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煉星境,百星境都不傻,怎么可能白白替別人當(dāng)屏障。
“你就不怕此舉連累你自己?”司耀問,這才是星穹視界最擔(dān)心的。
王芥早已想好了答案:“我不會待在第三星云,如果外界沒什么事,我會以另一個身份去另一個地方。”
“對于星穹視界來說,要的是第二,第三星云的傾向。”
“我這么做目的就達(dá)成了。”
司耀皺眉:“萬一真把死界引入第三星云,你對于第三星云的掌控會失去。”
“前輩,謀一方之局,所謂謀,沒有絕對贏的。所以才叫謀。”
“晚輩從藍(lán)星末日試煉中走出,拼的就是一個狠勁。我賭死界對第二星云出手,是因為第二星云本身對他們的吸引,否則何必用一個幻世宗引起生者界警惕。”
司耀道:“無論你分析的多有道理,一旦猜錯,滿盤皆輸。這個后果你未必承擔(dān)得起。”
王芥道:“晚輩用三年時間沉淀自身,還愿意做出這個決定,就是有一定的信心。”
“好吧,盡快按你的設(shè)想去做。”司耀提醒。
結(jié)束對話,王芥放下心。他知道自己的解釋有漏洞,可面對死界壓力不得不這么做。
他急著想要掌控第二星云可不是因為星穹視界,而是因為死界。
幻世宗的下場既是死界幫他鏟除障礙,也是對他的警告。如果不盡快做點(diǎn)什么,他怕下一個被滅的,是黑白天。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走到懸崖邊,拉著好幾根繩,隨便一根斷掉就會尸骨無存。
花兒國,王芥上次來過,被拒之門外。
而這次卻被迎了進(jìn)去。迎接他的是韋可可。
“抱歉啊,上次長輩們都閉關(guān)了,沒能見你。”韋可可一邊走一邊吃著零食,說著還遞給王芥。
王芥婉拒,“沒事,這次來效果更好。”
韋可可眨了眨眼睛:“你信了?”
“不信能怎么辦?”
“上次我想讓你進(jìn)來的,但老太太不讓。”
“不用解釋,我明白。”
“好吧,那你這次來干嘛?”
“花兒國讓你跟我談?”
“可以啊,反正以后花兒國都要交給我。”韋可可嚼著零食。
王芥看向她,“行,那就我們談。”
不久后,韋可可帶王芥來到了一片彌漫紫粉光霧的奇詭森林上方,一盞巨大的華美紫晶燈懸浮于流云之間,其光如瀑,照亮下方的苔石古橋,照亮溪流與橋邊的異色繁花。
王芥驚奇看著四周,怎么說呢?有種小家碧玉的唯美感。
但卻不適合談事情。
怎么看怎么像公主的天地。
“在這?”
“是啊,我以前就在這玩。”
“現(xiàn)在不是玩。”
韋可可不在意:“安啦,老太太偶爾也會來這,說不定我們談話她能聽到。”說完,俏皮一笑。
王芥無語,這也太明顯了,那位韋老太就在這吧。
“晚輩王芥,參見前輩。”
韋可可自顧自吃著零食。
不遠(yuǎn)外,一老嫗現(xiàn)身,瞪了眼韋可可,隨后面朝王芥露出慈祥的笑:“你好啊,守星人。”
王芥轉(zhuǎn)身看向老嫗,再次行禮:“見過前輩。”
老嫗點(diǎn)點(diǎn)頭,“不用多禮。”說完,盯向韋可可:“去一邊吃去。”
韋可可急忙抱著零食跑一邊了。
“讓你見笑了。這丫頭就是被我慣的。”老嫗笑道。
王芥笑道:“可可天真爛漫,大家都很喜歡。”
老嫗苦笑著搖頭:“平時也就罷了,現(xiàn)在形勢艱難,她還這樣就太不懂事了。”
韋可可翻白眼,不搭理。
王芥知道此話在點(diǎn)自己,“前輩,越是形勢艱難越要保持一顆樂觀的心。”
韋可可聽了直點(diǎn)頭。
老嫗看向王芥:“哪怕直面死亡?”
王芥神色肅穆:“是。”
老嫗贊嘆:“年輕人中有你這種心性的不多。所以你才敢在這種關(guān)頭還要組建星云衛(wèi)隊。年輕人,你真不怕死嗎?”
王芥苦笑:“怕。但越怕就越會接近死亡。有時候晚輩信命。天不收我,誰也收不了,天要收我,誰也擋不住。”
老嫗大笑,“有趣。倒是有點(diǎn)當(dāng)初百家的氣魄。”
王芥好奇:“百家氣魄?”
老嫗感慨:“你可知百家是如何誕生的?”
“這個晚輩還真不知。”
“這段歷史早已消失,也沒人關(guān)注,因為太久遠(yuǎn)了。即便我花兒國傳承百家正宗,也無法完全知曉那段歷史。”老嫗坐了下來,又對王芥做了個請坐的手勢。
王芥行禮,坐下。
“在遙遠(yuǎn)的傳說之處存在一個龐大生靈匯聚地,名為--神庭。”
王芥目光一縮,腦中陡然想到得自海崖苗氏送給三禪天的禮物,那是一張紙,紙上只有兩句話--“生與死,勝與敗,黑與白,宇宙的一切都在不斷翻轉(zhuǎn),神庭真的存在過。”
“現(xiàn)在到底是誰的時代?”
這兩句話別的不清楚,但他記住了神庭。
“神庭的存在早已被歷史抹去,現(xiàn)如今大部分人都不承認(rèn)其存在過。但我百家卻知道。那是一個殘暴的難以想象的修煉生靈匯聚地。”老嫗聲音低沉,帶來遠(yuǎn)古的傳說:“神庭統(tǒng)治下,修煉界無盡生靈唯有匍匐跪拜,是一段黑暗的歲月。”
“我百家就在那段歲月中應(yīng)運(yùn)而生。抵抗神庭,歷經(jīng)生死,終于將其推翻。”
“那個時期,死亡都排在了恐懼之前,來不及恐懼,有的只有拼,拼命,就與你說的一樣,拼命,信命,就看天收不收。”
“好在最后神庭敗了,灰飛煙滅。自此百家傳承,更于其中誕生了三十六星位。”
“這三十六星位就是推翻神庭的主力。”
說到這里,老嫗看著王芥,見他沉思,笑了笑:“年輕人,你信了?”
王芥一愣,“晚輩,不該信?”
遠(yuǎn)處,韋可可翻白眼:“這你都信。沒有任何歷史能證明神庭存在過。”
老嫗笑道:“這些是我的長輩們口口相傳的。真與假根本無從考證。不過我印象最深且堅信神庭存在過的一個例子就是。”
她抬眼:“初行權(quán)。”
王芥疑惑,“什么意思?”
老嫗緩緩開口:“你所修煉的一切力量,必須先上交給神庭,由神庭之人先行修煉,待神庭同意才輪得到你。否則,殺無赦。”
王芥身體一震,似聽到了不可思議的事。
韋可可也怔住了:“老太太,真的假的?我怎么沒聽過?”
老嫗道:“這是我?guī)煾父嬖V我的。就因為這個,我堅信神庭存在過,無比黑暗的統(tǒng)治過一段漫長的歲月。”
王芥沒想到還有這種事。
修煉界人人都在爭,人人都在搶,可沒聽過有這種情況的。
這就好像把搶劫變的光明正大。
這得多黑暗的歲月才有這種事。
老嫗再次笑了笑,“年輕人,也別想太多,那段黑暗早已過去。”說完,轉(zhuǎn)頭瞪了眼韋可可:“聊那么久都不知道給客人上茶?你這丫頭越來越不懂事。”
韋可可連忙去沏茶。
王芥看向老嫗:“前輩,百家是在神庭時代出現(xiàn)的,還是神庭時代后出現(xiàn)的?”
老嫗擺手:“行了,過去的歷史就別考究了。沒意義。你此來的目的我清楚。但要明確告訴你,不可能。”
王芥沉默。
老嫗道:“剛剛已經(jīng)說的很明白。不管那歷史是真是假,我花兒國都堅信其為真。星位誕生于百家,百家破了黑暗神庭歲月。所以你應(yīng)該清楚這星位究竟有多強(qiáng)大。”
“雖說如今的星宮早已不是當(dāng)初的星位,可一旦再現(xiàn)星位力量,你身后的星穹視界擋得住嗎?那是開創(chuàng)一個時代的力量。是能超越黑暗歲月的力量。”
王芥忽然問:“既如此,星位為何失傳?”
老嫗?zāi)抗庖徽穑粗踅妗?p>王芥緊盯著老嫗:“其實這個問題困擾晚輩很久了。”
“既然曾經(jīng)的星宮統(tǒng)治一個時代,三十六星位無敵強(qiáng)大。那星位強(qiáng)者為何沒了?星位的力量為何失傳?是誰推翻了那個時代的星宮?”
老嫗收回目光,沉默著。
王芥就這么看著她。
韋可可端了兩杯茶,放下,然后默默站在旁邊。
“不知道。”老嫗開口。
王芥盯著她。
老嫗再次看向王芥,苦笑:“不知道,你信嗎?”
王芥點(diǎn)頭:“信。因為沒人給過晚輩答案。”
老嫗起身,深深嘆口氣:“歷史出現(xiàn)了斷層。沒人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如果說神庭的歷史是因為太久遠(yuǎn)而被埋沒,那么星宮被推翻的歷史就像忽然間的空白。沒人知道那段時間發(fā)生了什么,好像所有人都忘記了,又或者。”她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沒見過。”
王芥起身,“真的一個人都不知道?”
老嫗搖頭:“不知道。一個人都不知道。我們失去了一段歲月。”
“最后一個問題,如果星位強(qiáng)者真的無敵強(qiáng)大,為何各方?jīng)]有阻止星宮?畢竟一旦星宮誕生星位強(qiáng)者,四大橋柱可就完全臣服于星宮之下了吧。”王芥道。
老嫗好笑:“人都有私心,星穹視界現(xiàn)在做的何嘗不是各方希望他做的。只要一天沒從星宮口中確認(rèn)可以誕生星位強(qiáng)者,那些龐然大物一天就不會真正表態(tài)。”
“所以現(xiàn)在的博弈基于星位強(qiáng)者是否會誕生,或者說,星宮是否會承認(rèn)必然誕生星位強(qiáng)者?”
“可以這么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