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罷。
姜兮兮毫不猶豫地，朝著玄幽舟飛去。
只要回到玄幽舟上，立即遠遁，憑其此舟的速度，至少可以與那蜚皇周旋。
不過她此刻身處的位置，距離玄幽舟近千丈。
若是平時，這短短的距離，她一息間便可飛至。
可此刻因為附近空間扭曲的原因，讓她的速度也慢了一些，竟是多用了一息功夫，才飛至舟前三丈處。
面對近在咫尺的界舟，她正準備一步跨落之上。
陡然間。
姜兮兮只覺身后傳來一股令她悚然的氣息。
她微微側頭。
卻瞥見，自已的身后，不知何時出現一位背生四翼的白衣男子！
那男子距離自已，不足一丈！
如此近的距離，她甚至可以看見男子抬起的手臂，已隱隱觸碰到了自已的裙角！
危機之下，姜兮兮也顧不得神魂損傷。
她一咬舌尖，強提一股靈力，瞬間將速度攀升到了極致。
在那白衣男子觸碰到她之前，一步，跨上界舟！
剛上界舟，她心中略松了一口氣，連忙朝著殘雪道：“速走！”
只是，她的話音剛落，卻愣了一下。
因為她的視線中，殘雪并未有所動作，而是眸光驚恐的望著自已的身后！
這讓姜兮兮心頭一窒，有些僵硬的轉過身子。
便看到。
她的眼前。
有位容貌十分清秀的白衣男子，正嘴角含笑的望著她！
蜚皇！
他與自已，同時登上了玄幽舟！
下方眺望這一幕的夔牛部族修士，絕望的神情先是一怔。
然后不知是誰先開口說了句：“蜚皇，是蜚皇來救我們了！我們有救了！”
緊接著，伴隨著成片的驚喜呼喊聲。
回過神來的妖修，紛紛神色激動，遙遙朝著白衣男子跪拜下去。
一刻前，他們還如待宰的羔羊，那種等待死亡的恐懼感令它們絕望。
可轉眼間，一切峰回路轉。
令它們的心，從地獄回到了人間。
他們不用死了！
驚喜之余，它們同時高呼：“此女殺了吾族老祖，我等請蜚皇斬殺此女，為吾族老祖報仇！”
“為吾族老祖報仇......”
姜兮兮見狀，卻是壓下了錯亂之色，然后冷冷的0望著眼前白衣男子。
若說之前，她為了博得逃離的時機，才會有所慌亂。
可此刻，既然已經無法擺脫蜚皇，她反而平靜了下來。
那蜚皇見女子這番神態，輕笑一聲：“如此心境，卻是難得。”
姜兮兮依舊是冷眼望著男子，眸中的殺意毫不掩飾。
既然無法逃走，她此刻想的卻是另一件事。
若是能吸了這妖族神皇竟的血氣，她便可以一步踏入至尊巔峰，倒也省卻了四處游獵妖族部族的麻煩。
只不過她也知道此事有些天方夜譚，故而沒有輕舉妄動。
蜚皇似乎看懂了她的想法，倒也沒有在意。
他先是看了眼甲板上的夔牛尸身，輕咦道：“人族選擇修‘氣’的，可不常見。”
說完，他又開始仔細打量了起所在的界舟，笑容和熙：“這玄幽舟，本皇見過太多次了，可卻是第一次踏在此舟之上。”
姜兮兮則是面無表情：“所以？”
蜚皇回頭看著女子，語氣輕飄飄：“小丫頭，本皇問你三個問題，若是答錯了，你，還有你腹中胎兒，都要死......”
三個問題？
聽到這話，姜兮兮皺了皺眉，沒有說話，算是默許。
她也想看看，這蜚皇是何用意。
白衣男子直接發問：“第一個問題，吾族屠戮你人族，以人族血氣，提升修為，是對是錯？”
姜兮兮毫不猶豫道：“自然無錯，如本尊在你妖族屠殺妖修，煉化血氣，亦是如此，強存弱滅，何錯之有？”
蜚皇笑了笑，似乎很贊同這個答案，于是繼續問道：“第二個問題，若是你回到天人域南地，遇到現任南皇，當如何？”
女子嘴角冷笑：“殺。”
這倒讓白衣男子皺了皺眉：“即便那司郁是你的父親，你也下的了手？”
姜兮兮反問：“這是你的第三個問題?”
白衣男子搖了搖頭：“不算。”
姜兮兮淡淡道：“那就請問第三個問題。”
白衣男子對她的態度也不惱怒，繼續問道：“第三個問題，若你他日遇到人族人皇，又當如何？”
姜兮兮聽到“人皇”兩字，眸子殺意瞬間濃郁到極致，聲音森寒：“本尊必殺時靈洛！”
蜚皇聞言，沉默了半晌，意味深長的道：“你與你娘親，還真的不一樣。”
說完，它便緩緩轉身，看樣子是準備離去。
姜兮兮望著他的背影，皺了皺眉，毫不掩飾語氣中的鄙夷：“你這妖族的蟲子，也配提我娘親？”
蜚皇真身乃是蜚蛭皇蟲，她這句蟲子雖是嘲諷，倒也形象。
蜚皇聽到這話，離去的腳步微頓：
“如果你說這話的底氣，是源自你一直準備施展的秘術，那么本皇可以告訴你，別說你現在只是八階圣尊，即便是至尊又如何？本皇想殺你，易如反掌。”
“至尊與神皇境之間，始終隔著一道天塹，沒有人可以越過，從來......都沒有。”
姜兮兮聽到這話，陷入沉默。
她沒有將命運交由別人手中的習慣，所以從蜚皇踏至玄幽舟開始，便沒想過坐以待斃，故而始終準備著施展玄幽秘術與之相拼，甚至有那么一瞬間，她想過主動出手。
蜚皇見她沉默，輕飄飄的道：“不過你方才說的那句話，倒是和你娘親有些像了。”
他的話語中，竟然隱隱帶著一些悲意。
然后，他一步飛入空中，指著下方夔牛部族的妖修開口道：
“人皇與司郁聯手害死了你娘親，的確該殺，小丫頭，我妖域北地，血氣任憑你取，本皇等著看，你弒父弒皇的那一天！”
人皇與司郁聯手害死了娘親？
姜兮兮聞言，眸光驟然一凝。
此事，她是第一次聽聞！
只是她剛要詢問，便見到白衣男子的身形，已開始緩緩消失。
姜兮兮望著男子消失的地方，眉頭緊鎖。
許久后，她望著下方數十萬妖修，殺意凜然。
下方夔牛部族妖修，見蜚皇不但沒將那人族女子斬殺，如今更是直接離去，神情錯愕。
這......
蜚皇似乎，放棄它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