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陸瀝深受不了刺激,把氣撒在他姐身上怎么辦?
姜妄越想越不對,捂著嘴輕咳兩聲,一手搭上男人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模樣:“那什么,這些事都過去了,人吶得朝前看,你說對不對?”
陸瀝深面色不變,低低應(yīng)了一聲。
他就算表露最真實的心跡,姜妄也未必會信。
但能走到如今這步。
已經(jīng)是他日日夜夜所念,可夢而不可求的妄想了。
妄想一朝成真,他只覺得美好過了頭,害怕有天醒來,這一切又只是無數(shù)夢境中的一個。
他已經(jīng)被姜紀許和季延詞的事折磨整整一晚上了,好不容易才有點困意,放在枕邊的手機卻突然震動個不停。
“操,誰他媽大晚上不睡覺——”
他怒氣沖沖的聲音在看清屏幕上源源不斷的聊天記錄時戛然而止。
瞳孔猛地一縮。
結(jié),結(jié)婚?!
誰結(jié)婚?!
他一骨碌爬起來,不停地往上翻記錄,可惜群里的消息太多,還在不停新增,林楓只能一邊翻一邊罵:“操,大晚上都他媽不睡覺,屬貓頭鷹的吧!”
等他滑得手指都快抽筋時,終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
林楓點開那張朋友圈截圖。
鮮紅的結(jié)婚證強勢地闖入視線,證件照上,姜紀許身邊站著的男人如此熟悉。
就是他那天在A大撞見的,和姜紀許在一塊的男人!
林楓呆呆地坐在床上,思緒有些混亂。
姜紀許真結(jié)婚了?
等等……
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拿起手機,在聯(lián)系人里找到姜紀許點進她的朋友圈,什么都沒有,只有一道橫杠。
林楓不敢置信。
姜紀許不會是把他拉黑了吧?
他不死心地給女孩發(fā)消息。
【你真結(jié)婚了?】
鮮紅的感嘆號出現(xiàn)在短信的后面,仿佛一個咧開的嘴角,赤裸裸地嘲諷著男人的狂妄和自以為是。
下面緊跟著一行灰色的小字提示。
【對方已不是您的好友,請先添加其為好友。】
林楓揉了揉眼睛,他不會是一晚上沒睡覺困迷糊了吧,姜紀許怎么可能刪他呢?刪了他,她上哪兒去打聽季延詞的行蹤?
除非,她不想知道有關(guān)季延詞的事了。
這個念頭從腦海中剛冒出來就被男人壓了下去。
不可能的。
怎么可能呢?
那可是姜紀許。
一直以來都只圍著季延詞轉(zhuǎn)的姜紀許!
林楓罵罵咧咧地退出聊天界面,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得搞清楚這到底怎么回事。
姜紀許聯(lián)系不上。
姜家其他人肯定知道內(nèi)情。
林楓眼睛一亮。
對,找姜妄,那天姜妄也在,他肯定知道姜紀許和那個男的是怎么回事!
男人動作迅速,也不管現(xiàn)在是凌晨四點,直接給對方打去奪命連環(huán)call。
A大宿舍樓。
即便開了靜音模式,手機連綿不絕的震動聲在寂靜的夜晚里仍舊格外明顯,擾人清夢。
候韜久幾乎崩潰地用枕頭捂住耳朵:“……誰定的鬧鐘一直在響啊,大晚上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陸瀝深眉心微動。
姜妄不耐煩地伸手去摸枕下的手機,看見來電顯示就更加惱火,起身,穿著拖鞋走到陽臺。
四點多正是涼意最重的時候,他只穿了件短袖短褲,冷風一吹,起一身雞皮疙瘩。
眼底的煩躁更甚。
接起電話,不等對方開口便一頓輸出:“不是林楓你要死啊,大晚上的電話打個不停?”
“你說說你的行為跟蚊子有什么區(qū)別,哦對,蚊子吸人血,你要人命!”
姜妄毫不留情地譏諷。
原以為林楓會還嘴呢,沒想到聽筒里只傳來男人急切的呼吸聲:“姜妄,姜紀許她到底怎么回事?!她真的跟別人領(lǐng)證結(jié)婚了?”
姜妄頓時樂了。
他沒想到林楓大晚上給自己打這么多電話是為了問姜紀許!
他的語氣瞬間變得不緊不慢,甚至悠閑起來——
“我姐跟你有關(guān)系嘛,你就打聽我姐的事!”
身后傳來玻璃門移動的聲音。
姜妄轉(zhuǎn)身看去,是陸瀝深。
男人身上隨意披了件外套,里面是件圓領(lǐng)的純棉黑T,下身是條灰色睡褲,發(fā)絲微微有些凌亂,眉眼在月色下顯得格外疏朗清冷,又透著抹慵懶的性感。
陸瀝深將手里的外套遞給他:“別著涼,你姐會心疼。”
姜妄接過來,下意識準備開口懟他,話到嘴邊,卻又變了風向。
他點開擴音器,故意拖長聲調(diào)——
“謝謝啊姐夫,你可真是太貼心了!”
林楓呼吸一滯:“姐夫?什么姐夫,姜妄你別故弄玄虛,把話說清楚!”
姜妄在這邊翻了個白眼,清清嗓子繼續(xù)道:“姐夫,你可得好好照顧我姐啊,別像之前某些人一樣,有眼無珠!”
陸瀝深唇角微勾,十分配合得答道。
“這個自然,不管阿許想要什么,我都會給她。”
“哎呀那我這個做弟弟的可就放心了!”姜妄輕咳兩聲,“林楓,我姐婚禮要不要給你和季延詞留兩張請柬啊?畢竟你們跟我姐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不來好像也不合適。”
“姐夫你說對不對?”
陸瀝深挑了挑眉,“夫人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放心,一定給二位預(yù)留兩個位置——”
話未說完,對面便掛了。
姜妄輕嗤一聲:“還以為心底素質(zhì)有多強呢,這就受不住了。”
說罷,他斜睨陸瀝深一眼:“我告訴你啊,剛才只是逢場作戲,別想占我便宜!”
陸瀝深卻垂著眸沒說話。
“想什么呢?”
“他今晚為什么突然打電話給你?”陸瀝深頓了頓,“那個叫林楓的。”
“誰知道他,吃錯藥了,要么就是姓季的犯病了。”
姜妄眼底閃過抹厭惡。
他最討厭的就是季延詞,表面?zhèn)窝b君子,好人,實則從頭到尾對姜紀許都是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的態(tài)度。
“你都不知道那個姓季的有多惡心,每次我姐都要放棄的時候,他就故意給我姐一點甜頭,然后繼續(xù)釣著我姐。”
姜妄一說這個就來氣。
他不知勸了姜紀許多少遍。
明明姜紀許在別的事情上都善于變通,唯有在季延詞身上,像魔怔似的,就認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