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門堂上,墨倉急得喊叫:“你們敢動我,你們死定了,小心我殺你們全家!”
然而他喊也沒用,安敬思親自掄起棍子上手就打。
他乃宗師級強者,能手撕先天,如果照實了打,墨倉一棍都扛不住,可他即便收著力,也比尋常官差打得狠多了。
咔嚓一聲!
安敬思一棍子下去,打得墨倉哭爹喊娘。
門外的百姓無不拍手稱贊,同樣他們也擔心這位青年打了不該打的人,會不會惹禍上身。
主官站在堂上看著墨倉挨打,嚇得眼皮直跳,他真怕把人活活打死,世子更會遷怒于他。
好在一通打下來墨倉依舊活著,只是他再也不叫囂了,趴在那兒哼哼唧唧,屁股爛了半個。
安敬思打完收工,最后一把揪住墨倉跟小雞仔一般夾到了胳肢窩。
主官忙道:“將軍,非是下官不盡心竭力,實在是不敢僭越。”
安敬思答道:“此事我會如實上報給世子,一切由世子定奪。”
“下官明白了……”
主官苦笑著送安敬思離開,一直目送他遠去都是惴惴不安。
正好劉伯溫路過,他慌忙上前拜謁,又說了這件事。
劉伯溫笑言:“無需擔心,你乃于大人保舉,世子不會與你為難,只是日后行事,還要以北疆的鐵律為準繩。”
“下官謹記,如此便謝過青田先生了。”
有劉伯溫開口,主官終于放了心,而劉伯溫略微沉吟便去了出事的那家青樓,他覺得這件事有蹊蹺,具體哪里奇怪又說不上來。
此刻陳浮屠正好用完膳,墨蘭也沒有離開,就在一旁作陪等待著。
安敬思帶著墨倉進門,一把將后者丟到了地上,墨倉咕咚一聲,摔了個七葷八素。
墨蘭心疼的怒視安敬思,“將軍太過無禮!”
安敬思卻不怕他,徑直站到一旁,好似一尊門神。
“姐啊,我好疼——”
墨倉趴在那里大呼小叫。
墨蘭上前查看狀況,發現胞弟的屁股被打開花,一身是血,她又驚又怒,問陳浮屠道:“世子何故下如此重手!”
陳浮屠轉向安敬思,“你親自動手了?”
“那主官忌憚他的身份,不敢判罰,愚弟便親自動手打了他二十輥,不過義兄放心,愚弟收著力氣,這不過是皮外傷。”
“如何算得皮外傷?”墨蘭心疼的不行,又是惱怒地剜了一眼。
陳浮屠皺眉道:“墨倉,你太讓我失望了,我看在姐姐的份上,才供你吃喝玩樂,你凈是給我惹麻煩,是想被關禁閉不成?”
“姐夫,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墨倉忍著疼求饒。
他是真的害怕陳浮屠,陳浮屠屠了龍蠻,墨家上下哪個不心驚膽戰,好在他有個漂亮姐姐被世子看上,否則墨家的下場也不會好到哪里去。
“念你初犯,且不與你計較了,記得賠償別人,別再給我丟人,倘若下次還招搖,定要重罰。”
“世子,不若將小弟留下,或者送到學院悉心教導,否則長此以往,妾擔心他玩物喪志。”
墨蘭開口懇求,眼神盡是希冀。
陳浮屠面無表情道:“只怕他吃不得那些苦,不若做個富家少爺,逍遙一生。”
“可他總是出去逛青樓也不是個事,要么我親自教導他?”
墨蘭不肯松口,繼續哀求。
陳浮屠沉默了一會,“你先待他去吧,找王庭御醫幫他瞧瞧,這段日子且安生一點。”
“妾身謝過世子。”
墨蘭叫來虎賁衛幫著她把墨倉帶走了。
目送姐弟倆離開,陳浮屠的眉頭越皺越深,也沒有去平康坊。
夜深時分,劉伯溫來了。
“世子,您為何還不歇息?”
“青田先生,墨倉的事你怎么看?”陳浮屠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安將軍來時,我恰好遇到這件事,便覺得奇怪,于是去了青樓打聽。”
“哪里怪?”
“按理說,墨妃定會叮囑墨倉不要在外生出事端,如今還是出了這檔子事,據青樓的說法,墨倉素來低調,從不與人結仇,更多時間是待在雅間找上三兩個姑娘喝酒,然而今天卻跟人動了手,這不應該。”劉伯溫幾乎把話挑明了。
陳浮屠古怪道:“你的意思是,那小子是故意的。”
“他知道世子想令他玩物喪志,將來沒能力接管墨族,在下覺得,他應是跟墨妃商量過,想借助此事,讓您將他重新安置,剛才墨妃可與您說過?”
“確實提了。”
陳浮屠嘆了口氣,走出了房門。
劉伯溫輕聲道:“世子如何打算的?”
“墨族在龍蠻的影響力很大,西征之后他們就失去了利用價值,要么滅族,要么遷來中原。”
“世子可以此為條件跟墨妃開誠布公地談一次,若她承諾日后墨族遷入中原,并由您二位的子嗣接管墨族,此事便可作罷。”
劉伯溫的意見很直白,目前還需墨族在龍蠻周邊的影響力維護北疆統治,將來龍蠻滅國后,舉族遷移,就不怕外戚在西域作亂了。
話說到這,劉伯溫壓低了聲音又補充道:“怕只怕,墨妃不會輕易答應。”
“為何?”
“世子尚無子嗣,她是唯一的側妃,按理說她和您的子嗣應該是未來帝國的大皇子,她豈能甘心子嗣去做一個小小的族長。”
陳浮屠聽了這些,忽然有種緊迫感,似乎正在被歷史大勢裹挾著前行。
劉伯溫又道:“解決的辦法也簡單,就是世子盡快誕下嫡長子,如此才可穩定北疆時局,長治久安。”
“柳朧月不合適吧?”
陳浮屠忍不住問了一嘴,按理說這些事不應該問別人,柳朧月美則美矣,但陳浮屠對她真的沒多少興趣,還是那句話,秦良玉才是唯一他認定的世子妃。
他對秦良玉的態度和對別的女人的態度是安全不同的,別的女人他有機會就要“喝喝茶”,但秦良玉不會答應,反而會把他按在地上摩擦,他對此樂此不疲。
或許這就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咳咳,這些事,在下不便多言。”劉伯溫不愧是老狐貍,提出問題,又不詳細說說。
陳浮屠黑著臉呵斥:“讓你說你就說,現在到底怎么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