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的火焰燃燒的愈發濃烈，灼傷了傅錚的心。
他寧愿那時的溫涼是喜歡上了霍東城，而不是這種因他而起的陰差陽錯。
溫涼看著傅錚的怒容，另一手覆上他的背上下輕撫，示意他消消氣。
可能是她沒有記憶，霍東城敘述時用的是“她”，而非“你”，以至于溫涼像是在旁觀別人的故事。
她們就像是兩個人。
她沒有代入大三時期的溫涼，心里也沒有多少憤怒之感，只是有些意外，事情原來是這樣。
當年的溫涼沒有追究什么，現在追究也沒什么意義。
傅錚反而比她更像當事人，氣得胸口急促地起伏。
他大手攬住溫涼的肩膀，把頭埋進她的頸窩，狠狠地吸了一口氣。
面對傅錚的指責，霍東城平靜道，“當時我也喝了酒，面對喜歡的人，怎么可能把持的住？我的確趁人之危了，所以第二天醒來，阿涼就和我劃清的了關系，后來還搬離了我介紹給她的公寓，讓我找不到她……這可能就是我的報應吧。懷孕之事，她也從沒有跟我提過，直到前幾日，我才知道她竟然生下了我的孩子……”
“你怎么知道的？”
“有人給我發了照片。”
“是誰？”
“不知道，一個陌生號碼，等我回撥過去，已經成了空號。”
霍東城又道，“本來，我只是將信將疑，派人去費城確認一下，沒想到是真的……阿涼，你當初為什么不告訴我，你懷孕了？”
溫涼：“……我也不知道。”
為什么要生下這個孩子？
霍東城方才說，她是因為被暗戀之人傷了心，才喝多了酒。
難道是因為無緣和傅錚在一起，又不想將就其他人，決定不再結婚，所以選擇生下孩子？
霍東城苦笑，“如果我知道你懷孕了，肯定不會讓我們的孩子流落在外，肯定不會輕易放你離開，那時候你對我也是有好感的，說不定……”
“滾。”
傅錚冷聲打斷他的話。
真會做夢。
溫涼清了清嗓子，轉移話題，問，“東城哥，我想見一見那個孩子。”
“他現在在飛機上，明早到京城，你放心，等他到了后，我會立刻聯系你。”
“你了解他的情況嗎？”
“了解一些，我的人也跟我提過，說他防備心很重，一旦靠近他，就又踢又咬，力量不大，卻很麻煩，在機場時候我的人差點被當成人販子。我已經聯系了私人醫院、心理醫生、營養師和幼教，會慢慢幫他恢復正常生活。”
“那就麻煩你多費些心思。”
“我的孩子，沒什么麻煩不麻煩的，正好你先好好休養，等你出了月子，我帶他到江城看你。”
“所以，東城哥是打算留下孩子的撫養權了？”
“撫養權的問題……先不著急，等他慢慢恢復，我們可以再議，不過我是傾向于留在我這里，畢竟……傅錚未必能接受他。”霍東城拖長了尾音，意有所指。
傅錚：“我是他繼父，只要你把他撫養權留在阿涼這里，我會像對待親子一樣對他。”
霍東城笑了兩聲，不置可否，“再說吧，我還有點事，先不聊了，阿涼，等明早孩子到了，我再聯系你。”
“好。”
“對了阿涼，你應該還不知道他叫什么吧？他叫Mason（梅森）。”
“Mason？這個名字寓意不好。”
“是的，等他不再抵觸，我會給他把名字改掉，現在只能先用這個。”
“嗯。”
“阿涼，晚安。”
“……”
溫涼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傅錚就黑著臉按下了掛斷。
溫涼放下手機，看著他陰沉沉的臉色，笑了下，“生氣？心里難受？”
“你還笑？”
溫涼伸手按在他胸口，“我幫你揉揉，就不難受了。”
白皙柔嫩的小手，力道輕若羽毛，就像小貓沒露爪子的肉墊，撓的他心里癢癢。
她表情看起來平靜無辜，眉眼之間卻露出幾分嫵媚。
傅錚挑眉，把她的手攥在手里，“光揉一揉沒用。”
得寸進尺。
溫涼抽回手，“沒用那就不揉了。”
傅錚握緊，“我可沒說不揉，不光要揉一揉，還要別的安慰。”
“什么？”
傅錚什么都沒說，只視線從她的臉上往下移。
溫涼瞬間就明白他的意圖，在他腰間掐了一下。
傅錚在她耳邊道，“五分鐘。”
熱氣噴灑在溫涼耳廓，癢極了，“三分鐘。”
“十分鐘。”
“……五分鐘。”
“成交。”
“等一下，”溫涼在手機中找出秒表，開始計時，“可以了。”
溫涼靠在沙發上，眼角泛紅，雙手抵在傅錚肩上，“……吃就吃，舌頭別亂動。”
“……嗯。”
她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最后一分鐘……十、九、八、……三、二、一，五分鐘了，你起來。”
傅錚依依不舍地抬起頭，舔了舔嘴角，“口感依舊。”
“滾蛋。”
溫涼把衣服整理好。
傅錚看著她紅撲撲的臉蛋，笑了笑。
“還生氣嗎？”溫涼瞥他一眼。
“我只是氣我自己。”傅錚垂眸。
“他說，那天是你傷了我的心，我跟你表白，被你羞辱拒絕了嗎？”
“沒有。”傅錚斬釘截鐵地搖頭，“我怎么可能會羞辱你？”
那時他們關系一般，一直保存著幾分客氣。
“那因為其他的事，你對我說了重話？”
“……也沒有，我記得你離開的那個學期，我們沒有聯系過。”
畢竟，他那時跟楚思宜分手不久，全身心忙于工作，哪里顧得上一個沒什么干系的養妹呢？
“那就跟你沒關系，你什么都不知道。”
那個時候，他只是不喜歡她而已。
“我如果早就知道就好了。”
“早就知道你就會喜歡我了？”
“……”
“傅錚，別這樣，都過去的事了，你不是一直堅持向前看么？”
看溫涼努力的安慰他，傅錚攬住她的肩膀，“好，我們一起向前看。”
“嗯。”
忽地，溫涼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傅錚。”
“嗯？”
“我記得你之前曾說過，你有苦衷，該不會就是這件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