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如云仔細辨別著林知星的表情，看見自己想看見的情緒。
“知知，我雖然不是你的親生母親，但你是我親手帶大的孩子。”殷如云將手里的首飾盒塞進林知星手里，“我知道阿煜不是良人，他以后過得不好也是他活該，可我也希望你嫁給一個愛你的人，言琛愛的不是你，他也不是良人……”
“殷阿姨，謝謝，首飾我不能收，我和賀先生也不是你們認為的那種關系。”
林知星沒有解釋得太清楚。
“那就好，以后我再幫你找找，看看有沒有適合你的……”
“不用了，殷阿姨，我沒有這個打算，我只想好好工作，其他的都不重要。”
林知星謝絕了殷如云的好意，以吃飯為借口離開。
可……
聽了那些話，她根本沒有胃口吃飯了。
殷如云看著林知星的背影，才把柳念的照片收起來。
其實……
柳念根本不愛穿旗袍。
這張照片是殷如云找AI合成的。
不過柳念喜歡百達翡麗手表是真的，只不過因為這個品牌是表中之王。
殷如云并不覺得自己猜測賀言琛對林知星好的事情是假的，只是如果林知星跟的是別人，她一定不會多管閑事。
殷如云了解自己這個兒子，知道賀明煜早晚有一天會為自己當年的選擇后悔。
如果林知星和賀言琛在一起，時不時在他面前出現一下。
自己這個兒子不知道會做出什么蠢事。
林知星根本不知道殷如云的這些心思。
她獨自躲進更衣室里，最近與賀言琛有關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在他腦海里浮現。
男人突然出現，突如其來對她的示好。
在看過柳念的照片后，一切都變得合理了。
沒有任何家世，普普通通的她，根本沒有讓一個見過無數優秀女人的男人對自己一見鐘情。
原來小說里的替身文學，莞莞類卿都是真的。
不同的是柳念這個人好好活著，只是她嫁人了。
賀言琛娶不了她。
只能靠著自己這張與白月光有幾分相似的臉尋找慰藉。
手機的鈴聲打破更衣室的寂靜。
林知星趕緊站起身來。
這是她自己訂的表，時間二十分鐘。
作為一個打工人來說，沒有太多時間讓她傷春悲秋。
前男友出軌又怎么樣，喜歡的人把自己當替身又怎么樣。
該工作的時間，必須要回去工作。
林知星剛進辦公室，一名同事問她：“小林，手機消息看了嗎？那個下鄉送醫活動你今年還報名嗎？”
下鄉送醫是北城市的公益活動，每年都有，北城每個醫院都會選幾名醫生護士去偏遠山村，為當地村民免費看病。
這種辛苦差事一般都是剛進醫院的小年輕去。
比如去年剛入職的林知星。
今年她如果不想去，也可以拒絕。
“我去。”林知星幾乎想都沒有想，“我這就去填報名表。”
林知星不是第一年去，對于報名的流程已經非常熟悉了。
她跑到行政樓填了報名表。
出來時正好遇見霍義康。
霍義康是心外科的主任，男人本來在打電話，看見她后把電話掛斷，道：“林知星，明天有個智能醫療論壇，本來定的小陳去，他發燒去不了了，你要不要去？”
“我能去嗎？”
林知星有種喜從天降的感覺。
峰會論壇都是醫院里的大拿去，自然也會帶一個自己的小徒弟。
林知星由于進院時間短，一般都輪不到她。
“能，不過今天晚上十點的飛機，你要去的話一會就把工作安排好，下班回去收拾東西，然后趕到機場。”霍義康頓了頓又補充，“后天回來。”
“我去！”
林知星想去的原因很多。
這種論壇是絕對長見識的地方。
更重要的是，這樣一來，她今晚就不用住在賀言琛家里，也有更多的時間調節自己的心情。
霍義康點頭，“好，我一會有個手術先走了，你記得把工作安排好。”
林知星送走霍義康，本來想馬上告知賀言琛，自己今天晚上要去出差。
拿出手機后，殷如云的話又悄然在大腦里響起。
林知星遲疑片刻，還是將手機放回去。
傍晚，林知星下了手術查看手機，才看見賀言琛一個小時前發來的語音消息。
“我在外地，有點事情耽誤了，不能去接你下班，大概晚上十點鐘坐飛機回去，你早點休息。”
男人一字一句，像是男朋友的溫柔叮嚀。
現在的林知星卻再也無法像曾經那樣對待這些消息。
在她心里，男人這些話，這些消息不是發給她的。
而是發給柳念的。
只是柳念結婚了。
他只能將這份溫柔寄托在她這里。
林知星手指在屏幕上停留許久，將一條消息來來回回編輯了無數次，才終于發出去。
【賀先生，我晚上要和主任去海城出差，是去參加一個學術類論壇，后天才回來。】
她消息發出去不過十幾秒，男人的電話已經打了過來。
“是去參加智能醫療的論壇嗎？”
電話接通后，男人的問題直接拋過來。
“啊，是……您知道嗎？”
“這類項目我的公司也有投資，我也在受邀行列，論壇是明天上午九點開始，我本來打算六點坐飛機趕過去，既然你要過去，那我把飛機改簽一下。”賀言琛頓了頓又問，“你一會是先回家嗎？”
“……是。”
林知星真沒想到世界這么大，卻也這么小。
她去參加的會議，賀言琛居然也會去。
“可以麻煩你幫我帶一件襯衫和領帶過去嗎？我帶了一套黑色西裝，不過襯衫沒有了。”賀言琛說完又馬上說，“如果不方便的話，我去買一件也行。”
“……方便。”
林知星回答完，又恨自己沒骨氣。
不過她心里也很清楚，哪怕再來一次，她還是會答應。
這種舉手之勞的小事，再來多少次，她也無法開口拒絕。
“好，那我在機場等你。”
賀言琛自然接話。
“……不用，我和霍主任一起過去……”
“霍義康嗎？我知道他，我可以派車接你們。”
“不用，賀先生。”林知星不自覺提高聲音，“海城不在您母親的監督范圍內吧，其實你不用做這些的。”
電話里是很長的寂靜。
許久，賀言琛才平靜開口，“好，我知道了，一路平安。”