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愕然地看向死靈術(shù)師,就連欺詐師也不例外。
哈維站在窗臺邊,叼著貓草煙說道:“剛才我去上廁所的時候,順便去了一趟虛境把這道具用了。過程還挺有趣,我整個人被七彩流光組成的河流裹挾沖刷,等回過神來已經(jīng)到達(dá)遙彼空域,然后我看一眼就回來了。”
在廁所登入虛境,真有你的。
“為什么這么急?”亞修問出大家心里的疑問:“明明哈維你成為傳奇術(shù)師只是時間問題!”
如果說伊古拉成為傳奇還有點懸,那哈維絕對是板上釘釘?shù)膫髌娣N子——先不提福音已經(jīng)在《家族榜》里編織出哈維成就傳奇、執(zhí)掌神靈的未來,但大家光是跟哈維日常接觸,就沒有人會懷疑哈維的未來成就,就像沒有人質(zhì)疑哈維的變態(tài)程度。
哈維已經(jīng)將死靈派系浸染到自己每一個細(xì)胞、每一寸靈魂、每一根骨骼,在他扭曲的審美觀的后面,是他對死靈派系的狂熱執(zhí)著。與此同時他又有足夠的天分以及近乎瘋狂的自毀欲望,這些因素疊加起來,亞修實在想象不到除了死亡還有什么能阻止他的步伐——甚至連死亡都未必能行。
亞修甚至懷疑福音這波操作其實只是想針對哈維,伊古拉只是順手而為。
畢竟伊古拉就算成為傳奇術(shù)師也必然是守序混亂的類型,他不會破壞甚至?xí)鲃泳S護(hù)福音國度的秩序,但哈維這種中立混亂的類型就難說了,將他的實力壓制在圣域,確實是于國于民的大好事。
所以最不應(yīng)該使用七彩尾羽的就是哈維,他這是在自毀前途,斷絕未來!
“我這種人有什么前途未來可言?”
死靈術(shù)師笑道:“說不定過兩天就死了。”
“但如果——”
“如果沒死?如果我能自己成就圣域?如果福音人都愿意將尸體送給我處理?”哈維搖搖頭:“理想、未來、愛情、事業(yè)……你們對未來充滿憧憬,是你們覺得以后會更好。但我跟你們不一樣,我的人生一直在走下坡路,未來只會比現(xiàn)在更差,不過走起來倒是輕松多了。”
莉絲想說些什么,卻被亞修抱著捂住嘴。
“我其實很討厭福音編織我的未來,什么鬼王,什么死靈家族締造者……無聊透頂。”哈維聳聳肩:“這就像是你在研究課題的時候,順便培養(yǎng)了一些小愛好,然后有人跟你說你的愛好多么厲害,能拿到多少榮譽,你應(yīng)該要全力發(fā)展小愛好……簡直令人作嘔。”
死靈術(shù)師的聲音很平靜,扭曲異化的負(fù)面情感在里面翻滾相侵,黑色的欲望從每個毛孔里滲出來,淹沒了自己,也即將淹沒周圍的世界。
“死靈術(shù)師有兩種,一種是為了不死,就像那個一直想借助血脈后裔復(fù)活的死靈天使,他丑陋,卑微,扭曲,一心寄望復(fù)活后的美好未來,卻在棺材里活得連蛆蟲都不如,每一天都被漫長的時間鞭笞折磨。”
“而另一種,就像我。”哈維笑了笑:“明天只會比今天更差,所以不需要考慮什么未來,只需要過好每一天,因為每天都是接下來最好的一天。”
“你這又悲觀又積極的生活態(tài)度實在讓我有些困惑。”伊古拉說道。
“你們之所以對未來抱有希望,是因為你們沒見過死亡。”哈維笑道:“現(xiàn)在還來得及報名,跟我一起穿過死亡帷幕吧。”
“好了。”安楠拍手說道:“非常感謝哈維一番鼓舞人心的發(fā)言。伊古拉,你用不用七彩尾羽自己決定。你用了,這幾天也不可能有什么明顯提升;你不用,萬一你沒見過遙彼空域就死了,那確實有些遺憾。”
亞修這時候才驚覺福音不僅僅在算計伊古拉和哈維,也將安楠計算在內(nèi)。因為按照邏輯,為了提高行動成功率,安楠肯定會要求他們使用七彩尾羽盡快進(jìn)階圣域,就算他們兩個不愿意,但在契約的支配下,一樣得主動踩進(jìn)福音編織的陷阱。
安楠這番話其實站不住腳,因為七彩尾羽不僅是讓伊古拉攀登到遙彼空域,更重要是立刻讓伊古拉凝聚黃金之翼。現(xiàn)在伊古拉的黃金之翼只有數(shù)羽,一旦完全凝聚,藍(lán)條長度立刻暴漲幾十倍,這對戰(zhàn)力影響太大了。
今天安楠怎么這么好心……亞修看向紫飛蛾,卻看見對方朝自己眨了眨眼睛。
“好了,準(zhǔn)備休息吧。”安楠說道:“因為現(xiàn)在我和班戟都是要被‘福音亞修’刺殺的目標(biāo),所以要以我們分成兩間房一起休息。”
“班戟,伊古拉,哈維,莉絲,你們一間房,好了出去吧。”
“異議!”白發(fā)小女孩霸住亞修:“為什么你要和爸爸一起睡!?”
“因為我也只能選他啊。”安楠理所當(dāng)然地說道。
“怎么可能……”莉絲看了一眼其他人,頓時咔住了。
班戟,本就是目標(biāo)之一,跟安楠一起打包送業(yè)績嗎?
哈維,生理上無法接受。
博金阿姨雖然可以接受,但跟亞修比起來,連莉絲都覺得是亞修更香。
“等等,我可以陪你睡啊!”莉絲不惜犧牲自己。
“你可以是可以,但你能保護(hù)我嗎?”安楠問道。
莉絲眼珠子一轉(zhuǎn):“不對,我們?yōu)槭裁匆址磕兀课覀円黄鹚痪托辛藛幔俊?br />
“我好歹是個女性,怎么也需要一點私密空間,而且……”安楠看了看哈維。
莉絲也幽怨地看向哈維:哈維叔叔你實在是太礙事了,大家都不想跟你住在一起啊!
哈維平靜地回望她們一眼,點燃了貓草煙走出去:“我一個人睡,班戟有伊古拉看著就夠了。”
“那我和爸爸陪你睡!”莉絲覺得自己已經(jīng)做出巨大的讓步。
“班戟,伊古拉,將她帶走!”奈何安楠直接不講道理。
班戟笑著壓制住鬧騰的莉絲,欣慰地看向安楠:“小姐,祝你們有個美好的夜晚。”
莉絲哭喊道:“爸爸,爸爸,快逃出來!”
亞修:“班戟,莉絲晚上會踢被子,你注意一下。”
“沒問題。”
等房門關(guān)上,房間變得一片寂靜。
安楠忽然湊到亞修面前,戲謔笑道:“你該不會在期待什么吧?”
“別多想,你今晚睡沙發(fā),我可不會讓你碰我。”安楠戳了一下亞修的額頭:“獎品要留在結(jié)束后才發(fā)放。”
“我一點都沒期待過。”亞修沒好氣說道,站起來準(zhǔn)備離開:“既然他們走了,那我也回避一下吧。”
“你回避什么?”
“讓你一個人獨處的空間。”亞修瞥了她一眼:“你只讓我留下來,也是不希望別人看到你害怕吧?”
安楠一怔,旋即哼了一聲拉扯亞修的臉蛋:“別裝得你好像很了解我一樣,早在我撿到你們之前我就做好覺悟了。我可是褻瀆福音的發(fā)起人,怎么可能事到臨頭還害怕——”
“是是是,你是最勇敢、最大膽、最驕傲的紫飛蛾。”亞修攤手說道:“我去門外找哈維問問遙彼空域是什么樣,你有什么事喊一聲我立刻就能聽見。”
“幫我跟他說聲抱歉,我其實不是討厭他,只是很難接受跟他在同一房間呼吸相同的空氣。”
“你這個算是道歉嗎……?”
亞修嘴角扯動,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開,然而后背卻傳來‘咚’的聲音,有什么靠著他的后背。
“別轉(zhuǎn)過來。”
“我最討厭別人看穿我,可憐我。”
“也就是你,換個人我就殺人滅口了。你也一樣,死罪可免,活罪難饒,用下半生來賠償吧。”
亞修無奈笑了笑,轉(zhuǎn)移話題道:“我還以為你會強迫伊古拉使用七彩尾羽。”
“嗯,我確實想。”
“那你為什么沒這么做?”
亞修感覺自己的腰子被戳了一下,后面?zhèn)鱽戆查挠牡穆曇簦骸澳阏嬉艺f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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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7章 你真要我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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