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彌霜猶豫了下,開口回答:“陛下現在是人族之主,您自然便是整個人族的公主殿下。”
陸賜兮聞言,還是有些發懵,她呢喃道:“父親是人族之主?”
陸缺點了點頭,看了眼身旁空置的皇座,示意女兒坐下。
白衣女子則是有些發懵的坐了回去,然后她似乎想到什么:“爹爹,之前我在南地時,遇到了妖族蜚皇,他曾說中州又誕生一位神皇境,莫非真的是爹爹您?”
陸缺依舊點了點頭,旋即他眸光驟然一凝,問道:“你在南地遇到了妖族神皇?那蜚皇可曾對你無禮?”
陸賜兮搖了搖頭,然后有些羞愧道:“女兒無能,被那妖族蜚皇擒住,但不知為何,那蜚皇卻沒有為難女兒,隨后便放女兒離去,只不過......他好像說過什么話,似乎是說女兒說話的語氣很像誰?只是......女兒現在卻絲毫不記得了。”
“像誰呢......”
說著,她揉了揉太陽穴,想要努力回憶著什么。
陸缺自然知道那蜚皇說女兒像的是誰。
當初女兒在四地內最終選擇了去南地,乃是姜兮兮建議的,現在看來,姜兮兮與那蜚皇,是有些淵源的。
只不過,因自已抽取了女兒關于姜兮兮的記憶,所以連著那些有關后者的話語,也一同消失,如今的陸賜兮是如何都想不起來那些話的。
他笑了笑,打斷了女子的思考:“兮兒,你是我的女兒,自然是像為父了。”
陸賜兮聞言,也不再多想,她抬頭望著陸缺,撒嬌道:“爹爹,女兒這幾百年,真的很思念爹爹。”
望著女兒純凈天真的眸子,陸缺心中一柔。
現在的他,可以極端折磨姜兮兮,可對陸賜兮,卻做不到無情。
血濃于水。
他揉了揉女兒的頭,柔聲道:“兮兒,與為父說說,這些年,你在南地的境遇。”
聽到爹爹此話,女兒的眸子瞬間變得黯淡無光。
她拉著陸缺胳膊,悲聲道:“南地,死了太多人了!妖族已經徹底占據了南地全境,女兒未曾深入南地外圍,僅是前往了南州皇城,可那里同樣被妖族占據,遍地都是同族尸骸。”
“那些妖族修士,甚至連沒有修為的凡人都不放過!”
“女兒前往南地前,便聽聞過南地慘況,也因此想要多救一些同族,可真的踏入南地后才發,女兒誰都救不了,甚至連自已,都被蜚皇所擒......”
說著說著,女子似乎因為悲痛,聲音有些哽咽:“爹爹,如果可以的話......你能不能救救那些人?”
陸缺望著女兒期盼的目光,陷入沉默。
他其實已經從彌霜口中,得知了當年時靈洛與四大異族的道約內容,知曉時靈洛想用四地所有人的性命,換取中州兩萬年的太平。
對此,他雖已經登頂人族之巔,但并沒有做那救世主的打算。
但此刻見到女兒因此傷心,他當即改變了想法。
沉吟稍許后,他對身后的彌霜道:“你親自前往四地,給那幾位神皇帶個話,就說本皇新晉為人族之主,有些事,想邀他們前來中州商議。”
彌霜聞言,恭敬道:“是,陛下。”
見爹爹真的命彌霜去請異族神皇,陸賜兮心中一緊。
然后,開始有些后悔剛剛請求陸缺的話。
她固然希望爹爹可以拯救四地同族,然而說到底,人族勢微是事實,而那四大異族的神皇境加在一起將近二十位,這般情況下,憑爹爹一個神皇境,很可能遇到不測。
陸賜兮低著頭,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爹爹......”
陸缺看出了她的想法,輕聲道:“沒關系,憑那些異族畜生,還奈何不了為父。”
只是,女子以為爹爹是為了安慰自已才這般說的,神情仍是有些擔憂。
陸缺嘆了口氣,他略作猶豫后,有些肅然地道:“兮兒,有件事,為父想與你說一聲。”
“嗯?”
白衣女子疑惑的抬頭。
陸缺看了一下不遠處的蘇夢,然后開口道:“為父欲娶蘇夢。”
“什......什么?”
陸賜兮瞬間瞪大著眼睛,有些發懵。
她有些茫然的側頭,望向了一旁的蘇夢師姐。
她的記憶中,父親曾經受過重傷,失去了神智,始終沒有道侶。
而蘇夢師姐身為父親的弟子,從自已很小時,便陪伴著自已。
她其實與蘇夢之間的感情很好。
在修仙界中,師徒間成為道侶很是尋常,按理說,就算父親真與蘇夢師姐成親,她也不該如此抗拒。
可不知為何,此刻她的心中卻浮起一種很難受的感覺。
自已似乎忘記了什么人......
她看向陸缺,猶豫后問道:“爹爹,女兒的記憶中,您似乎從來沒提到過娘親,我的......娘親在哪里?”
陸缺稍作沉吟,說出三個字:“她死了。”
聞言,陸賜兮的神色有些黯然,心中也襲來一陣抽痛。
原來自已的娘親死了。
這一刻,饒是陸缺,也有些不忍。
然而一想到姜兮兮那張令人憎惡的臉,他便強行將那不忍之情散去。
他不會原諒姜兮兮,他也不允許自已的女兒,再喊那人娘親!
沉默稍許,他望著女兒,輕聲道:“兮兒,此事對你來說,的確不公平,可......你莫要怪為父。”
陸賜兮與他對視,見到了爹爹眼中的愧疚之色,她便有些釋然了。
娘親已經死了,她沒有道理阻撓爹爹再次迎娶道侶。
她抿著唇,懂事的搖了搖頭:“女兒知道了,爹爹。”
說完。
她起身來到素裙女子身旁,微微欠身:
“蘇夢師姐,待到你與父親大婚后,賜兮便會喚你母后。”
讓陸賜兮喚自已母后,蘇夢實在覺得別扭,她剛想說讓前者繼續喊自已師姐就行。
可一旁的陸缺,卻是先開口說道:
“夢兒,既然你早晚都要成為我的皇后,那么一聲母后,你當的起。”
蘇夢心頭一縮,然后看向了玄衣男子。
卻發現。
此刻陸缺看向自已的目光,平淡如水。
工具么?
蘇夢暗自嘆息一聲,然后重重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