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戰，誰都沒有料到，打了將近千年的時間。
天搖地顫、天崩地裂、天塌地陷...難以形容，數千個至尊混戰在一起，結果可想而知。
沒錯，至尊以下的人只能靠自己想象了，畢竟誰都沒有親眼見到。
許斂回到圣地的一剎那，就眼瞳劇烈收縮，他看見無數空間裂痕從戰場那個方向蔓延過來，空間碎片在飛舞，鋪天蓋地，茫茫無涯，顯然雙方陣營的數千至尊已經打起來了！
緊接著，整個圣地就慌了，把守護結界開啟到極致。
然而，并沒有什么用，雖然圣地到戰場隔著很遙遠很遙遠的距離，依然扛不住數千至尊大戰傳過來的恐怖能量波及。
守護結界像是雞蛋殼一樣，“咔嚓咔嚓”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裂痕，眼看就要崩碎。
沒辦法，圣地只能拿出一些至寶，把所有門人弟子收了進去。
然后，這些至寶向世界邊荒的各處飛散，能活多少算多少，免得被一鍋端了。
許斂作為圣尊，圣地名義上的最高身份者，當然享有優先...逃命權。
他、凌苒和一對兒女被收進了一只很古老的鼎里，飛向了宇宙邊荒。
據說這是圣地祖師傳來的至寶，年代太過久遠，古鼎已經失去了絕大部分的靈性，沒法參加至尊大戰，不過用來裝幾個人倒是沒什么問題。
之后的歲月里。
許斂一家四口時不時就感覺到古鼎在劇烈震顫，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么。
也不敢出去查看，可能一冒頭就被震死了。
許斂覺得在鼎里也不穩妥，只得動用記憶，兌換了一個很強的小結界，擺放在了鼎里。
就這樣，一家四口就在鼎里渡過了上千年的時間。
直到外界的動靜徹底平靜，許斂這才小心翼翼地從鼎里出來。
看見了外界，他被驚呆了。
只見，整個世界已經支離破碎，目光所及都是空間裂縫、空間亂流，以及無數的塵埃和碎片漂浮著。
許斂伸手抓住一枚漂浮過來的碎片，這是虎頭小鞋的碎片。
這讓他心里黯然，想起了自己在俗世帝國的京城過著奢侈生活的子子孫孫們和后宮佳麗們，無疑全都飛灰湮滅了。
在數千個至尊混戰的情況下，戰場肯定不可能停留在一處，整個世界都是戰場，別說俗世的凡夫俗子了，就是實力很強的修行者都得飛灰湮滅。
“父親，我們打算怎么辦。”
唯一的兒子問道。
許斂想了想，“回鼎里，再躲著一段時間吧。”
兒子無奈，卻也知道這是最好的打算了，如今到處都是空間裂痕和空間亂流，很容易被卷進去，就死了。
而且，也不知道有沒有敵方的至尊幸存下來，去哪都不安全。
于是。
一家四口回了鼎里，繼續躲著。
好在凌苒、兒子和女兒都是修行者，壽元充足。
許斂自己倒是無所謂，想要什么，用記憶兌換就是了，只要付得起。
便這樣，一家四口在古鼎里又奪了幾百年。
直到有一天，驚喜地聽到了柳青的聲音，“出來吧。”
許斂從古鼎里出來，看著半邊身體殘破、形如焦炭的柳青，有點不敢認。
他仔細分辨了半響，才確實是柳青，“我們贏了嗎？”
柳青有氣無力道，“沒贏也沒輸，算是兩敗俱傷，拼到最后，各自只剩幾十個至尊勉強活了下來。”
許斂問道，“阿仙和王衡呢？”
柳青道，“死了。”
“...”許斂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幾千個至尊混戰，誰死都正常，活下來的人估計也是渾身道傷，活不久了。
他再熬一些年，豈不是撿漏成功？
當然，這只是他的一廂情愿，活下來的柳青和幾十個至尊，肯定不可能讓他撿漏，在死之前，肯定會把他帶上...畢竟誰都不傻。
許斂道，“需要我做什么？”
柳青凝視著他，“尊霸那邊不想再打下去，提出跟我們談判，我們也不想再打了，同意了談判，現在我們這邊需要你出面，跟尊霸談判。”
許斂驚訝，“尊霸藍發少女還活著？”
柳青嘆息道，“她比我們提前很多年進入這個虛幻世界，修為已經超越了一般意義上的至尊，要不是她太強了，我們這邊就贏了，我們這邊付出了很大的代價，才把她打的半廢。”
許斂道，“行吧，那就談判，現在人數少了，可以一起瓜分殘破世界的獎勵。”
柳青帶著許斂一家五口回到了圣地的遺址，躲在至寶里飛到世界邊荒幸存下來的門人弟子已經回來了，正在重建圣地。
幾天后。
柳青和幾十個外來者至尊，護送著許斂來到約定的談判地點。
尊霸藍發少女那邊也是帶著幾十個至尊來了。
看到一個個都是身體破破爛爛、焦黑如炭，許斂差點笑出聲，好在忍住了，否則眾人不得把他掐死。
藍發少女目光復雜地看著許斂，“我提前三十多年進入這個世界，在搶先崛起、占據巨大優勢的情況下，還被你們這邊翻盤，你們著實了得。”
許斂道，“你也很不錯，在幾千個外來者至尊一起針對之下，還能活到最后。”
商業互吹，雙方著實打累了，對談判很有誠意。
尊霸藍發少女那邊的幾十個至尊都是本土至尊，他們的訴求很簡單，希望許斂這邊的外來者們盡快離開這個世界，等許斂這邊的外來者們離開后，他們就可以稱霸天下了。
對于這一點，許斂當然沒什么意見，本就不屬于這里，離開也是遲早的事。
藍發少女的條件就是她要占據五成的獎勵，剩下五成，由許斂這邊的幾十個外來者至尊瓜分。
許斂不同意，要求均分。
藍發少女冷冷道，“我這邊一個陣營，你們那邊一個陣營，我占五成有什么問題？”
許斂同樣態度強硬，“不可能給你五成！如果你要五成，那就沒必要談判了，我們兩邊繼續打吧，直到戰至最后一人。”
藍發少女冷笑，“戰至最后一人，然后被你撿漏？”
許斂淡淡道，“我只是一個凡夫俗子，沒有任何修為，就算你們雙方打到最后只剩一個人活下來，我也撿不了漏。”
藍發少女呵道，“如果我猜的沒錯，你應該還保留著很多記憶吧？只要你自己想要，隨時可以兌換修為，凡夫俗子只是表面而已！”
許斂道，“我來到這個世界，已經過去了一千六百多年，在沒有兌換修行天賦的情況下，我為了延續壽元，已經消耗了很多的記憶。
我剩下的記憶已經不多了，就算我把剩下的記憶全部拿來兌換修為，也兌換不了多高，對你們雙方造不成任何威脅，不可能存在撿漏的情況。
對這一點，你們應該很清楚吧？
在你們剛出生的時候，為何不直接兌換至尊修為，而是選擇兌換絕世修行天賦？因為記憶根本不夠直接兌換至尊修為！
我在消耗了大量記憶的情況下，你覺得我還能兌換多高的修為嗎？”
藍發少女沉思了許久，緩緩道，“行，我退一步，只要四成的獎勵。”
許斂道，“四成也不可能！我們這么多人只占六成？你的胃口未免太大了！”
藍發少女道，“四成是我的底線！”
許斂道，“給你一成就不錯了！你還想要四成，絕對不可能。”
兩人開始了扯皮。
最后，藍發少女那邊的幾十個本土至尊不耐煩了，要求尊霸少要一點，盡快達成談判，盡快離開這個世界。
藍發少女沒辦法，要是幾十個本土至尊跟她鬧掰，她一個人肯定無法抗衡許斂這邊幾十個外來者至尊，她只得再次讓步，表示只要三成。
許斂跟柳青和幾十個外來者至尊商議了一下，同意了。
因為這個藍發少女修為很強，已經超過了一般意義上的至尊，
想殺掉她，不是那么容易。
至此，雙方達成了獎勵的分配，共同立下了大道誓言。
接下來，就簡單了。
雙方一起推衍，看看還有沒有躲起來的外來者，以防被撿便宜。
還真別說，還找到了幾個“茍”起來的外來者。
這些人故意沒有修成至尊，因此，當初大戰的時候，一起推衍躲起來不參戰的至尊，沒有找到這些人。
這些人也真是奇葩，有一個人一出生，就用記憶給自己兌換了一件藏身的至寶、還有充足的壽元，躲到了世界邊荒，沉眠至今。
有一個人偽裝成了“本土”人，故意老死掉了，實際上，體內還保留著一絲絲的壽元，吊著命，每天給自己兌換一點點壽元，存活至今。
各種奇葩的“茍”命手段，讓人啼笑皆非，層出不窮。
可惜，在雙方至尊們一起推衍之下，任何“茍”命手段都顯得花里胡哨，無所遁形。
找出來，殺掉了。
最后，許斂、藍發少女、柳青和幾十個外來者至尊，開始了抽簽，抽簽干什么，當然是自絕。
因為按照以往進入殘破世界的規則，只有少數人活下來的時候，殘破世界才會給出獎勵，現在人數還是太多了。
抽到簽的人也不用擔心活下來的人耍賴，因為已經立下了大道誓約，等到了外面，活下來的人領取了獎勵，必需要分給他們。
隨著一輪輪抽簽下來，外來者的人數越來越少，最終，只剩五個外來者的時候，整個虛幻世界消失了。
五人出現在了之前進來的那個世界里，只有泥土沙石，沒有花草樹木蟲魚鳥獸的世界，安靜到了極點，只有一片死寂。
許斂運氣很不錯，就在五個人當中。
藍發少女也在。
柳青不在了，抽到了簽，被淘汰出局。
不過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不管誰拿到了獎勵，都得遵守大道誓約，分給抽到簽的人。
在五人的面前，出現了五道石門。
沒有任何標識，就這樣孤零零地立著。
五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這是何意。
藍發少女道，“很明顯，我們各選一道門，進入門中，領取獎勵。”
有人道，“能不能五個人都進同一道門？”
藍發少女道，“應該不能五個人進同一道門，就算可以，我也不贊同這樣做，萬一這樣只領了一道門里面的獎勵，那就虧大了。”
許斂道，“還是分開吧，各選一道門。”
于是，五人各自選了一道門，站在了門前，對視了一眼，一起邁步，跨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