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爸，干媽！”
張若若看到何家夫婦，已經湊上去了。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最討厭的沈鹿就在隔壁。
正朝她干爸干媽討好地笑呢。
“若若怎么也來了。”
何老板跟何太太同時皺眉。
兩人更是不滿地看了老張一眼。
這是公事，如果老張真的想好好解決，就不該摻雜私人感情。
把孩子帶來，豈不是想利用他們對干女兒的喜歡？
何家夫婦現在心里很復雜，對這個干女兒的熱情都消退不少。
張若若也是從小最會看臉色的，見干爸干媽對她有些冷淡，心里咯噔一聲。
糟糕了！
今天她不該來的！
爸爸一個人還好說一些，現在帶上她，估計要弄巧成拙了。
她想偷偷給老爸個提醒，但她爸顯然不夠聰明，都沒發現她的眼色。
倒是被旁邊她的干媽何太太看見了。
何太太更是皺起了眉頭。
張若若心里發苦，真的不該來！
“何哥，這是東岳樓最好的酒，你嘗嘗。”
老張根本沒察覺到閨女的異常，只想著給干親家倒酒呢。
何老板都不想和他喝酒了，他把自己的杯子按住：“我最近不舒服，酒就不喝了。”
“老張，咱們這么多年，不是兄弟也處成兄弟了，但我沒想到，你坑起哥哥來，是毫不留情啊！”
老張一臉惶恐：“何哥，我怎么敢坑你，只是這次……確實情況特殊，你也知道咱們若若想上進。”
“她要出國，我這邊實在拿不出這么多錢，只能想辦法開源節流了。”
“孩子的夢想，咱們就算勒緊褲腰帶也要支持是不？”
“我也是被豬油蒙了心，才想出這么個辦法。”
“但我那一批材料絕對不差，等裝修好了，難道遠揚集團還要把埋在地下的材料翻出來看一遍？”
何老板也猜到老張的想法，他是覺得遠揚集團不會查得這么細，才會有恃無恐。
卻不知道，遠揚集團會安排人監工。
“遠揚集團，和其他的公司不一樣，他們對于旗下的項目，監管都很嚴格，不是甩手掌柜……”
何老板也算是解釋清楚了現在面臨的狀況。
他希望老張能夠迷途知返。
主動把好貨換回來，將功補過，把費用折扣做到最低。
他也會和遠揚集團那邊主動請罪。
他賭遠揚集團會看在自己真誠的份兒上，放他一馬。
要是真被遠揚集團拉黑了，他老何在玉城可就真的混不下去了。
何老板當然不想破產。
有破產的沈家在前，現在沈明光連工作都找不到。
大家把他的落魄看在眼里，誰還想步他的后塵啊？
“何哥，我覺得你太小……心了！”老張本來想說何老板小題大做。
但他也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安撫好何老板，而不是拱火結仇。
“你看，人家老板在帝都呢，過來出差估計也心不甘情不愿，咱們好吃好喝給供著，難道他們還會這么嚴格？”
老張給何老板出主意，畢竟他以前就這么干過。
監工又怎么了，就像古時候皇帝派去邊境的監軍，誰不是吃得肥頭大耳，肚子溜圓？
“老張，這次真的不行，如果換做以前，你這么做，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但遠揚集團，我得罪不起！”不管老張說了多少好話，何老板就是不松口！
老張也來氣了。
“何哥，咱們是干親，我也是為了若若。”
“你硬要這樣逼我，那我也沒有辦法！”
“若若，我看你還是別想著出國了，以咱們家現在的條件，你也出不去。”
張若若看向她干爸干媽，最后只能眼淚婆娑地看向干媽：“對不起，干媽，是我爸不好。”
“如果不是為了我，他也不會做這樣的事！”
“干爸，干媽，我真的想出國。”
“我想去學設計。”
“你們看那個SUNNY的設計師，設計出來的衣服好賺錢的！”
“如果我以后也做了服裝設計師，肯定也能賺很多錢的。”
“我一定會孝順干爸干媽！”
張若若這會兒知道該她求人了。
她哭得可憐，以前何太太看了，會心疼，現在吧，雖然也有點心疼，但更多的還是膈應。
這個干女兒到底知不知道，她爸差點毀了何家的生意！
如果不是老何及時發現，被遠揚集團那邊清算的，就是何家了！
老何開的裝修公司，在玉城已經排在前三了。
這次能中標，也是他走了多方關系，拿出了誠意，并且平常把口碑維護得好的結果。
但城西這邊的肥肉，誰都想咬一口。
別人還等著老何出錯呢！
比起一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干女兒，當然還是自家的生意更重要！
畢竟，張若若又沒拿女主劇本，更不是團寵人設！
何太太還不會那么傻。
“若若，不是干媽要阻攔你出國，你想出國，錢可以再想辦法。”
“但你干爸這次接的這個工程，本來就被無數同行盯著。”
“一旦行差踏錯，他在玉城就難有出頭之日了。”
“你還小，不知道這里面的門道。”
何太太并不打算和干女兒多說。
這次就當是一個考驗吧。
如果張若若真的不能理解他們。
那這干女兒也沒必要要了。
“干媽……我爸真的不是故意的，這次你們就原諒他吧。”
張若若像是察覺到了什么，她又看向親爸：“爸，你就把那批材料換回來吧。”
“干媽他們的口碑不能崩塌，咱們家的口碑也不能崩塌。”
“我們能把遠揚集團的單子做成，以后肯定會越來越好的。”
張若若其實還算聰明，知道如果她爸繼續這樣執拗，兩家干親都沒得做。
她又不是傻子，已經看出干媽干爸對她的不滿了。
老張猶豫。
他這個女兒，有點本事在身上的。
她也聰明，知道討好人。
現在叫他把吃進去的吐出來，他雖然不愿意，但也開始猶豫。
最后兩家終于達成共識，老張把材料換回來，何老板給他把屁股擦干凈。
“這是最后一次！”何老板看著老張離開，對老婆道。
何太太點頭：“對，沒有下一次了。”
老張去結賬，看到那個數字，都覺得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