以失敗告終。
馮大禮說道，“好吧，我抽時間把你的意見傳達給他。”
接下來，兩人開始閑聊。
聊了大半個小時，王鵬把馮大禮送到分局，再開車去接老婆，順便在岳父岳母家蹭飯。
“振華，讓你爸給你幫忙。”
段翠綠苦笑，“前些日子我檢查出了腰間盤突出，幫不上你了。”
“媽，不嚴重吧。”王鵬急忙問道。
“不嚴重，但這個病不好治。”段翠綠苦笑。
李克凡突然開口，“振華，我聽說你們因為沒錢，拒絕了一個大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