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雅還想繼續挑釁姜眠，可是眼睛看到姜眠陰霾的冰寒眼神之時，她到嘴的話，由于身體本能的恐懼，硬生生的吞咽下去了。
她內心的恐懼幾乎是呈指數型增長，甚至覺得姜眠沒有唬自己，如果她接下來的表現不夠好，那么姜眠還真得會讓自己去死。
思及此，黃雅哪里還有心思去戀愛腦，現在滿腦子都是趕緊離開姜眠的視野，好重獲安全感，讓自己可以得到片刻的喘息。
然而，她的膝蓋被姜眠踹得雙腿無法站立起來。
黃雅嘗試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站立，不得已的情況下，在眾人注視目光之中，她將求助眼神看向了窗外的閨蜜張倩。
張倩自然清楚黃雅無法正常行走，她糾結了會兒，只好帶著尷尬到腳趾扣地的心情，忙不迭的跑進了教室，趕緊扶住黃雅，將其帶了出來。
“我說了要你不要自討苦吃，你偏偏要去找罪受。”等她們到了樓梯拐角處，張倩忍不住說了黃雅一遍。
黃雅心有余悸，回想起剛才姜眠要殺人的目光，她心里慶幸已經及時逃了出來。
至少小命保住。
“我沒想到姜眠會直接動手。”黃雅實屬無奈，她看著姜眠是柔弱可期的外表，以為自己稍微使用點兒綠茶手段，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對姜眠說些不好聽的話，“算了，我們不談論這個悲傷的話題了。”
張倩苦口婆心勸慰道：“小雅，程夜他已經有姜眠了，他不是單身狀態。你就別費勁心思去追求他了。”
“你和程夜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根本不可能有機會在一起。”張倩實話實話。
黃雅心情是十分低落的。
姜眠欺負自己的時候，程夜只是在旁邊看著，沒有表現出準備幫助自己的一絲一毫的蛛絲馬跡。
黃雅難受得要命，程夜對自己就沒有哪怕只是很少的男女之情嗎？
張倩看到黃雅一副頗有心事的模樣，作為對方多年的閨蜜，她一下子就猜測到了黃雅此時此刻的內心活動。
她不禁嘆氣，“小雅，你不會粉程夜粉魔怔了？分清楚現實和虛幻吧，程夜那樣的優秀男生，我都說了，他和我們的距離，完全相當于沒有相交，處于平行線的兩個世界。”
張倩有些無奈地說道，“你今天真的太沖動，好在也不用上什么課。你就好好反省自己。”
黃雅對姜眠心有余悸，雖然她不知道姜眠的真實的身份，但是姜眠的眼神，卻有種生人勿進的陰冷氣息。
盡管如此，黃雅還是比較不服氣，“小倩，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嗎？”
張倩麻木了，人機似的回答：“能理解，可是我......”
還沒說完，黃雅繼續自顧自的說道：“不應該啊，按照霸總小說的設定，我今天的所作所為，應該會極大的引起程夜的注意力，他會覺得我是個特別的女孩，然后對我產生非常濃厚的興趣。之后我們的白馬王子和灰姑娘的愛情故事，就可以正常的展開了......”
張倩聽完，越聽越離譜，她滿腦子都是大大的問號。
霸總小說？！
不是，閨蜜這是看小說看魔怔了吧？分不清楚什么是現實，什么才是虛幻？
居然天真得以為，程夜會像霸總小說里的霸總那樣，對普通家境普通能力的女孩產生濃厚的興趣？
最離譜的是，產生興趣的關鍵原因是，女主不同常人的行為舉止，深深的吸引到了他。
張倩頭疼不已，“小雅，小說和現實是有區別的，你不能沉溺于不切實際的幻想之中，更不能把虛擬代入到現實中去。”
“聽我一句勸，別再去招惹姜眠了，我和你都只是普通人，要是被互聯網的網友們知道你破壞程夜和姜眠的穩定感情，一定會用口水噴死你的。被言語攻擊都算是輕的。”
張倩并不是危言聳聽，程夜的粉絲量實在是太多了，里面不乏有許多支持程夜和姜眠感情的CP粉。
她們很反感第三者出現。
“小雅，真的，還是盡早放棄吧。今天你和他們對話的畫面，我看到有不少學生拍照錄像了。估計現在已經傳到各大自媒體平臺了。”張倩很是擔憂，“網友們可不是吃素的，我們只是普通人，很容易被扒出家庭住址。萬一被他們找上門來，我們還要不要正常生活了？”
黃雅腦海之中再度出現了姜眠的面容，她在權衡繼續追求程夜的可能性，好一會兒，她皺了皺眉，喜歡程夜，想要追求程夜的女孩不只是她一個。
有很多女孩的外貌身材甚至是家境條件都要比自己好上不少。
京城三大豪門之一的楚家千金大小姐楚溪顏，已經那樣努力了，都沒有俘獲程夜的心，沒能取代姜眠在程夜心目中的地位。
黃雅垂頭喪氣，她聲音有氣無力，“小倩，你不用再勸我了。我知道，我和程夜之間的差距特別大。”
像是隔了遙遠的銀河系。
張倩嘆氣道：“小雅，我不是故意潑你冷水，主要是沒有可能性，你今天這樣做，只會讓程夜對你產生不好的印象。”
黃雅語噎，她后知后覺的意識到，自己確實行為不妥當。
看到程夜，大腦好像停止了思考，做出了一些令人反感的行為。
“所以你現在怎么想的？對程夜目前是什么態度？”張倩試探性的問道。
黃雅張了張嘴，想要再掙扎一下，可是恍然發覺，自己竟然沒有可以競爭的資本。
嘴角牽起一抹苦澀的無奈笑，黃雅心力交瘁，“我還能怎么想？有錢有勢的楚大小姐都沒有成功，我無錢無勢，與楚大小姐差了一大截，更何況，現實中還有成千上萬的女生對程夜有著愛慕之情。”
“而我呢？我拿什么跟她們比較？明知道自己不行，還要上趕著去追求程夜，不就是相當于不自量力，跟小丑有什么本質的區別嗎？”
黃雅想到自己在程夜教室的所作所為，此刻冷靜下來后，她愈發覺得自己就是個小丑。
當著那么多人的面，不，不對，那些人還拍照錄像了，準確說是，當著國內網友們的面，她像是在程夜和姜眠跟前蹦跶的小丑，被姜眠毫不留情地踹膝蓋和抽耳光。
白馬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只會在童話故事里面出現。
霸道總裁和純情小白花的愛情，也只會在小說情節里面出現。
張倩聽完黃雅痛苦的回復，她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可那又能怎么樣？
她們努力奮斗一輩子，都追趕不上程夜的腳步。
“小雅，你想清楚就好，我們腳踏實地過好自己的生活。”
黃雅突然想起什么，趕緊用手機查看圍脖熱搜。
如同張倩猜測的那樣，教室里的場面被人錄了下來，然后短時間內登上了熱搜前列。
點進詞條一看，幾乎清一色的是謾罵自己的言論，黃雅臉色蒼白如紙。
【這女的誰啊？好反感她啊，哪個正經女會當著程夜女友的面，問程夜聯系方式啊？太不要臉了！我也喜歡程夜，但我是真心希望他事業愛情都能發展得越來越好，而不是故意找存在感，絲毫沒有邊界感，缺失基本的禮貌！！】
【從未見過如此不要臉的人，她還好意思陰陽怪氣姜眠，說姜眠沒有存在感，呵呵呵，普通且自信，楚大小姐都不會這樣說話。】
【姜眠欺負她怎么了？對付這種人，就是要用武力解決！有誰能查到她的身份信息和家庭住址嗎？】
黃雅瞳孔地震，她不敢再繼續刷這些評論了。
“小倩，我該怎么辦？這些人不會真得人肉我吧？！”
黃雅有些慌張，她沒有考慮到互聯網的副作用。
“我們要不要再去找程夜，請求他幫忙？”黃雅忽然想到一個可能的辦法。
張倩睜大了眼睛，“小雅，你還沒長教訓嗎？”
黃雅愣了愣，“什么？”
“唉！你現實點好不好？你跟程夜很熟嗎？他有什么理由會幫助你？！再說，你還對姜眠出言不遜，程夜不私下里找你的麻煩，就已經非常不錯了！！”張倩恨鐵不成鋼。
黃雅一聽，頓時慌了神，“可是我們不這樣做的話，那該怎么解決？”
張倩想了想，說道：“我們先去國外避避風頭吧。在國內的話，就算我們換了家庭住址，也很容易被扒出來。所以去國外，等熱度下去后，我們再回來吧。”
黃雅后悔極了，“但是我們還有學業沒有完成。”
“學校領導應該知道這件事，這件事對學校的名譽會造成重大損失。”
“因此，我們跟領導具體請示一下，為了學校名譽，領導會靈活處理這件事的。”
黃雅悔不當初，她之前好蠢好蠢。
“只能這樣了。”黃雅別無他法，只能按照張倩的意思來。
那么多性格極端的人，通過互聯網知道了自己。
黃雅心里清楚，家里和學校暫時都不是避風港。
-
研二教室里，程夜懶洋洋的多看了身旁的姜眠一眼，忽然問：“你吃醋了？”
姜眠小手狠狠捏了捏程夜的大腿，“明知故問！”
課桌抽屜下，程夜的雙腿傳來了微疼的感覺。
姜眠小手移動到程夜的腰腹位置，準備掐他。
程夜預判了姜眠的動作，快速握住了姜眠的手，牢牢的將其包裹在自己的掌心里。
“嘖，老婆，你好兇。”程夜裝作頭疼的模樣，“動不動就要掐我的身體。”
他勾唇，老婆奶兇奶兇的。
不過，以前姜眠面對他的追求者，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當場給對方教訓。
程夜內心是暗爽的，姜眠在乎自己，才會當眾宣誓主權。
他只能是屬于她的。
“老婆。”程夜緊貼著姜眠，低磁沉穩的聲音，帶著欠揍的語氣，只能他們兩個人聽見，“你干嘛宣誓主權呢？干嘛要欺負黃雅呢？”
姜眠：“......”
這暗爽哥又來明知故問了。
程夜腦袋擱在姜眠的肩膀上，傲嬌的重復問姜眠同樣的問題，“老婆，你宣誓主權，以及欺負黃雅，有什么更深層次的原因嘛？”
姜眠：“......？”
“你說啊，老婆。”程夜不問到答案，誓不罷休。
姜眠在想，她是不是需要隨時備個小錘子，這樣就能隨時敲程夜的腦袋了？
片刻后，姜眠又放棄了這個想法，雖然程夜嘴有時候欠了點兒，但是她舍不得敲程夜的腦袋呀。
“我不宣誓主權，不以黃雅作為典型案例去警告別的女孩的話，就會有許多人前仆后繼的往你跟前湊。”
“她們一個個那么囂張，看我好欺負，不把我當回事，很影響我們兩人相處的感覺和時間。”
聞聲，程夜挑眉，姜眠長相乖巧，看起來柔弱可欺，極具欺騙性。
大部分人都不會想象得到，姜眠會是帶刺的玫瑰呢。
嬌艷，誘惑，引人沉淪。
可一旦觸及到，忤逆她的想法，就極容易被尖銳的刺深深的扎入血肉里面，扎得血肉模糊。
“這樣啊。”程夜笑意吟吟，他腦袋從她肩膀處起來。
程夜手指輕輕揉捏姜眠又軟又舒適的的手心，“放心，我眼里是容不得別的異性的。”
那些女的，都是在他事業輝煌騰達的時候，才逐漸出現對他趨之若鶩，表現出強烈的追求熱情。
而姜眠不一樣。
病嬌愛上誰，誰就是她的唯一。
此生此世，都不會發生變化。
因為病嬌感情足夠純粹，只要對她忠誠，不背叛出軌，他就會擁有滿心滿眼里都是自己的病嬌。
思及此，程夜輕笑道：“畢竟，你那么好，傻子才會出去沾花惹草。”
姜眠眨了眨眼睛，“程夜，你說的噢。”
她已經記住啦，如果程夜沒有兌現承諾，就會被關進小黑屋戴上手銬呢。
“嗯，我說的。”程夜覺得簡簡單單。
下午課程結束。
程夜打算吃完晚飯后去格斗俱樂部。
門邊，程父程母帶著因車禍還沒有徹底好起來的身體，來到程夜所在的研二班級教室。
教室里的同學們比程夜還要第一時間看到了程父程母。
聽說程夜和程家人關系，始終沒有得到有效的緩和，最核心的原因還是程楓浩的存在。
同學們小聲竊竊私語。
程夜牽著姜眠出門時，與程父程母迎面碰上。
他冷漠得瞥了一眼程父和程母頭上包扎著的白色紗布，胳膊處和臉龐處，也有幾處比較明顯的疤痕。
不等兩人開口，程夜事不關己的譏誚道：“堂堂的程家家主、程夫人，有錢有勢，卻因為沒什么本事的養子而受傷，你們可真偏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