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曉光聞到香味,從床上爬起來,趴在窗邊流口水,“爸爸,你在吃什么?”
刀疤男聽見聲音,回頭看了一眼,拿了一串五花肉遞過去。
“謝謝爸爸!”曉光接過肉串,使勁聞了聞,一邊咽著口水一邊說,“好香好香!”
他扭頭去看曉草,“姐姐,吃烤肉肉啦!”
曉草翻了個身,背對著他,悶聲回:“我不吃,我要睡覺了,你自己吃吧。”
“很香哦,姐姐你真的不吃嗎?”曉光驚訝地問。
刀疤男大概是聽見聲音,喊道:“你自己吃,別理她。”
“可是我想跟姐姐分享……”曉光說到后面,聲音越來越低。
“趕緊吃,吃完睡覺。”刀疤男催促一聲。
“知道了。”曉光低低應下。
曉草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媽媽消失之前說的那些話。
——金勇,你能不能別逼我了?
——我真的做不到,求你別逼我了好嗎?
——金勇,我是你老婆,我不是那種隨便出去賣的女人!
——啊!痛……我好痛……
曉草用力蜷縮著身子,不敢繼續往下想。
媽媽那天一定又被袁金勇打了。
他太壞了,動不動就打媽媽。
自從曉光長大一點,曉草半夜就經常被吵醒,袁金勇夜里喝了酒,總是打媽媽。
有一次曉草鼓起勇氣跑出去保護媽媽,讓袁金勇不要再打媽媽了。
可他喝了酒,變得像個瘋子,不僅打媽媽,還要連她一起打。
她和媽媽都被嚇到了。
媽媽跪在地上一直求袁金勇不要傷害曉草。
那天之后,媽媽就叮囑曉草,晚上無論聽見什么聲音,都不要起來。
曉草越是不想回憶,那天晚上聽見的聲音越是一遍遍在腦海里回蕩。
她聽見媽媽一直在哭。
媽媽說太痛了太痛了……
一定是痛到忍不了,媽媽才會一個人偷偷離開。
曉草用力攥緊小小的拳頭,在心里暗暗下定決心。
總有一天,她要離開這里去找媽媽。
離開那個一喝酒就變成魔鬼的袁金勇。
哐啷——
曉草被玻璃碎裂的東西驚醒。
她顫抖著睫毛,卻不敢睜開眼。
袁金勇喝得醉醺醺,將空酒瓶砸在地上,嘴里罵罵咧咧的,“草,都在逼老子!都他媽的不是東西!”
他扶著陽臺護欄站起身,腳步虛浮地走進房子里面。
看了眼房間里熟睡的兩個孩子,袁金勇抬腳踹了一下門板,見兩人都沒有動靜,又轉身回到客廳抽煙。
過了一會兒,他猛地抬腳將面前的小桌子踢翻,惱火地罵道:“于巧萍你他媽的為什么就不愿意幫幫老子?”
熟睡的曉光被嚇醒了,咕噥道:“什么聲音?”
曉草連忙捂住他的嘴,讓他不要發出聲音。
袁金勇又開始發瘋了,萬一他沖進來打她和弟弟就糟糕了。
袁金勇拎起一張板凳,怒氣洶洶地沖到廚房,用力砸在封著膠帶的冰柜上,一下比一下用力。
“老子都快完了,你還守著那點貞潔當烈女呢?”
曉草摟著弟弟,滾燙的淚水順著眼角滑落。
她突然覺得無比慶幸。
慶幸媽媽已經離開這里。
要不然,今晚又會被打得很痛很痛。
翌日,陽光明媚,萬里晴空。
姜沅吃過早餐就出門了。
付曉曉和付驍航還留在姜家,姐弟倆自告奮勇,說今天要下廚給大家燒一頓飯。
姜沅去警局的路上還在擔心家里的廚房會被炸掉。
“沅沅,你怎么這么早就過來啦。”小徐笑著朝她招了招手。
姜沅進入辦公室,輕笑道:“早啊小徐,子期到了嗎?”
“還沒呢。”小徐說,“應該還在路上。”
姜沅聞言,拖開凳子坐在她身邊,“小徐,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小徐:“有啊。”
姜沅眸光微凝,驚訝道:“你有喜歡的人了?”
“就是你呀。”小徐露出燦爛的笑容。
“原來。”姜沅笑了起來,“我指的是異性,有嗎?”
小徐搖搖頭,“那倒沒有。”
“那你有談戀愛的打算嗎?”
“也沒有。”
姜沅挑了下眉,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英雄所見略同。”
“早啊,在聊什么呢?”何樂為端著一杯豆漿進來。
姜沅和小徐對視一眼,笑道,“秘密。”
“原來如此。”何樂為放下豆漿,認真地點點頭,“既然是你們女生的秘密,我就不八卦了。”
他說完打了個哈欠,問,“一會兒要去醫院看周禮,你們去么?”
姜沅:“去,不過我得先見見周禮養的貓。”
“周禮的貓來了。”陳子期抱著純白拿破侖貓走來。
湯圓睜著圓溜溜的貓瞳好奇地環顧四周。
“嗨,小可愛。”姜沅朝它揮了揮手,“我是沅沅,你叫什么名字?”
“喵湯圓。”
“真乖。”姜沅摸了摸它的腦袋,又問,“湯圓,你的主人叫什么名字呢?”
湯圓:“主人叫周禮。”
“來,我抱抱。”姜沅朝它伸出手,“我們到會議室說,好嗎?”
湯圓主動鉆進她懷里。
小徐拿著筆記本一起進會議室。
“湯圓,你吃飯了嗎?”姜沅問。
湯圓乖乖回答:“喵吃過了,那個人類哥哥喂貓吃了。”
“那就好。”姜沅一邊說一邊給它順毛,“能跟我說說家里這兩天發生了什么事情嗎?那個趙廣樹為什么把周禮綁起來,還打他呢?”
提起這件事,湯圓的情緒頓時變得有些激動,背脊繃緊,毛發豎起,叫聲也變得急促。
“喵喵喵!那個壞蛋突然來家里,他讓主人請他吃飯,主人就給他叫了外賣。”
事情發生在9月7號的凌晨。
趙廣樹突然來到周禮家。
周禮打開門,看見門外站著的人,臉上浮現詫異的神色:“趙廣樹?”
趙廣樹身上沾著灰塵,頭發也滿是油光,“周禮,好久不見啊。”
周禮疑惑地看著他,“你找我有事嗎?”
“能進去嗎?”趙廣樹探頭看著他身后的客廳。
周禮猶豫幾秒,還是出于禮貌側身讓出路,“請進吧。”
趙廣樹的鞋底裹著厚厚的泥垢,卻沒有換鞋的打算,直接抬腳踩在干凈柔軟的地毯上。
周禮看得眉頭緊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