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姜沅的任務倒計時只剩下43小時。
碩哥哥顯然是在故意吊人胃口，一面說著很想幫忙減輕痛苦，一面又不愿意現身。
還有一種可能是，他還在制作作案計劃。
他還沒確定要以怎樣的方式結束“星星”的生命。
一行人在會議室里吃外賣，時不時抬頭看一眼姜沅的手機。
孟小凱沒什么胃口，扒拉幾口就把飯盒蓋上，語氣憤憤：“已經八點半了，那個碩到底在玩什么把戲？”
司珩慢條斯理吃著飯，淡淡道：“這就是他的心理戰術。”
姜沅微微蹙眉：“當時他應該就是用這樣的方式折磨曾詩芮。”
“曾詩芮年紀小，更容易受他引誘。”陳子期也有些食不知味，停下吃飯的動作。
下一秒，手機屏幕亮了起來。
姜沅立刻放下筷子，拿起手機。
碩哥哥：【星星，你有沒有乖乖吃飯？把你的地址發過來，碩哥哥給你送吃的。】
“他要地址送吃的。”姜沅說，“但我覺得他不可能真的來送吃的。”
司珩嗓音微沉：“這是他的服從性測試。”
“那現在怎么辦？”
“把學校的地址給他，留我備用號碼。”
姜沅點點頭：“好。”
【真的給我送吃的嗎？】
碩哥哥：【我從不騙人，地址呢？】
姜沅編輯了學校的地址發過去。
碩哥哥：【乖星星，還有你的電話號碼。】
姜沅將司珩的備用號碼發過去。
超市里人來人往，齊老師垂眸看著手機屏幕，唇邊噙著笑意。
他將手機收回西褲口袋，抬頭認真打量著面前的水果刀。
超市售貨員看他長得帥氣，笑呵呵上前詢問：“帥哥，買水果刀嗎？需不需要我幫你介紹一下啊？”
齊老師微微偏頭，笑意加深：“那麻煩你幫我挑一把最鋒利的水果刀。”
他還沒見過海水和血水相融的場景呢。
會是怎樣美妙和浪漫的顏色？
真是讓人期待。
超市外面是一個小廣場，不少孩子正在追逐著嬉笑打鬧。
沉沉夜色之下，小墨燕斂翅站在電線桿上，期待地望著旁邊的吸血蝠：“小王，聞到了嗎？”
吸血蝠眼下也有點茫然：“奇怪，本王明明嗅到這里有他的味道，可為什么就是找不到呢？”
小黑和大黑湊在一起咬耳朵。
“它說它是吸血蝠王子，俺看它是在吹牛。”
“它是王子，那俺是什么？”
吸血蝠：“……”
小墨燕尷尬地提醒：“你們小點聲，燕都聽見了。”
吸血蝠幽幽道：“本王也聽見了。”
小黑：“俺沒說，是大黑在說。”
大黑：“……”
就在這時，吸血蝠嗅到一股濃烈的氣息。
它展開翼膜，迅速飛掠而出，直沖超市出口。
“誒你去哪？”小墨燕急忙撲棱翅膀追過去。
小黑和大黑也慢半拍地飛過去。
“是他！”吸血蝠在提著購物袋的男人頭頂上方旋轉一圈，它看向小墨燕，“本王確定，獵殺雌性人類的就是他！”
小墨燕一聽這話，急忙過去熟悉那雄性的氣息，順便在他身上做標記。
一坨青黃的鳥屎從天而降，劃破空氣，精準地砸在齊老師頭頂，還有一小滴湊巧掛在他的框架眼鏡上。
男人察覺到這一切，身形瞬間僵硬，腳步也猛地頓住，臉色瞬間變得陰沉難看。
他提著購物袋的手用力攥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小黑和大黑都樂壞了，沒想到小墨燕平時看著風度翩翩，成熟穩重，竟然會干出這種事情。
吸血蝠也驚訝地看向小墨燕。
被三道視線這樣盯著，小墨燕有些不自然地解釋：“燕就是做個標記，不是有意冒犯。”
說完，它又馬上轉移了話題，“好了，看他吧，別看燕。”
齊老師陰沉著臉，還來不及處理頭上的污穢之物，就聽一旁的孩子爆笑出聲。
“哈哈哈鳥拉屎在他頭上！”
“他頭上有鳥屎嗎？真的嗎？”
“哇，剛拉出來的鳥屎是什么樣子的呀？”
“叔叔叔叔，你可以蹲下讓我們看看你頭頂的鳥屎嗎？是熱熱的嗎？”
齊老師：“……”
他強忍怒意，無視幾個孩子無禮的話，腳步倉促地走向馬路上的斑馬線。
小墨燕它們一路跟著，看見他走進小區大門，進了其中一棟樓。
小墨燕跟著飛進去，想看看他住在幾樓。
沒想到剛飛進去就對上一雙陰沉恐怖的眼睛。
男人隔著鏡片死死地盯著它。
小墨燕嚇得羽翼一顫，強裝鎮定地安慰自己：“小墨燕，別怕，這個人類不會飛，也沒有捕鳥器，沒事的！”
齊老師知道剛才就是這只燕子在自己頭上拉屎，竟然還敢跟過來。
他咬緊后槽牙，見四下無人，從購物袋里掏出一顆蘋果，抬起手惡狠狠砸過去。
砰——
蘋果砸在墻面上，汁水亂濺。
“好險！差點被砸到了！”小墨燕暗暗慶幸自己足夠靈活，才能及時避開。
齊老師還想繼續對付它，卻見到有人走過來，只好收起報復的心思。
他收斂怒意，恢復了一貫的優雅從容。
小墨燕看到等電梯的人類越來越多，感覺自己會無法分辨對方要去的樓層，于是飛出大堂。
它讓大黑和小黑留在這里，“燕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沅沅，等我回來！”
小墨燕先是跑去東岸別墅，從藍莓口中得知姜沅沒有在家，短暫地思考后，果斷撲棱翅膀朝著某個方向飛去。
姜沅的手機已經安靜了許久。
時間越來越晚。
司珩的備用號碼也沒有接到任何電話。
“那個垃圾玩意兒到底是什么意思？”孟小凱等得心煩，想罵人了，“王八蛋！”
陳子期站起身，推開窗戶想抽根煙，卻發現有只小燕子在那飛來飛去。
他感覺這只燕子跟早上那只長得好像，便試探地喊了一聲：“喂，小燕子，你是不是找姜沅呢？”
話剛說完，陳子期就見那只小燕子突然轉過來，朝著自己飛來。
“你怎么知道燕是來找沅沅的？”小墨燕盤旋在陳子期面前。
姜沅聽見陳子期的話，偏頭看過去，疑惑道：“子期，你說誰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